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郎:“……”
呃,屬實想不到曹衝稱象還可以這麼玩。
小孩對化零為整,化整為零的靈活運用,以及把問題從一種形式變換成另一種形式的思維方法,讓宋三郎隱隱抓住了些什麼,靈光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對於如何搞南城的地,他好像摸到了一點點頭緒。
兒子與他來說不僅僅是精神支柱,還是他的小福星,宋三郎忍不住攬住小孩,下巴親呢地蹭了蹭兒子小腦瓜,道:“辰哥兒算學很厲害,爹爹不及你。”
“所以人家就會羨慕爹爹和娘親生了一個聰明的小孩。”宋景辰從宋三郎懷裡抬起頭來,眨著大眼睛問道:“爹爹高興嗎?”
“嗯,高興。”
宋景辰:“爹,我想吃蟹黃灌湯包。”
宋三郎:“買。”
灌湯包是洛京城最近新出來的吃食,受歡迎程度不亞於現代的網紅食品,全洛京城隻有蕭家的酒樓能做出來,一包難求,物以稀為貴,一個包子五百文,價格高得離譜。
並非這包子真的定價五百文,而是同現代一樣,稀缺資源在古代也有黃牛黨幫著搶,五十文是包子錢,四百五十文是勞務費,洛京城老百姓日收一百文左右,人家通宵達旦幫你排隊,這價格也算公道。
五百文的包子有人要嗎?
這麼說吧,像是郭大有這種程度的有錢人願意加價到兩千文都不會嫌貴。
二兩銀子買個包子吃,實在太正常不過。
要知道古代是沒有微信朋友圈炫富的,但炫富的需求卻是實實在在存在,京城裡出現個新鮮事物,誰先吃上,誰先用上,誰就能在聚會的時候順便提上那麼一嘴,就比如——
“這蕭樓新出的蟹黃灌湯包味道真不錯呢。”
“昨兒吃了幾個,感覺言過其實了。”
“我們家小狸奴還挺愛吃的。”
所以人家不是在為包子付費,人家是在為身份買單,隻會嫌不夠貴,畢竟買得起的人越少,才越能凸顯身份,區分等級。
宋景辰不在此列,他是純吃貨。
……
老太太一直到入夜才滿身疲憊地回家來,麵上卻是很欣慰,鄒大夫是個念舊情的,老太太過去拜訪時,正趕上人家今日不忙,聽聞老太太說完徐明昌的病情,知道病人耽誤不得,當即隨著老太太過去給看診。
鄒大夫不愧是太醫局裡數一數二的人物,一番針灸下來,徐明昌的精神好轉不少,這名醫會醫人更會醫心,鄒大夫給開了藥又寬慰一番,告知老爺子隻是鬱結於心造成的突發急症,病情並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好好將養,自會慢慢恢複,一家人自是喜極而泣,萬分感激。
想到侄孫徐正元的事,老太太把三郎叫到屋裡來。
她對大哥徐明昌是有感情的,至於侄子和侄孫就差了許多,操心徐正元,更多是為了大哥,為了徐家,她們徐家到了侄孫這一代,就隻正元一個男丁,若是正元真有個好歹,徐家嫡係這一脈就真絕後了。
爹娘在世時從未虧待過自己這個女兒半分,就算為了爹娘,如今徐家有難,她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娘,您找我。”宋三郎挑門簾進屋來。
老太太半靠在羅漢床上,見兒子進來,直起身子,“三郎來了,快坐吧,娘有些事找你商量。”
宋三在老太太對麵,羅漢床的另一側坐下,就聽老太太道:“是你舅舅家的事,徐家唯一的孫子,也就是你那表侄子犯了案,如今在大牢裡壓著,判了流放。”
頓了頓,老太太繼續道:“徐家的意思是孩子是被冤枉的,你舅舅那人的性子最是古板,若孩子真犯了事兒,他斷斷不會包庇。”
話音一轉,老太太又道:“娘也不敢斷定正元那孩子就一定是清白的,隻是人命關天,正元又是徐家的獨苗,若真是被人冤枉的,孩子太過可憐,娘是想問你,可有大理寺的門路,看能否疏通關係,把案件重審。”
老太太開了口,宋三郎沉吟一下,道:“兒子儘力一試。”
老太太道:“這是徐家的事,娘不能讓三郎出力氣又出銀子,娘這裡的陪嫁還有一些,拿去典當,湊個千兩銀子沒問題,這些是娘當初從徐家帶出來的,就當還給徐家了。”
宋三郎忙道:“三郎手上的銀子不夠,再找娘要,此事關鍵是找對人,銀子倒是其次,娘且寬心,兒子定當竭力去辦。”
娘倆又說了會兒話,主要是關於徐正元案子前前後後的事情,都是老太太從徐家人那裡了解到的。
從老太太屋裡出來,宋三郎微微蹙眉,事情有些棘手,他隱隱覺得徐正元的案件並不簡單,極有可能是徐正元做了人家的替罪羊。
就目前來看,對方的能量顯然是已經影響到刑部這邊判案,至於大理寺這邊,目前還不能下定論。
案子一旦涉及到極特殊人物,你冤枉不冤枉已經不重要。
三郎回到屋中,辰哥兒還沒睡呢,趴在床上扒拉算盤玩兒呢,他壓根兒不會珠算,純粹聽響玩呢,他覺得劈裡啪啦的聲音好聽。
小孩越扒拉越快,兩隻小手緊搗騰,硬是給他撥拉出無影手的感覺來,宋三郎嘴角微抽,就沒有小孩不能玩的。
秀娘見他回來,眨著眼睛八卦道:“三郎,娘叫你過去乾啥呀,不會是讓你管徐家的事兒吧。”
宋三郎走到床邊把兒子往裡抱了抱,上了床,衝秀娘笑道:“娘子也太瞧得起夫君,不入流的小官,哪有本事摻和到大理寺審案去。”
“那娘叫你過去乾嘛,怎麼不叫大哥二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