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三合一(2 / 2)

送進宮就變成鐘淑妃的‘女兒’,長大後婚嫁都要鐘淑妃點頭才行,鐘家幾乎沒有可能為她違背鐘淑妃的意思。

算了,再等幾個月,等蔣家倒台,蔣太後不足為慮,德康長公主也沒辦法在宮中作威作福也等新帝決定如何處置鐘淑妃。

塵埃落定後,他再想要如何為鐘淑妃安排後路。

如果有可能,他仍舊希望鐘淑妃可以安享來之不易的榮華富貴。

鐘淑妃從彩石處證實了紀新雪沒有說謊,終於放下了懸在嗓子眼的心,高高興興的與紀新雪用了晚膳,連聲讓彩穗將她親手為紀新雪做的新衣服都拿來,一件件的往紀新雪身上比量。

紀新雪配合的試了每件衣服,露出欣喜的表情,在鐘淑妃心滿意足的目光注視下離開蒹葭宮。

幾日後,虞珩和紀新雪提起英國公身體不適,不打算再辦壽宴的時候,紀新雪才想起他還有在英國公壽宴當日,拆穿英國宮夫婦口腹蜜劍真麵目,促使虞珩與英國公府徹底割裂的計劃。

中途發生黎王捉奸襄王和崔青汐、德康長公主竄弄鐘淑妃給新帝下藥的事,期間紀新雪又知道白玉平安鎖牽連甚大,但暫時查不到英國公夫人頭上,早就將計劃拆穿英國公夫婦口蜜腹劍真麵目的事忘在腦後。

紀新雪低頭掩蓋眼角眉梢的疲意,不走心的關心了英國公幾句。

至少在黎王和蔣家的事徹底塵埃落定,鐘淑妃被新帝懲罰前,他都顧不上英國公府了。

虞珩發現紀新雪的疲態,眼中閃過疼惜,沉默了會才開口,“你可以將心事告訴我,就算幫不上忙,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紀新雪勾了下嘴角,輕聲道,“等塵埃落定吧。”

現在和虞珩說這些,他能因為有人分享心事而覺得輕鬆,卻對無辜的虞珩沒有任何好處。

虞珩眉宇間浮現不讚同,“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氣喘籲籲趕來的宮女打斷。

自從去過獵山行宮後,紀新雪和紀靖柔的關係突飛猛進,連帶著紀靖柔的宮女都與紀新雪熟悉了起來。

她知道安武公主從來不避諱襄臨郡王,上氣不接下氣的道,“蔣太後闖上朝堂,揭發黎王毒害先帝。”

紀新雪眼中閃過亮色,毫不猶豫的選擇逃課。

他和虞珩光明正大的溜出太學,期間還遇到了紀明通、德惠長公主、紀成三人組。

五人麵麵相覷後,先問對方打算去哪。

紀明通和德惠長公主、紀成打算去寧靜宮給蘇太後請安,順便在蹭蘇太後的最新消息。

紀新雪聞言,立刻拐走三人。

去寧靜宮做什麼?

說不定蘇太後和蘇太妃被這件事驚動,已經趕往前朝了。

他們直接去鳳翔宮,才能聽到最新的消息。

除了紀明通毫不猶豫的跟紀新雪走,德惠長公主和紀成臉上都浮現猶豫,他們有去蘇太後宮中蹭消息的膽子卻不敢去鳳翔宮放肆。

眼看著吃瓜最積極的紀新雪和紀明通已經跑遠,紀成和德惠長公主稍作猶豫後,還是抬腿跟了上去。

眾人趕到鳳翔宮的時候,紀敏嫣、紀靖柔和紀璟嶼已經坐在鳳翔宮的偏廳,看到紀新雪等人,臉上絲毫沒有意外。

過了足足半個時辰,偏廳內的茶水都換了四輪,才有前朝的消息傳回鳳翔宮,傳話的人是名為霍玉的金吾衛。

他一板一眼的重複朝堂上的人所說的話,無論是斷句的方式,還是平波無瀾的語氣都讓人非常難受,又不能讓霍玉閉嘴,隻能要求霍玉快點說。

早在蔣太後出現在朝堂前,朝堂的中心就是黎王,禦史台幾名禦史聯合彈劾黎王強搶民女,肆意掠奪商鋪,造成長安治安混亂,人心惶惶。

新帝對黎王異常寬容,不僅承諾從私庫出錢賠償商鋪,還願意替黎王安撫被強搶的民女,不願意入黎王府伺候黎王的人都給大筆錢財,願意入黎王府的人皆位比孺人,同樣是從私庫出這筆錢。

黎王非但沒感激新帝的美意,反而覺得新帝是在往他頭上扣黑鍋,在朝堂上大嚷著。“我也是先帝的兒子,整個江山都給了紀臨淵,我隻要幾個女人和幾件東西怎麼了,何罪之有?”

此話一出,朝臣們才發現黎王周身皆是濃鬱酒氣。

蔣太後就在在整個朝堂的人都將注意力放在黎王身上的時候捧著太後金印闖入前朝。

正在胡言亂語耍酒瘋的黎王見到盛裝肅容的蔣太後,竟然下意識的跪在地上,哽咽著開口,“阿娘我錯了,我這就去接甜娘回府,讓她做王妃!”

可惜蔣太後半個眼神都沒分給黎王,徑直朝著新帝跪下,舉著太後金印說明她被黎王傷心後是如何夜不能寐,整理黎王昔日孝順她的物件時,竟然陰差陽錯的找到黎王毒殺先帝的證據。

新帝不敢接受蔣太後的跪,早就從帝位上起身,肅立在禦案側邊,他處時聽蔣太後的話時臉上還有詫異,到了最後,臉上隻剩下難以置信和憤怒。

聽到霍玉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新帝撲倒黎王,大哭以拳砸黎王麵,紀新雪不由想起新帝暗示他黎王要完時的從容淡定,暗道了聲‘影帝’。

黎王不幸被新帝砸暈,沒來得及反應蔣太後說了什麼就被抬了下去。新帝傷心的捶地大哭,無暇辯駁蔣太後提供的證據,所以這件事才始終沒個定論。

等到宗室將在家休養的清河郡王抬入宮,蘇太後和賢貴太妃等人也趕到朝堂,新帝才勉強從悲痛中脫離。

他赤紅著眼睛,逐一反駁蔣太後提供的證據,仍舊不願意相信黎王會做出弑父的事,就連蘇太後和清河郡王都無法說服新帝。

最後是莫岣跪在新帝麵前,滿臉沉痛的告訴新帝確實是黎王毒害先帝,新帝才願意相信真相,卻因為受不了打擊昏了過去。

“然後呢?”紀明通急得原地轉圈,恨不得能鑽進霍玉的腦子裡。

霍玉被打斷後卻陷入沉默,他很明顯的思考了會才看向紀明通,“公主是問陛下還是問黎王?”

可憐紀明通過於著急,竟然被腦子明顯不太夠用的霍玉帶進溝裡,沒想到無論霍玉說陛下還是說黎王,都不可避免的會說到另外的人,也跟著陷入沉思。

紀敏嫣捏著眉心道,“先說阿耶,再說黎王。”

紀新雪感覺到紀明通還想說話,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捂住紀明通的嘴。

他怕紀明通再開口,會讓霍玉徹底說不下去。

紀明通轉動大眼睛看向紀新雪,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卻沒掙紮,保持被紀新雪捂住嘴的姿勢看向霍玉,顯得格外的乖巧。

新帝昏倒後,正在給黎王施針太醫立刻被召到新帝身邊。

半刻鐘後,新帝醒來,開頭的頭一句話是,“我好似做了個夢。”

莫岣無情打斷新帝,“陛下,先為先帝報仇再想您的夢。”

饒是新帝身經百戰,也險些沒扛住莫岣的直白,沉默了半晌才紅著眼眶抬頭,啞聲道,“紀逐出宗室,剝奪其姓其名,由阿兄送去阿耶靈前,不,他不配出現在阿耶靈前!”

話畢,新帝又氣昏了過去。

莫岣將新帝交給鬆年和霍玉照顧,提著大刀去找仍在昏迷中的黎王,直接砍下黎王的頭。

等朝臣們察覺到莫岣突然讓其餘金吾衛守著新帝,大步流星離開的反應不對勁,追過去的時候,黎王已經徹底涼了。

朝臣們接連後退的時候,仍舊保持早就養成的習慣不放過任何機會給莫岣累計罪名,瑟瑟發抖的征討莫岣。

莫岣神色冷漠的望著朝臣們,冷聲道,“他隻是害死先帝的庶人,陛下金口玉言,說他不配出現在先帝靈前。”

否則他倒是可以多留罪人幾日,在先帝靈前砍下罪人的頭。

話畢,莫岣便擦淨寶刀回到新帝身邊。

鬆年收到新帝的暗示,抓住空隙囑咐霍玉將前朝發生的事告訴在鳳翔宮等待的殿下。

紀新雪憑著優秀的腦補能力,根據霍玉不帶半分感情的貧瘠語言補全前朝諸事的經過,眼中皆是複雜。

他還以為黎王要完是個持續的過程,沒想到竟然隻需要莫岣揮刀的一瞬間。

為了將黑鍋甩出去以絕後患,不惜憑空製造證據汙蔑黎王的蔣家,此時有沒有沾沾自喜?

直到下午,臉色慘白,滿頭都是虛汗新帝才回到鳳翔宮。

紀新雪混在兄弟姐妹中對新帝噓寒問暖,直到新帝喝下安神藥睡下才離開鳳翔宮。

太學的最後一堂課已經開始,眾人都沒有回太學的打算。

紀璟嶼、虞珩和紀成要去看望同樣被氣昏過去的清河郡王。

紀敏嫣和紀靖柔打算去給蘇太後請安。

紀明通和德惠長公主親耳聽到莫岣砍下黎王的頭,有點害怕,打算晚上同睡。

紀新雪借口疲憊,婉拒紀明通和德惠長公主的邀請,獨自回到寢宮,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將所有與蔣家新仇舊怨的人都列了下來。

一張宣紙沒夠用,用了整整五張的宣紙,還不能保證沒有疏漏。

紀新雪的目光在五張宣紙上巡視,最後長久的落在第一張宣紙最上方的字跡上。

崔氏

除了憑著良妃和世家之間的同氣連枝,勉強能在焱光朝與‘蔣半朝’對抗的崔氏,紀新雪委實想不到誰還能在一個多月的時間搞垮蔣家。

嗯?

紀新雪提筆在崔氏麵前加上‘莫岣’二字。

隻要莫岣想,不必用一個多月的時間,隻要一個時辰,就能搞垮蔣家。

紀新雪沉浸在猜謎的樂趣中時,鬆年到紀新雪的寢宮,叫紀新雪去陪新帝用膳。

到達鳳翔宮,鬆年卻沒將紀新雪引去用膳的偏廳。

紀新雪滿臉茫然的與鬆年往越來越偏僻的地方走,要不是確定他是格外熟悉的鳳翔宮後門走進來,他都要懷疑身邊的人到底是不是鬆年。

鳳翔宮竟然有如此偏僻的地方?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紀新雪大為震驚。

鬆年帶著他走進金吾衛重兵把守的小屋,徑直往放了床的臥室走,輕車熟路的掀開床板,轉頭看向紀新雪,“放心往下跳,會有人接住你。”

紀新雪默默後退半步,鬆年如果不說後半句話,他也許會更放心些。

“陛下說,您若是不敢跳,就送您回去。”鬆年伸直的舉著床板的手臂緩緩彎曲,似乎想要將床板放下,送紀新雪回寢宮。

“等等!”紀新雪鼓起勇氣,探頭看向床板下方,並不是他想象中的一片漆黑,有燭火,還有若隱若現的金吾衛軟甲。

會接住他的人是金吾衛。

這個念頭竟然紀新雪鬆了口氣,他一隻手抓著鬆年的衣服穩住身形,一隻手提著裙子,邁過床的高度,閉著眼睛跳了下去。

高度遠比他想象中的低,高大的金吾衛要低著頭才能行走。

鬆年悄無聲息的落在紀新雪身邊,接過金吾衛遞來的蠟燭,提醒紀新雪不要說話,繼續給紀新雪引路。

沒走多久,紀新雪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輕手輕腳的走到鬆年指定的位置。

早在鬆年和紀新雪下來後,原本在下麵的金吾衛就順著繩子爬了上去,整個地下隻有紀新雪和鬆年兩個人,唯一的光源是鬆年手中的蠟燭,以至於偷窺感格外強烈。

紀新雪下意識的放緩呼吸,生怕會驚擾到上麵的人。

“陛下。”

冷淡的女音從上麵傳到下麵時有些失真,但完全不影響紀新雪辨認出聲音的主人。

白千裡。

始終堅持黎王才是先帝屬意的繼承人,孜孜不倦的給新帝找麻煩的白千裡。

“白相有事?”

新帝的聲音已經不複下午時的虛弱,聽起來漫不經心,毫不掩飾敷衍。

上方傳來悶響,然後又是白千裡的聲音。

“臣為陛下送來玉璽和玲瓏盒。”

紀新雪緊張的攥緊手指。

傳聞中武寧帝留下,隻在帝王間代代相傳的玲瓏盒竟然真的存在?

新帝沒有答話,輕巧的腳步聲從上方傳入地下,然後又是白千裡的聲音,“請陛下允臣件事。”

“放肆!”驚蟄冷聲道,“你遲遲未將玉璽和玲瓏盒呈給陛下已是大罪,竟然還有臉以此與陛下提要求。”

白千裡的聲音依舊冷淡從容,“臣被蔣家愚弄才會做出錯事,請陛下給臣機會彌補過錯。”

紀新雪眼中閃過恍然,他在寢宮擬定可能在年前搞垮蔣家的人時,竟然忘記了白千裡。

這也不能怪他,委實是白千裡的存在太低,平日裡專心致誌的在阻止政令上給新帝使絆子,從來都不參與朝堂打嘴仗。

如果此前白千裡是發自內心的相信先帝屬意的繼承人是黎王,以此為基礎才會選擇與蔣家合作,藏起玉璽孜孜不倦的找新帝的麻煩。

今日卻猝不及防的得知黎王是殺害先帝的罪魁禍首。

黎王已經被莫岣砍頭,白千裡惱怒之下恨上‘愚弄’她的蔣家,似乎也不難理解?

紀新雪眼中閃過恍然,也許新帝所說的‘他們’不是彆人,正是‘蔣家’,他們推測出自己可能被莫岣盯上後,出了昏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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