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二合一(1 / 2)

隨著經過的高櫃越來越多,有打開痕跡的櫃門中收納的東西種類也變得五花八門。

比如無論材質還是布料都能稱得上奇特的‘衣服’、千奇百怪的畫卷、比畫冊、話本、小擺件更直觀的......玩器?

虞珩目光平靜的掃過這些或是已經恢複原樣,或是徹底空蕩的櫃子,心中沒有半分波瀾。

看到掛在高處的五副畫卷時,他就拋卻所有的僥幸。

哪怕是個傻子,看到那樣的畫,也不會猜不到他的心思。

況且他的阿雪不僅不傻,反而七竅玲瓏。

虞珩曾無數次想象過,如果他在紀新雪麵前露出破綻,令對方察覺到他隱秘的心思,紀新雪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他甚至根據預測的結果,思索出幾十種應對的方案。

即使麵對最壞的結果,紀新雪對他的妄念厭惡至極,要因此與他斷交。他也有對應的計策讓紀新雪心軟,逐漸打消對他的戒心。

然而此時此刻,事情真的發生,虞珩卻將曾經的思慮統統忘在腦後,腦海中唯有一個念頭。

抓住紀新雪。

紀新雪所在的地方算不上隱秘,身側還有堆積的畫冊、話本和各種木盒,更顯得穿著淡綠色長袍的人格格不入。

虞珩又拐過幾個書架,立刻看到閉眼躺在地上,仿佛已經陷入沉眠的人。

他倏地停下腳步,漆黑的雙眸中忽然湧現純粹的喜悅,“原來你在這裡。”

紀新雪眼皮狠狠的跳了下。

他順從心中的想法,悄無聲息的睜開眼睛,轉頭看向已經邁步的虞珩。

短短三個時辰沒見,虞珩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兩縷因急著趕路被疾風吹落的碎發落在虞珩的臉側,將他本就鋒利的眉眼襯托的更有攻擊性。

鴉青色的披風將落未落的掛在肩膀,留下滿地淡色的絨毛。

右肩處不知因何破了個大洞,撕裂的痕跡蔓延到手肘。以至於隨著虞珩的走動,視力絕佳的紀新雪能清晰的看到緊貼著骨骼的肌肉,是如何變化。

紀新雪認識虞珩這麼多年,從未見過虞珩的形容如此狼狽。

然而最令紀新雪覺得陌生的地方,卻不是淩亂的頭發和破碎的衣袍,是不見任何亮色的雙眼和嘴角‘甜美’的笑容。

虞珩嘴角上方的梨渦,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變成深深的酒窩。

雖然早在看到巨幅畫卷的時候,紀新雪就意識到,虞珩遠比他想象中的有出息。隨後在庫房中翻出越來越多‘彆出心裁’的小玩意,更是證明巨幅畫卷絕非虞珩一時鬼迷心竅,是日積月累的蓄意變態。

但直到此時此刻,感受到仿佛要將他吞噬殆儘的視線,紀新雪才產生變態的庫房主人和露餡菜包子是同一個人的真實感。

......刺激。

鹿皮靴踢開雕花木盒,發出清脆的響聲,惹得正改躺為坐的紀新雪不讚同的顰眉。

萬一木盒中是玉雕,這腳下去,至少要損失百兩銀子。

眼見虞珩想故技重施,踢開所有擋路的木盒,紀新雪忍無可忍的開口,“停在那!”

虞珩聞言,不僅沒按照紀新雪的話停下腳步,反而以更快的速度踩著胡亂堆積的木盒,向紀新雪撲過去。

紀新雪猝不及防的透過虞珩肩膀再次看到五副正對著他的巨畫,臉色先青又紅,想也不想的伸出手,試圖推開虞珩。

半晌後,紀新雪終於認清現實。

他不僅和顏夢存在巨大的力量差異,也比不過高他半頭的虞珩。

察覺到懷中掙紮的力道逐漸變小,虞珩眼中的笑意更加真切,伸直長腿掃開礙事的木盒,抱著紀新雪往剛清理出來的空地倒去。

已經鹹魚癱的紀新雪聽到不絕於耳的碰撞聲,血壓再次飆升。

他下意識的抬腿朝虞珩的胸口抵過去,半途卻忽然想起虞珩還沒徹底痊愈的內傷。隻能臨時改變姿勢,變成踹向虞珩的大腿。

虞珩不躲不閃的挨下這腳,抬手按住紀新雪想要收回的腿,牢牢將其固定在雙腿之間。

等突如其來的眩暈感覺過去,紀新雪已經再度變成被‘虞珩山’鎮壓的‘雪猴子’,想要活動手腳都要看虞珩的臉色。

這讓紀新雪不得不懷疑,他曾以為虞珩天生睡姿不講理,是不是在冤枉虞珩。

感受到耳畔溫熱的喘息,紀新雪始終平靜的目光中忽然浮現羞惱,咬牙切齒的道,“起來!”

虞珩對紀新雪的話充耳不聞,如同想要表達善意的小動物似的以臉頰摩挲紀新雪的側臉。

不能鬆手。

阿雪會跑。

他也許再也沒辦法等到下一次,可以如此親密的抱著阿雪的機會。

紀新雪閉眼默念清淨經,效果甚至不如剛看到巨幅畫卷時。

那個時候,他閉眼隻會想起畫卷的內容。

如今眼前不僅有畫卷,還有各種姿態不堪入目的畫冊、玉雕......虞珩字跡的手抄話本。

最過分的是,但凡是虞珩親自手抄寫的話本,主角都分彆叫阿雪和鳳郎。

眼前浮現各種光怪陸離的內容,耳邊是始終沒有徹底平息的喘息,虞珩還格外不老實。不是在他的肩頸處亂揉,就是以頭臉蹭他頸側。

紀新雪寧願虞珩能乾脆些,也好過......如此折磨他。

感受到此前無數次升起又平息的燥熱,再次有冒頭的跡象,紀新雪猛地睜開眼睛。

“知道錯了嗎?”他啞聲問道。

無論如何,虞珩都不應該在他主動問起瓊花院的時候,以襄臨郡主為借口哄騙他。

虞珩卻以為紀新雪是在說,他對紀新雪的妄念。

他逐漸加大摟住紀新雪的力道,直到彼此之間不留半分空隙,才發出滿足的歎息聲。

“我沒錯。”

虞珩的語氣格外堅定。

如果紀新雪隻發現龍陽畫冊和玉雕,並對此厭惡至極,問他是否知錯。

虞珩很願意認錯安撫紀新雪,以此換取和紀新雪保持原本的信任和親密。

如今......他的秘密儘數被紀新雪挖空,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

當委曲求全注定不會有結果,這件事就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喜歡紀新雪這件事,虞珩堅持十年,從少年時的驚鴻一瞥,到仿佛世界崩塌般的改變,再到接受現實、堅定不渝。

他喜歡紀新雪,想要與紀新雪攜手此生,對紀新雪有更親密的欲.望。

“阿雪”虞珩忽然轉頭在紀新雪臉側落下個觸之即離的吻,漆黑瞳孔中唯有紀新雪的倒影,“我喜歡你,沒有錯。”

哪怕紀新雪不喜歡他,甚至會因此厭惡他。

這次強行留下紀新雪後,再也得不到和紀新雪獨處的機會,隻能在人群中多看幾眼紀新雪的背影。

他也隻會為沒能藏好瓊花院中的東西後悔,埋怨自己為什麼任憑欲.望的驅使,積攢下瓊花院庫房中的珍藏。

絕不可能後悔喜歡紀新雪。

否定對紀新雪的喜歡,便是否定他的十年。

紀新雪忍耐的閉上眼睛,啞聲道,“鬆手。”

他已經感受到虞珩真摯、堅定的感情,並因此對自己產生懷疑。

是腦子出現問題,還是記憶存在偏差。

否則他為什麼會對如此鮮明、熱烈的感情視而不見?

虞珩眼中幾不可見的亮光徹底熄滅,堅定的拒絕紀新雪,“不放。”

即使注定要放手,他也要堅持到最後一刻。

紀新雪夾緊因為虞珩突然表明心意的話,徹底不受控製的地方,試圖和虞珩討價還價,“一隻手臂。”

可惜虞珩正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紀新雪的臉上,完全沒有注意到忽然硌腿的存在,他再次收緊手臂,“不放。”

明明在說拒絕的話,虞珩左臉處的酒窩卻越發深刻。

他歪著頭時,酒窩的位置剛好在紀新雪麵前最顯眼的位置。

仿佛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言行,必定會讓紀新雪生氣。所以試圖用紀新雪平日裡最喜歡的地方,減少紀新雪的怒火。

紀新雪的目光在從未出現過的酒窩上多停留片刻,勉強壓抑即將突破喉嚨的喘息,最後一次詢問,“你要怎麼樣,才肯鬆開我?”

哪怕與紀新雪說已經重複過無數次的話,虞珩也不會有任何不耐煩。

當然,答案也不會改變。

“不可......”

紀新雪氣得鳳眼中冒出明亮的火光,直挺挺的抬起頭朝虞珩撞過去。

雙唇相貼,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

虞珩的身體陡然僵硬,鳳眼深處的偏執絕望逐漸渙散,唯獨剩下呆滯,像是隻不幸撞到頭的呆鳳。

紀新雪十分滿意虞珩的表現,泄憤似的咬住虞珩的下唇。

他試著抽出手臂,仍舊沒能成功,委實難以支撐姿態扭曲的脖頸,順從骨架的抗議倒回地麵。

虞珩卻沒給紀新雪逃開的機會。

忽然垂落的後腦勺砸進寬大的手掌,悶熱的呼吸如期而至,乾燥的唇瓣逐漸變得潤澤。

雖然在北疆的兩年,虞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巡視長城,督促關內軍加強守衛。但作為關內軍和突厥之間兩場大捷中打出名聲的少將軍,虞珩在攻城略地方麵半點都不遜色,甚至能稱得上天賦秉異。

同樣曾在中軍大營坐鎮卻沒學到半分兵法的紀新雪節節敗退,城池、自由、呼吸......但凡虞珩所求,隻能無奈相讓。

期間虞珩終於發現暗地裡高豎的旗幟,直取中軍大旗。

晶瑩的淚珠順著上揚的眼角落下,在白皙的皮膚間留下蜿蜒的痕跡,還沒來得及落入發根,便沾染到另一個人的臉上。

紀新雪的手腳終於獲得自由,他透過仍舊留在眼中的水霧仔細打量虞珩,視線再次落在殷紅的薄唇處。依照最開始的想法,攬住虞珩的脖頸,再次昂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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