第41章 三合一(1 / 2)

看過兔子後,紀新雪心不在焉的去上學,不出意外的看到在寒竹院大門處等他的虞珩。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隻要紀新雪有事耽擱來寒竹院上學,再來上學的時候都會在寒竹院大門處看到虞珩。

麵對虞珩的擔心,紀新雪略顯心虛,原本隻有三至五日就能養好的傷被他養成十日,委實怪不得彆人。

好在虞珩隻關心紀新雪的傷有沒有養好,沒有追問紀新雪為什麼會多請五天假。

缺課整整一旬,紀新雪毫不意外的發現講學博士仍舊在講十天前的內容。

他盯著手中的書,光明正大的發呆。

到底是什麼植物的油可以分解黴菌來著?

如果能提前預料到會穿越,他一定牢記百科全書、各種知識入門......

紀新雪研究這種黴菌的原因非常簡單,有備無患。

焱光帝的存在讓紀新雪感到窒息,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

某日嘉王又被焱光帝下旨斥責,在妻妾、子女、府中仆人的見證下被杖責二十。

晚上紀新雪夢到焱光帝暴斃,普天同慶。

笑醒後,紀新雪陷入沉思,總算是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他想要焱光帝死。

以焱光帝怕死的性子和嚴防死守的架勢,唯有無色無味的毒藥才有可能。

為此,紀新雪特意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去了解這個時代的各種毒藥。

沒有化學和實驗室的時代,任何毒藥都無法做到無色無味。

見效快的毒藥大多都是用特殊方式保存的蛇毒,味道極腥,通常被刺客塗抹在利刃上,是見誰的血封誰的喉,七分靠實力,三分靠運氣。

南邊小國有種名為‘見血封喉’的毒藥,是從樹上而來,這種毒藥幾乎沒辦法用在暗殺上,因為毒性太強而且發作極快。

隻要與這種毒接觸,一刻鐘到一個時辰內就會窒息而亡,通常還沒等毒被送到目標人物手中,就會有接觸到毒的人身亡。

其他毒藥,除了混在丹藥中的各種‘意外驚喜’,大多都是草藥。

丹藥中的毒不穩定且猶如盲盒,大多都是要積年累月的服用才會見效。

草藥的毒正貼切‘是藥三分毒’,曆代醫者從未停止過研究如何中和各種草藥的毒性,解毒反而最快。

紀新雪忽然覺得某種黴菌是不錯的選擇。

黴菌雖然呈黃色,但沒有味道,很容易融入色差不大的食物中。

隻要保證用量足夠,導致急性中毒,在紀新雪上輩子生活的時代都難以救活。

最重要的是,太醫們十有八九沒有見到過這種毒,想查毒藥的來源都無從下手。

做好計劃後,紀新雪開始養雞養兔子,偷偷培育黴菌。

他不知道能不能培育出他想要的黴菌,是否可以將黴菌成功轉化為毒菌,也不知道將來是否有機會能用上這種毒。

隻知道如果再不做點什麼轉移注意力,他真的會被焱光帝氣瘋。

機會永遠留給有準備的人。

萬一真的能用上呢?

培育黴菌的過程極為艱難,要有足夠的耐心,一點一點的攢夠黃色黴菌,還要費心思的想辦法讓黴菌轉為毒菌,始終保持毒菌的毒性。

後者遠比前者艱難。

紀新雪曾因為忘記給喂下豆子的雞和兔子做記號,第二天沒聽到雞和兔子的死訊,望著滿院肥美的兔子和精神抖擻的雞陷入深深的沉思。

從那之後,紀新雪再給雞和兔子喂豆子的時候,都會悄悄做點記號。想吃兔子和雞時,都是親自去後院‘選妃’。

經過無數次失敗,紀新雪終於掌握黴菌轉為毒菌、保持毒菌毒性的各種關鍵因素。隔三差五的用後院的雞和兔子,實驗毒菌是否保持毒性。

紀新雪為了掩飾白墨院內的雞和兔子,不正常的損耗速度,隻能克製口欲,極少安排全兔宴、全雞宴。又讓仆人們想辦法看護母兔生小兔,雞蛋孵小雞。

經常到紀新雪的院子裡挼兔子的四娘子甚至認為,以紀新雪仿佛‘殺手’似的養雞養兔方式和頻繁的吃雞吃兔作為,白墨院至今還有雞有兔都是個奇跡。

從白墨院第一次出現吃了豆子後蹬腿的兔子起,紀新雪就在想,如何才能用上他費儘心思培育出的毒菌。

他接觸不到焱光帝,更沒辦法給焱光帝下毒。

這事還得是嘉王或者德妃、蘇嬪才能有辦法。

紀新雪對焱光帝隻有懼怕和憎惡,但他不能確定嘉王對焱光帝是什麼想法,不能貿然和嘉王說,他在悄悄搞毒藥。

每次覺得快要忍不下去,紀新雪就會想起當年他和嘉王一同為焱光帝茹素祈福時,嘉王寫在宣紙上的‘忍’字。

他必須冷靜,寧可白費功夫,也不能為焱光帝影響他和嘉王的父子情份。

不值得。

為了轉移注意力,紀新雪隻有將心思放在進一步完善毒菌上。

萬一真的能用上毒菌,給焱光帝下毒的人肯定不能像他平時給雞和兔子喂豆子那樣,特意戴個厚厚的手套。

通常情況下,這種毒菌要在高溫二百八十度以上才能祛除。

要想個辦法保證下毒人的安全,這樣才能儘可能的避免下毒之事暴露。

於是紀新雪又開始研究能祛除毒菌的辦法。

他記得植物油可以祛除毒菌,卻記不清具體是哪種植物油。

好在虞珩已經能讓人做出芝麻油,他可以求虞珩再做些其他植物油,慢慢嘗試。

隻用雞和兔子實驗也不是長久之計,就算焱光帝的身體情況越來越差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焱光帝也比雞和兔子的體型大了十幾倍。

如果動手後沒立刻毒死焱光帝,肯定會惹來極大的麻煩。

紀新雪一隻手托腮,一隻手在平鋪的宣紙上畫下隻有自己才懂的符號。

要想辦法用更大的動物做實驗,繼續找可以分解毒菌的植物油,時刻注意嘉王對宮中態度......

講學博士離開學堂後,張思儀立刻湊到紀新雪身邊,“縣主,崔青枝請長假了。”

紀新雪將毛筆掛回筆架上,配合的問道,“嗯,為什麼?”

要不是張思儀特意提起崔青枝,他都要將這件事忘了。

“我也不知道。”張思儀麵露失望,他原本是打算朝紀新雪打聽這件事,雖然沒有證據,但他的自覺告訴他,崔青枝突然請長假肯定與紀新雪有關。

否則前幾日還身殘誌堅,坐著輪椅也要堅持上學的崔青枝,有什麼理由突然請長假?

想不到答案的兩個人麵麵相覷,同時麵帶嫌棄的移開目光,看向虞珩的座位,可惜是個空座。

虞珩將紀新雪送到學堂門口後就離開了,八成是被宗室的事絆住腳。

“小郡王最近越來越忙,差不多半個月都沒怎麼見到人。”張思儀眼中閃過惆悵,忽然想到還有大半年的時間,他們就要離開寒竹院,他和虞珩、紀新雪、李金環未必還能在一處上學。

“明年寒竹院結課,縣主會去國子學嗎?”張思儀看向紀新雪的目光暗含期待。

按照舊例,但凡在小學結課的人都有就讀國子學的名額,但不是每個從小學結課的人都會選擇繼續讀書,尤其是宗室和勳貴。

在宗室和勳貴眼中,小學和國子學是截然不同的地方。

小學曾經是太學,設立在宮中,時常能見到聖人,是在聖人麵前刷臉的好地方。焱光帝不喜太學的人隨意出入宮中,才將太學並入國子監,稱為小學。

國子學隻是國子監最好的學堂,一個讀書的地方罷了。

像是虞珩,早就跟在清河郡王和清河郡王世子身邊處理宗人府的事,很有可能在寒竹院結課後,直接尋個宗人府的職位入朝。

雖然大多數高門大戶都不喜歡讓小娘子入朝,通常會讀書到出嫁的時候。但也隻是大多數而已,還是有少數的存在。

如宗室誠安縣主,自從離開國子監小學後就跟在清河郡王世子身邊,除了是宗室縣主還是朝廷命官。

再如嘉王府的寧靖縣主,據說是不喜歡在國子學上課,剛去國子學兩個月就退學回家。

因為寧靖縣主喜歡星宿,嘉王就將她送去欽天監,如今也掛著份虛職,願意點卯就去欽天監點卯,懶得動彈連生病的借口都不必找,根本就沒人敢去嘉王府叫她。

紀新雪認真的想了想,含糊道,“我還不知道。”

他知道張思儀問他這個問題,是想得到什麼答案,但他八成不會再上學,他今年才十歲,嘉王就未雨綢繆用百福丸幫他躲過變聲期的尷尬。

接下來他還要麵對隨時可能長喉結,或者麵容、身形突然從雌雄莫辯轉向男性化的風險。

嘉王可是個肩寬且雄武的男子,他容貌如此像嘉王,身形大概率也會像嘉王,想象一下嘉王穿上女裝會是什麼模樣,紀新雪實在沒辦法樂觀。

寒竹院結課後,他應該會效仿三娘子,在國子學體驗兩個月就回家,儘量減少在大眾麵前出現的次數。

張思儀眼中的失望更甚,無精打采的去扒拉前排的李金環,“環兄?你去國子學讀書嗎?”

沒有小郡王和縣主,有李金環也將就。

李金環將張思儀和紀新雪對話都聽在耳中,他衝著張思儀搖了搖頭,“我要去武監。”

開國時武寧帝效仿前朝設立國子監,乾元帝登基後又設立武監。

李金環是定北侯府的小郎君,不甘心將來領份虛職靠著祖上榮光虛度時光,想要入朝又年紀不夠,武監是最好的去處。

既能結交人脈為將來鋪路,又能每日與同窗切磋騎射刀劍,可謂一舉多得。

“啊!”張思儀發出失望的歎息,蔫蔫的倒在桌麵上,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紀新雪身上。

在他看來,虞珩八成要直接入朝,李金環已經定下去武監,還是紀新雪與他繼續做同窗的概率更大。

將張思儀的情緒變化都看在眼中,紀新雪隻能暗道聲抱歉。

臨近中午下學,換了身衣服的虞珩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學堂內。

張思儀仍舊沉浸在深深的惆悵和擔憂中,與熱衷於蹭飯的李金環一拍即合,厚著臉皮跟在虞珩和紀新雪身後去冷暉院蹭飯。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虞珩已經默認張思儀和李金環可以自由出入冷暉院,這次也沒拒絕他們的蹭飯,隻是給青竹使了個眼色,讓青竹趕緊通知大廚加菜。

李金環一個人就能吃的比虞珩、紀新雪和張思儀加起來都多。

每次和李金環吃飯,都會讓人忍不住感歎,不愧是將門之後。

用膳前,張思儀不死心的問虞珩會不會去國子學讀書。

虞珩沒想到張思儀會問這個問題,下意識的看向紀新雪。

張思儀和李金環眼中閃過了然,紛紛順著虞珩的目光看向紀新雪。

仍舊在絞儘腦汁的回想究竟是什麼植物油能祛除毒菌的紀新雪陡然回神,發現其他三個人都在看著他,下意識的抹了把臉,“怎麼了?”

“沒事。”虞珩搖了搖,熟練的用公筷將魚肚上的大刺挑出來,順勢夾著魚肚嫩肉放入紀新雪的碗中,“吃魚。”

紀新雪仍舊沒想起來是什麼植物油能祛除毒菌,隻能借口想吃植物油,求虞珩為他找更多的植物油做實驗。

為此紀新雪不得不再次壓榨早就空空如也的腦袋,試圖從犄角旮旯中找出榨豆油辦法,東拚西湊的寫滿一張紙交給虞珩。

不是每種植物都能像芝麻那樣直接榨油,有些植物隻能用豆油慢慢熬。

植物油的事暫時沒有進展,紀新雪卻找到了用更大型的動物實驗毒菌的靈感。

紀璟嶼和同窗去京郊圍獵,帶回不少活的獵物。

他給大娘子送了隻白狐,給三娘子送了對鬆鼠,給四娘子送了隻小羊羔,給紀新雪送了對灰色的兔子,又給紀寶珊送去隻紅色的小狐狸。

紀新雪望著四娘子得到的小羊羔陷入沉思,覺得他可以再添個喜歡羊的愛好。

嘉王聽到紀新雪是想養一群羊而不是一隻羊後,毫不猶豫的拒絕紀新雪的請求,“除非你願意將雞和兔子都送去廚房,否則就隻能去小四那裡看羊。”

紀新雪臉上浮現淡淡的委屈,“阿姐不許我去看她的小羊。”

生怕他多看一眼,那隻如同棉花似的小可愛就會蹬腿......

嗯?棉花?

紀新雪默默將‘尋找棉花’記在心中,再接再厲的求嘉王鬆口,保證他養的羊不會跑出白墨院,個個都能膘肥體壯,肉質鮮嫩。

嘉王越聽紀新雪用的形容詞越覺得頭疼,其實也不是不能讓紀新雪養羊,但他委實不想幾個月後,再看到紀新雪和來他說又要養什麼東西。

從紀新雪的院子裡抓走兩隻不停打鳴的大公雞後,嘉王專門留意了下紀新雪養的兔子和雞,驚訝的發現紀新雪竟然沒撒謊。

白墨院中的雞和兔子確實比彆處的雞和兔子味道鮮美,身上的肉也更多。

嘉王喜愛狩獵,長年與獵物打交道,立刻對紀新雪院子中的雞和兔子升起興趣,專門讓人去問白墨院養雞養兔的仆人,日常是如何伺候紀新雪的愛寵。

原本嘉王並不相信紀新雪口口聲聲‘我親手養大的......’。

且不說白墨院的仆人們怎麼敢讓紀新雪事事親為,嘉王也不覺得紀新雪懂得怎麼養雞和兔子。

否則白墨院也不會隔三差五的燒骨灰。

白墨院養畜仆人的回話,大大出乎嘉王的預料。

紀新雪確實沒在養雞養兔方麵親力親為,但白墨院的仆人是在嚴格遵守紀新雪的命令養雞養兔。

在嘉王眼中,這已經和紀新雪親手養大兔子和雞沒有任何區彆。

驚訝之下,嘉王又讓鬆年去紀新雪的院子抓隻肥兔子紅燒。

嘉王多問了仆人幾句話,不經意的得知白墨院的雞崽和兔崽非同尋常的生存率和養成的雞兔令人難以置信的死亡率。

一時之間,嘉王竟然不知道該驚訝紀新雪確實在養雞和養兔,尤其是養剛出生的雞兔幼崽很有心得,還是該慶幸已經養成的雞和兔子死的夠快夠突然。

否則以兔子下崽的速度,嘉王真的很擔心白墨院關不住越來越多的兔子,讓這些兔子在嘉王府中肆無忌憚的打地洞。

嘉王從紀新雪的院子中調走個專門飼養雞兔的仆人去自己的莊子,稍作猶豫後,仍舊相信紀新雪能管好白墨院的雞和兔子。

但他絕不允許紀新雪再成群的養其他動物,尤其不可以是比雞和兔子體型還大的動物。

昨日是雞兔,今日是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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