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芙點了點頭,輕輕地為惠妃打扇。
“主子,奴才看大皇子殿下朝咱們這邊兒來了。”小太監進殿通稟。
惠妃抬了抬眼皮:“他也是聽到消息了罷?”
小太監不知如何回答,隻得垂下腦袋。
惠妃起身坐好,綠芙拿了兩個枕頭墊在她的腰後,給她一個支力。
不一會兒,劉茁果然來了。
“兒臣給母妃請安,母妃近來身子可好?”劉茁上前,單膝跪地,麵色恭謹。
惠妃抬手:“起來吧,坐。”
劉茁笑著起身看向惠妃,道:“兒臣聽說徐太醫診出了母妃
肚子裡是位小弟弟,特來恭喜母妃!”
惠妃挑眉:“這是哪裡傳來的風言風語?”
劉茁愣了一下:“難道徐太醫沒有說過這話?”
“自然沒有。”惠妃語氣淡淡的道,“孩子在本宮的肚子裡,是男是女怎麼可能隔著一層肚皮都知道?簡直荒謬至極。”
“那便是兒臣聽岔了,這傳來傳去的,倒是誤導了兒臣。”劉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好像是十分懊惱,“甭管這弟弟還是妹妹,都是兒臣的家人,就算是母妃懷的是位妹妹兒臣也同樣高興的。”
說完,他起身對著惠妃拱手致歉:“兒臣誤聽誤信,還望母妃不要見怪。”
“也不完全是你的錯,當日本宮的確跟徐太醫說過想要一個男孩兒,也好讓你們兄弟有伴,能相互扶持。興許是因為徐太醫為了寬慰本宮才說了一些讓人誤會的話,究其原因,還是本宮的錯。”惠妃歎氣,緩緩道來。
劉茁有些疑惑,難不成真是三人成虎,傳來傳去讓人聽岔了不成?
“不管如何,還請母妃保重身體,兒臣還等著當哥哥呢。”很快,劉茁便收了思緒,笑著說道。
“自然。”惠妃點了點頭,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絲毫不像處於漩渦中心的人,讓人摸不清她的深淺。
劉茁前腳一走,惠妃的臉色就垮了下來。
“果真是養了個白眼狼。”惠妃眼神冷漠地盯著殿門口。
她應該早就想到的,他能毫不留情地對趙媛出手便是沒有把她這個母妃放在心上了。他就像草原上的雄鷹,一旦雙翅已成,便想要離巢出走。
“本宮能給你的,自然也能收回來,何況…”惠妃唇角一揚,她抬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她得為自己的親生兒子掃清障礙才是啊。
“綠芙。”
“奴婢在。”
…
陸府的書房裡,陸斐將手中的信件送到燃得正旺的蠟燭上方,火舌一掃,信件頓時燃成了灰燼。
“這些事情,就不必讓阿媛知道了。”
許秋點頭:“屬下明白。”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許秋轉頭問道。
“是我,送宵夜來了。”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聽出是誰後,許秋趕緊開了門讓她進來。
“百合蓮子湯,喝嗎?”阿媛捧著盅笑眯眯地上前。
“既然夫人來了,屬下先告退了…”
“你也來喝,這麼大一盅他喝不完的。”阿媛開口留住他。
“這…”人家夫妻二人甜甜蜜蜜的,他攪在當中會不會不太好啊?
“想喝就留下,不想喝就趕緊離開。”陸斐見許秋一副糾結的模樣,開口說道。
“是,屬下告退!”許秋毫無留念的意思,趕緊閃人。
阿媛撇嘴:“吃不了好東西的人都是這般沒出息。”
陸斐低頭,看了一眼盅裡的湯,這也能叫好東西?
“我加了一些冰塊在裡麵,清涼解暑,你試試?”阿媛坐在他對麵,撐著腦袋說道。
陸斐拿起勺子,果真舀出了一大塊兒冰塊…
“怎麼了?”阿媛見他停留在那裡沒動,不解的問道。
“以後還是砸碎了再加進去吧。”陸斐道。
“你不喜歡這樣吃嗎?”
陸斐:他不喜歡很正常吧…誰會喜歡生吞冰塊兒?
這頭,阿媛伸手拿起了另一隻勺子,同樣伸入了盅裡舀出一大塊兒冰塊兒快速塞入嘴裡,她一邊眨眼一邊將冰塊兒咬得嘎嘣兒脆,享受般的眯起眼,似乎是嘗到了什麼美味一樣。
陸斐:“…”
“嗬——”她嗬了一口涼氣,滿嘴的清涼,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百合的味道。
阿媛看陸斐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笑著從盅裡舀起了冰塊兒,
鼓勵般的說道:“試試嘛,很有意思的吃法啊。”
“確實有意思。”
“對嘛。”她伸長了勺子,湊到了他的嘴邊,“啊——”
他傾身向前,拂掉她“自以為是”的勺子,捏起她的下巴,朝著那冰涼的嘴唇吻了下去。
那裡,是剛剛她所有的表演中,他最喜歡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