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三合一(2 / 2)

難得長平帝開口求她,又是給紀明通出氣事,蘇太妃樂嗬嗬換上太妃禮服,帶著寧靜宮宮人,浩浩蕩蕩趕往宗人府。

她在焱光帝後宮摸爬滾打多年,什麼駭人聽聞折磨人手段沒見過?隻有蘇太後才會仍舊將她當成天真稚嫩小娘子。

蘇太妃按照長平帝請求,專門挑讓人痛苦卻不會留下病根和傷口方式折磨祁延鶴。

崔青鬆雖然沒有真正享受到與祁延鶴相同待遇,受到驚嚇卻半點都不比祁延鶴少。隻是裝模作樣嚎叫越來越入戲,引得抱著狸奴蘇太妃多看了好幾眼。

這是祁延鶴被關入宗人府這麼久,遭遇最難以忍受刑罰。

即使之前被清河郡王世子罰刷馬桶時候,祁延鶴和崔青鬆也隻是站在距離馬桶最遠地方,委屈掉眼淚而已。

此時此刻,在難以忍受折磨中,祁延鶴生平第一次覺得死亡離他很近,繼而生出難以言喻恐懼。

隨著難聞尿騷和屎臭味順著祁延鶴腰下逐漸蔓延,祁延鶴情緒徹底崩潰,猛地睜開抓著他獄卒,大喊阿娘、阿耶和祖父、祖母。

崔青鬆握緊拳頭,藏好眼底深惡痛絕。

撲到祁延鶴身上瞬間,崔青鬆隻是佯裝崩潰情緒真崩潰,哭聲半點都不比祁延鶴小。

“我真沒想害金明公主,我不敢!你們為什麼不信?求求你們,讓我回家!”崔青鬆被周身臭味熏得幾乎昏厥,聲嘶力竭大吼,“是康閣!康閣用我欠他七百兩銀子事威脅我。如果我不幫他,他就要將這件事告訴我阿耶。”

情緒飽滿哭訴不僅引起祁延鶴共鳴,條理清晰話也恰到好處提醒祁延鶴,他們是為什麼被蘇太妃折磨。

金明公主!

情緒崩潰祁延鶴,已經沒有任何理智可言,腦海中唯有越來越清晰‘快逃!’二字。

他在崔青鬆引導下,想也不想道,“祖父說康閣有出息,將來定能成大器,讓我彆對他置之不理,所以......”

說到此處,祁延鶴覺得他這些日子以來所遭受苦楚,皆是因為平日裡最疼他英國公,聲音越發委屈,“要不是祖父交代,我才不會理康閣!”

長平帝答應英國公和崔太師,再關祁延鶴和崔青鬆六日就放人時候,感念英國公和崔太師慈愛,特意允許兩人到宗人府看望祁延鶴和崔青鬆。 可惜兩人來不巧,剛好晚蘇太妃半步。

清河郡王世子告訴他們蘇太妃心情正差,如果被他們打擾可能會怒上加怒,陪他們在門外等候。

祁延鶴剛開始哭鬨時候,英國公和崔太師隻是皺眉。

聞到順著門縫飄散出惡臭,英國公和崔太師紛紛捂著鼻子後退,眼中皆是驚恐和難以置信。

祁延鶴?

崔青鬆?

陛下為什麼要答應他們放人?悄無聲息處理了這兩個禍害多好!

兩人心中閃過相同想法。

祁延鶴毫不猶豫將鍋推到英國公身上行為,讓英國公和崔太師念頭更為強烈,甚至想要衝進去親自解決孽障。

好在清河郡王世子雖然在發現不對勁第一時間跑路,霍玉卻始終堅守在臭味中,及時提住想要闖進去製止祁延鶴‘胡說八道’崔太師和英國公。

英國公和崔太師用儘全力也沒能撼動霍玉,隻能伸長脖子去聽門那邊聲音,快速思考要如何描補祁延鶴說漏事。

他們聽著蘇嫻冷靜中透著厭惡問話和崔青鬆、祁延鶴哽咽回話,險些沒忍住脾氣,先與對方打架。

崔太師覺得英國公府養出祁延鶴這樣蠢貨,活該被連累屍骨全無,憑什麼還要連累崔氏和其餘世家,恨不得能讓英國公以死謝罪。

英國公本就忍耐崔太師已久,最近更是因為祁延鶴,頻頻低三下四求崔太師,正值自尊心最敏感時候,惱羞成怒之下,惡狠狠回瞪崔太師。

分明是崔氏郎君有問題。

每次都能恰到好處引導祁延鶴說出更愚蠢話,竟然不知道閉嘴!

崔氏也有這樣蠢貨,崔太師還有臉指責他?

笑話!

正當崔太師和英國公情緒越來越激動,快要忍不住想要動手衝動時,緊閉房門忽然打開,濃鬱又怪異臭味鋪天蓋地蔓延過來。

彆說是因為正在生悶氣,呼吸困難英國公和崔太師,就連始終麵無表情霍玉,臉色都瞬間變得扭曲。

滿臉冰霜蘇太妃停在崔太師和英國公麵前,冷聲道,“他們為什麼會在這!陛下不是說六日後放人?”

霍玉畢恭畢敬答道,“陛下特許崔太師和英國公來看望崔青鬆和祁延鶴。”

蘇太妃冷哼,“罪人又有新供詞,不方便見外人。陛下那邊,自然有我去說,將他們帶走。”

崔太師和英國公被蘇太妃發飾上金剛石閃到眼睛,想要看不到隻有皇後和太後才能戴鳳釵都難。

想到蘇太妃在長平帝母子心中地位,崔太師和英國公勉強忍下胸口縈繞惡氣,啞聲道,“幸而得陛下開恩,臣等才能來看望不肖子孫,請太妃娘娘體恤老臣舐犢之情。”

蘇太妃看都不看兩個老頭,從袖袋中拿出兩枚小巧令牌給霍玉看,沉聲道,“將他們丟出去,再去給阿姐報信,我要在宗人府審問罪人,這幾日都不回宮。”

英國公和崔太師瞥見令牌模樣,頓時臉色大變。

不僅有蘇太後令牌,還有長平帝令牌!

沒等他們再說出完整話,霍玉已經抓著他們大步朝宗人府外走去。

“可惡!”英國公望著宗人府牌匾,緊緊握住腰側長劍,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氣憤更多,還是懼怕更多。

蘇嫻那個賤人,分明是打定主意,要從兩個蠢貨身上找他把柄。

雖然祁延鶴從來都不知道鄭氏秘密,但......稍有不慎就要牽連全族事,他怎麼可能不提心吊膽?

崔太師捂著胸口靠在健仆身上,默默等待胸口轟鳴聲停下。

祁延鶴、鄭氏、祁氏、英國公......

腦海中人名越多,崔太師心跳速度越快,忽然雙眼緊閉,徹底失去知覺。

翌日,大朝會。

向來從容長平帝難得喜形於色,提出要推行新政。

朝臣們皆以長平帝二年剛推行過新政,某些格外偏遠地方還沒來得及推行長平二年新政為理由。言短時間之內再有新政,未免有朝令夕改之嫌,極有可能令百姓陷入恐慌,勸長平帝莫要操之過急。

長平帝沉吟半晌,勉為其難退步,提出隻在京畿、關內道南部和山南東、西兩道北部暫時推行新政。

朝臣們還是搖頭,即使這些地方是長平二年推行新政時,最先執行區域,也不能保證已經完全適用新政。

新、舊兩套政令逐漸過渡,尚且需要三到五年時間才能徹底穩固。

若是在新舊交替時候又下新令,彆說是百姓,縣衙、府衙官員,都未必能保證絕不出錯。

長平帝接連被朝臣拒絕,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在國子監祭酒上奏國子監考核時猛地起身,大步離開朝堂,因為廣袖落在地上筆架在陡然寂靜氛圍下顯得格外有存在感。

從不出錯鬆年難得在大朝會這等重要場合愣住,腳步也不如往日從容。他急匆匆喊了句退朝,立刻朝著長平帝離開方向追去。

朝臣們麵麵相覷,眉宇間滿是詫異。

早知道陛下會生這麼大脾氣,他們剛才勸諫時候,就該用詞委婉些。

長平帝踏入書房瞬間,緊繃臉色立刻緩和,甚至隱隱帶著笑意。

他朝禦案前莫岣問道,“如何?”

“崔太師和英國公皆派人在宗人府外盯著,還曾托關係求宗室女眷,試圖將太妃娘娘從宗人府引出來。鄭氏家主......”莫岣依次將從昨日到今日,世家所做所有小動作,事無巨細告訴長平帝。

長平帝點頭,交代道,“告訴宣威,將昨日祁延鶴和崔青鬆醜態告訴宜筠郡主。”

莫岣點頭,見長平帝沒有其他吩咐,立刻轉身去找宣威。

長平帝看著地上逐漸消失光斑,抬手摸閒袖袋中折子。

不出三日,英國公和崔太師定會再次為祁延鶴來求他。

與此同時,紀新雪和虞珩正在華州逛集市。

這是他們快馬加鞭從長安離開,經過第二個城池。

相比之前城池,華州要繁華許多,踏著夕陽餘暉走在路上,鼻翼間皆是濃鬱香味。每隔兩條街,都會有擺攤小巷。從外城到內城,攤位上東西越來越華麗。

紀新雪和虞珩換了身低調衣服,順著外城隻有頭繩和紅白二色粗布攤位開始逛。

雖然以他們眼光,完全看不上外城攤位上東西。但兩人仍舊興致勃勃從每個攤位前走過,沒有因此特意加快腳步,匆匆趕去內城。

期間紀新雪買了把雕工普通、木料常見卻格外合他眼緣木簪。兩匹不夠細密,顏色卻沁人心脾綠布。兩隻繡工和材質都堪堪入眼,神態卻異常可愛布老虎......

相比紀新雪隻買看得順眼東西,虞珩‘掃’貨幾乎沒有任何規律。

賣竹碗、竹筷攤主長像虞珩書童青竹,買,回去送給青竹。

賣黃銅首飾攤位中有個長命鎖,上麵圖案符合紀明通屬相,買,回去送給紀成。

賣荷包和布頭攤位中有塊布頭顏色,格外像除夕宮宴時紀新雪穿藏藍色衣服,買,回去留個紀念。

......

正式踏入內城時,紀新雪和虞珩身邊仆從已經換了三次。

嗅到空氣中香味,紀新雪明明不餓卻想吃,提議道,“先去吃飯?”

虞珩搖頭,抓著紀新雪肩膀繼續往攤位處走,“等我們逛完這些攤位,再去吃飯。”

最近紀新雪總是難以克製食欲,虞珩擔心紀新雪會積食。

因為惦記著想吃東西,雖然內城攤位上東西比外城攤位東西精致許多,種類和花樣也變得更豐富,紀新雪卻沒了之前興致。

虞珩見狀,隻能先帶紀新雪找賣小吃攤子。

轉了個彎,剛好看到個賣油炸豆子攤位。

既能解饞,當零食吃又不占地方。

“來來來!看看看!新到發財石,隻要五個銅板,就有成為發財郎君機會!”

正在等油炸豆子出鍋紀新雪和虞珩順著聲音看過去,隻看到密密麻麻後腦勺。

紀新雪看了眼正在人群附近,正由七八個帶刀衙役保護洛鐘,好奇問攤主,“那是什麼?”

雖然華州比其他地方繁華。但在這個時間,住在周邊村子中人差不多已經出城、縣衙還差點時間才能下值、酒樓等臨近夜晚生意才好地方,已經開始備菜準備迎接客人......會有這麼多人圍在這裡,令紀新雪非常驚訝。

賭坊?

發財郎君,總不會是青樓。

攤主是個白白胖胖看上去頗有些富態年輕女子,以這個時代審美,足以擔當‘炸豆西施’美名。

隻要‘炸豆西施’彆開口。

否則秒變‘炸豆李逵’。

“那是玉金樓,專門賣金銀首飾地方,還有裡麵有玉石頭。”攤主爽朗答話,半點都不介意與外貌不相符聲音,甚至驕傲抬起頭。

“大姐是不是學過拳腳功夫?你手真穩。”紀新雪讚道。

雖然長期炸豆子也可以讓手變穩,但不會穩到端著能裝下三五隻小貓大鐵鍋都不會抖程度。

攤主喜歡紀新雪話,盛豆子進油鍋時候姿態格外豪放,“妹子真有眼光。我看你和妹夫也有功夫在身,若是想要切磋,可以去城北糖葫蘆巷,那是我師父,劉將軍!裡麵還有我許多師兄師弟和師姐師妹。”

紀新雪聽了攤主話,下意識抬起頭看向虞珩。

虞珩正麵無表情盯著攤位上僅有肉菜看,眼中皆是渴望。似乎是已經餓了三天三夜狼,好不容易看到能裹腹食物。

......看來動妄念人確實是他。

從前他遇到有不明真相人調侃他和虞珩,從來都不會尷尬,也不會覺得虞珩會對這樣話有反應。如今卻會在捋清心中突然浮現複雜念頭前,先去看虞珩表情。

然而虞珩眼中隻有肉,沒有他。

又是自作多情一天。

“想吃就讓大姐炸。”紀新雪豪氣揮手,指著承載虞珩目光排骨,語氣莫名透著股凶狠氣息,“全炸了,我們慢慢吃。”

“好嘞!”攤主爽快應聲,嘴角笑容越發熱情。

因為紀新雪態度自然大方,攤主很願意與紀新雪多聊幾句,特意問兩人是不是外地人。

紀新雪大大方方承認,“我們家在長安,最近得閒出來遊玩。”

攤主豎起大拇指,發自內心誇讚道,“怪不得滿身貴氣,原來是從都城來人。”

紀新雪低頭打量他和虞珩身上裝扮。

他身上幾乎都是銀鑲珍珠首飾,手指上還有個鑲紅寶石金戒指。頸間紗巾雖非名貴材質,上麵卻墜著大大小小白珍珠。

虞珩頭上隻綁著與衣服同色布帶,腰間金麒麟由巴掌長變成手指長。

如此穿金戴銀裝扮,在普通百姓眼中,確實是‘貴氣’。

大姐真會誇!

紀新雪投桃報李,從大姐炸豆和排骨香氣、到大姐健壯身姿和武藝、再到......

沒有再。

因為虞珩忽然眼睛痛,紀新雪忙著給虞珩吹眼睛,沒空再與攤主閒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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