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小樂這樣賣了身的奴仆, 就算是在府中打死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更不會有禦史以此來彈劾陸斐。可他並沒有選擇私下處理小樂, 而是將她移交有司, 讓律法來判定她的罪過。
一紙訴狀, 陸府將小樂告上了京兆尹府。府尹接受了訴狀, 並從陸府帶走了小樂, 開始審理此事。
不到半天,大司馬的未婚妻遭受奴仆下毒以致昏迷不醒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座長安城,百官皆有耳聞。
這件事自然也傳到了劉曜的耳中, 他對那個小姑娘印象挺深刻的,莫說他救過自己,就算是沒救過, 那樣的一個機敏可愛的姑娘, 估計也很難讓人忘記吧。
劉曜召來了京兆府尹過問了此事,府尹照實回答, 不敢敷衍。
“這樣說來, 楚氏不過是傀儡, 後麵還有指使她的人?”楚氏便是小樂。
“回陛下, 這也是臣的猜想。隻是楚氏一口咬定這一切皆是自己所為, 半點兒不肯配合。”京兆府尹答道。
劉曜心裡自有想法,既然一個小小的婢女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那指使她的人一定是跟大司馬有淵源的才對,總不會是真的衝著阿媛那個小姑娘去的吧?
在劉曜的心裡, 已經雙十的阿媛仍然是小姑娘原因大概就來自於那一雙靈動的眼睛吧, 比起他見到的那些死氣沉沉的眼神,鮮活太多了。
“此事一定要查個清楚,大司馬為國效力,乃朝廷肱骨之臣,豈是隨意一人就能害了他
的夫人去?”劉曜沉下臉,心裡難免想到了黨爭。陸斐的身份太特殊了,拉攏不成,暗地裡害了他也是有可能的。
“臣遵旨。”
得了聖上的旨意,京兆府尹更好處理此事了。那楚氏嘴巴再厲害,還能厲害過他那地牢裡的酷刑?
京兆府尹告退,走出殿門,正巧碰到等候在外麵的大皇子。
“見過大皇子。”京兆府尹趕緊向他請安。
劉茁微微一笑:“聽聞鄭大人接手了一件棘手的案子,案子雖重要,鄭大人也得保重身體啊。”
“多謝殿下關懷,為朝廷效力,臣自當肝腦塗地。”
“鄭大人果真是朝廷棟梁啊。”劉茁淡淡一笑,“孤還有要事向父皇稟報,就先進去了。”
鄭遲往後退了一步,拱手相送。
眼前衣角一旋,劉茁往殿內去了。
鄭遲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滿腹思慮的離開了太極殿。
此時,一位衣衫襤褸的女子正徘徊在大司馬府門外,她麵容枯瘦,一雙眉頭深深地皺在一塊兒,她已經在門前站了半個時辰了,但還是沒有勇氣去叩響那扇大門。
“吱呀——”’
大門開了一個小縫,許伯走了出來。
女子有些不安,她轉身欲走,卻被身後的許伯給喚住。
“姑娘徘徊在府前多時,可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女子停住了腳步,背影有些僵硬。
“我…”女子轉過身,聲音有些沙啞,“我想向伯伯你打聽個人。”
“姑娘直說。”許伯雖治府嚴厲,但心腸卻是極好的。
“趙媛…是不是住在這裡?”
許伯愣了一下,他再次打量眼前這個女子,臉色枯黃,形如枯槁,灰撲撲的衣裳,腳下的鞋子還破了幾個洞,鞋底似乎被磨平了。她有些不安地看著許伯,放在兩側的手一會兒握拳一會兒放開,顯然很局促。
“是住在這裡,但你可能要等些時日了,她現在不在府內。”許伯如實告知。
她在哪裡?
此時,西山的溫泉池邊,陸斐正抱著脫得隻剩下一身薄紗的阿媛下水。
霧氣騰騰,他抱著她踩著台階步入水中。
“熱嗎?”他低頭看她,她滿臉通紅,活像是被蒸熟的螃蟹。
本來身子就軟,被熱氣一熏,他一抱,她渾身真是一點兒勁兒都沒有了。
“陸斐…”她小聲的喊道。
“嗯?”他靠在池壁上,懷裡摟著她,任由她的紗裙漂浮在水麵上。
阿媛的胸膛起伏不定,額頭冒出了不少的汗珠,嘴巴也有些乾澀了起來。
“我想喝水,冰水…”她說。
旁邊便是茶具和果盤,他隨手一撈,端起了一杯茶喂在她的嘴邊:“冰的彆想了,就這個,喝吧。”
她微微仰著頭,用嘴巴去夠他的茶杯,慢慢地…似乎茶杯離他越來越近。
“唔…”
一口茶水還未咽下,她的嘴唇便被完完全全的覆蓋住。
她就知道,什麼不放心她一個人泡溫泉,他就是打的這樣的主意!
“專心。”他雙腿交叉,將她纏繞在自己的懷中,捏了一把她腰間的軟肉,提醒她不要分神。
她渾身冒著熱氣,被他提溜著承受他的熱吻,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春喜守在外麵,聽著裡麵傳來曖昧的聲音,不像是水聲倒像是…她臉色一紅,小聲哼著小曲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站在她對麵的許秋一下子偏過了頭,不知道是同樣聽到了裡麵的聲音而感到尷尬還是在笑故作淡定的春喜。
在西山待了兩日,美景美人圍繞在側,讓陸斐簡直是樂不思蜀。阿媛卻時不時地趕他回去,一會兒說請假太久不好,一會兒說陸夫人那邊可能需要他的照顧,反正說來說去就是在趕他走。
“沒良心。”陸斐毫不客氣地揪她的臉,訓道。
阿媛回之憨厚一笑,絕不正麵交鋒。
不用阿媛趕,陸斐今日也是要下山的,三天已經是他消極怠工的極限,若是再不回去,恐怕有恃寵而驕的嫌疑了。留了得力的親信在山上照顧她,他帶著許秋,輕裝簡行下山。
“阿媛姐,老爺真走了。”春喜從外麵回來,向阿媛打小報告。
阿媛既鬆了一口氣,又覺得悵然若失。
“阿媛姐,老爺陪你不好嗎,你怎麼總是在趕他走啊?”春喜捧過針線筐坐在阿媛的下方。
阿媛歎了一口氣,她難道不想陸斐陪著她嗎?隻是…
“屋子太熱了嗎?阿媛姐你怎麼臉紅了?”春喜一抬頭,看著她麵色緋紅,似乎是熱出了汗。
阿媛:“…”
她能說其實是因為自己的心理防線變弱了,所以才不敢留陸斐多待嗎?以往兩人親熱的時候都是她在保持清醒,不讓他越雷池一步,但現在…她時不時地會想,其實越一下兩下也沒什麼大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