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偷吻薔薇 花厘 12355 字 5個月前

雖然對謝洵意倍感抱歉,但是家裡有了一架鋼琴,謝薔還是很開心。

音樂家的靈魂有了落腳點,就算一整天呆在家也不會覺得無聊了。

她從小便被定義為鋼琴天才,在這一領域展現著驚人的天賦。

她也是音樂領域最優異的新星,有過許多場個人演奏會,慕名而來的音樂家和同道中人多不勝數,每一場都是座無虛席,人滿為患。

隻是為什麼說隔行就如隔山,音樂也有邊界呢。

多少人心心念念趨之若鶩隻為能現場親耳聽一聽她的琴聲,可有的人非但完全不以為意,甚至還覺得琴聲灌進耳朵裡就是吵鬨。

謝洵意就是個中典型。

那是一個和平常沒什麼兩樣的清晨。

整個房子安安靜靜沒有雜音,謝薔理所當然覺得謝洵意已經不在家了。

拉開客廳床簾讓燦爛的陽光照射進來,小姑娘先是心情很好地提起裙擺對著窗外行了一個淑女禮,隨後在鋼琴前優雅落座。

打開琴蓋,慢慢哼了幾聲小調,手指按上黑白琴鍵,符從指尖流淌而出,歡歡喜喜踮著腳尖與陽光共舞。

然而就在她閉上眼睛沉浸其中時,身後忽然傳來門鎖輕輕闔上的聲音。

音樂聲戛然而止。

謝薔睜開眼回頭望著書房,這才意識到房子的主人還在家。

在工作?

她是不是打擾到他了?

上揚的嘴角在下一刻抿得筆直,謝薔猶豫著將手從琴鍵上放下,小姑娘有點委屈,還有點失落。

他這是,嫌棄她吵的意思嗎?

書房裡。

謝洵意回到座位,青輝聒噪的聲音耳機裡傳出:“是鋼琴聲沒錯吧?誰膽子這麼壯上你家彈鋼琴去了?不對,你家什麼時候有鋼琴了?”

謝洵意:“你繼續說,委托人那邊現在是什麼意思。”

青輝:“哎,這個不急,咱先說說鋼琴的事兒,誰在你家啊。”

好友的好奇心沒完沒了,謝洵意被他煩到了,麵色不虞地揉了揉額角,索性都告訴了他,一次滿足,一勞永逸。

青輝:“謔!原來人住你家?”

謝洵意:“有問題?”

“沒問題啊,就是......哎!”青輝就是過於深諳好友的秉性,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同情謝洵意,還是該同情那個小姑娘。

估計兩人都挺痛苦。

不過換個角度來看,有一點,他想他們應該可以感同身受了:“怎麼樣,照顧小孩兒很麻煩吧?”

謝洵意沒什麼情緒地答:“還好。”

青輝不要太懂,在謝律師那裡,麻煩就是麻煩,不麻煩就是不麻煩。

至於還好,那絕對不是居中的意思,而是“總的來說還是麻煩,但是出於各種原因不方便直接說出來,隻能意思意思說還好”。

青輝:“我懂你了兄弟,我也煩啊,我家那侄兒簡直就是紅孩兒轉世,多動症晚期,家裡就差我的天靈蓋他還沒掀過了......”

謝洵意無意識點著桌麵,否定了青輝對兩者情況的共性定義。

麻煩確實是麻煩,但他的“麻煩”和青輝的“麻煩”意思並不完全一樣。

甚至謝洵意覺得用“不能適應”來替代更為合適。

他是一個領地意識很強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也可以貼上一個因循守舊的標簽,反感接受非必要的新事物,也抵觸無意義的改變。

而無論是鞋櫃裡突兀的高跟鞋,晾衣杆上多出的裙子,一不小心就會沾上的香水味,還是盤子裡過分精致的花底紙,從門縫裡擠出的鋼琴聲......

小洋娃娃的一切都在與他背道而馳,讓他難以接受。

包括那一口反複挑戰著他的職業病的蹩腳中文。

不過加上期限後,一切問題都還在可以忍受範圍。

畢竟除卻生活習慣,小洋娃娃真的很乖很聽話,渾身上下除了頭發,最多的就是禮貌,跟青輝家裡那個紅孩兒根本不是一個性質。

何況算算時間,人也不差多快離開了。

-

整整兩天時間,謝薔媽媽終於通過了謝薔的好友請求,並且發了她一個地址,告訴她後天晚上可以搬過去了。

【媽媽】:不過薔薔,我剛從國外回來,要收拾的東西有很多,沒有辦法過去接你,你自己可以的吧?

【謝薔】:可以的媽媽,我的行李也沒有很多!

終於就要見到媽媽了,謝薔為此高興了一整天,謝洵意下班回來,她就迫不及待分享了好消息。

謝洵意聽完謝薔的話本想多問兩句,隻是看謝薔太開心,不好掃了她的興,也就沒問,隻說後天自己會送她過去。

畢竟對方是她母親,考慮的隻會比他周到。

當晚謝薔失眠到半夜,隔日被生物鐘準點叫醒時還睜眼困難。

支撐她從被窩裡爬出來唯一的信念,就是不可以浪費謝洵意給她準備的早餐,要睡也得等吃完再睡。

填飽肚子果斷再次鑽進被窩,但是這個回籠覺睡得並不踏實。

夢多起來,又亂又雜,讓謝薔一度分不清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就連身上也跟著四處發癢。

最後一個夢竟然是被窩裡鑽進好多螞蟻,不留情地在她身上四處爬四處咬。

謝薔被嚇得猛然驚醒,睜眼一陣嚴重的目眩,滿頭冷汗,身上到處都癢,可抓上去那一大塊皮膚都在痛。

怎麼回事,真有螞蟻爬進被窩了?

身上沒力氣,她艱難將手抽出來,一看手臂內側全是全是紅疹,不用多想,估計身上發癢的地方都是這個情況。

她看得頭皮發麻,又慌又怕,哆哆嗦嗦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撥通電話時,指尖都在發抖。

*

*

“謝律師呢?”

“不在辦公室?”

“我剛過去沒見著人,快中午了,是不是出去了?”

“得了吧,太陽係爆炸謝律師都不可能早退——”

話沒說完,資料室的門被拉開。

謝洵意大步往門口走,路過小顧時匆匆留下一句:“跟青律師說一聲,我有事先回去了,資料的事他會跟你說。”

小顧小雞啄米式點頭,目送謝洵意的背影消失後,默默轉身對同事:“太陽係炸了?”

同事:“……”

青輝端著咖啡從辦公室溜溜達達出來,小顧看見了,舉高了手喊他:“青律師,謝律師說他有事先回去。”

青輝悠閒喝了口咖啡:“聽見了。”

小顧有點擔心:“謝律師可從來沒有早退過,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

“這我哪兒知道。”青輝摸著杯壁猜測:“這麼風風火的,家裡小孩兒生病了?”

謝洵意趕回家時,謝薔縮在被窩裡發著低燒,人已經不大清醒了。

謝洵意拍拍她的肩膀低聲叫她的名字,謝薔眼睛睜開一條縫,可憐兮兮的喊了聲哥哥,又用法語說了句什麼,謝洵意聽不懂。

“先去醫院。”他擦掉她額頭的汗,把人從床上抱起來時,謝洵意動作明顯一頓。

小洋娃娃輕得出乎意料,以一種脆弱依賴的姿態窩在他懷裡,柔軟的發梢拂過手背,完全陌生的觸感讓他心底飛快劃過一絲異樣。

他蜷了蜷指尖,隻能將動作放得一輕再輕,小心翼翼免得哪裡不注意會讓人更難受。

謝薔不舒服,手動來動去總想撓,謝洵意索性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動:“過敏不要撓,忍忍。”

手腕細得好像一用力就能折斷,控製力道也成了一件麻煩事。

謝薔怎麼也抽不出手,身上又癢,委屈並著難受,睫毛被沾濕了大半,偶爾哽咽地抽泣一聲,可憐極了。

哄人這方麵謝洵意是短板,實在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該如何說如何做,隻能象征地拍了拍她,再度加快腳步。

驅車趕到醫院,一通繁瑣的檢查程序下來,謝薔最終以中度過敏的症狀被安排住進病房,掛上點滴。

隨著皮膚發癢的症狀減輕,體溫逐漸下降,謝薔情緒逐漸平穩,疲憊睡去,眉心也隨著綿長的呼吸舒展開。

謝洵意拉過一張凳子在床邊坐下。

病房裡三個床位,除了謝薔,另外兩張也都住了人,一個腳受傷的中年大媽,一個同樣在打點滴的小姑娘。

小姑娘有男朋友陪床,這會兒正靠在床頭一口一口喝著對方喂過來的食物。

大媽就一個人,雖然傷了腳,但依舊精神奕奕,看得出這點傷根本不足以損耗她一點元氣,眼睛閒不住地到處瞅。

?一開始她是目不轉睛盯著人小情侶來著,從謝薔和謝洵意進來之後,她就將盯梢目標切換到他倆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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