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2 / 2)

阿媛 何甘藍 9924 字 4個月前

“…謝謝。”

阿媛喝完倒頭欲睡,結果看他一動不動沒有躺下的意思,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我看著你睡。”他彎腰,替她蓋好被子。

阿媛即使再遲鈍也知道他心裡裝著事兒了,她艱難地坐了起來,握著他的手:“陸斐,是出什麼事兒了嗎?可以告訴我嗎?”

陸斐喉嚨一動,眼睛裡閃爍著不明的星光。

“跟我有關?”阿媛眨了眨眼。

“阿媛…”

“我在。”

“我拜托你,一定要闖過這道難關。”

他語氣嚴肅又沉重,一下子將阿媛唬住了,她愣在原地,直愣愣地看著他:“什麼、什麼難關?”

他低頭,目光掃過她的孕肚。

“哎…”阿媛長舒了一口氣,拍拍胸膛,“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在說什麼呢。”

陸斐麵色晦暗不明。

“陸斐,陸大人,你會不會是自己嚇自己?”阿媛往前挪動了一下屁股,捧著陸斐的臉

,理直氣壯的說,“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如廁一樣,感覺來了就生了,哪有你想的這般凶險?”

陸斐:“…”他該佩服她心大嗎?還有,如廁這麼爛的比喻她是怎麼想出來的?難道他陸斐的孩子就是她拉出來的一坨屎?越想越糟心。

“不要想東想西的嚇自己,我這條命是我自己從老天爺手裡奪回來的,就算是閻王爺也彆想取走。”阿媛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放心啊,說好了要陪你白頭到老呢,我不會言而無信的。”

雖然她並不如她自己所說的那麼堅強,但思及她一貫是個傻大膽,又運氣不錯,陸斐還真是被她給安慰到了。

“睡覺。”她一掀被子,挪動笨重的屁股,安安穩穩地躺下。

不再想其他的,他躺在她身邊,擁著她一同入睡。

花姐!

阿媛沒想到此生還能再見到花姐,還是在大司馬府這樣的地方。

“花姐…”阿媛忍不住上前幾步。

太夫人笑著介紹道:“這就是肖夫人了,聽說是江南一帶有名的接生婦,沒想到竟然這麼年輕!”

花姐像是沒認出阿媛一般,規規矩矩地給她磕了一個頭,嘴裡說著“給公主請安”一類的話。

阿媛心裡砰砰跳,她轉頭看太夫人,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剛剛自己的失態。

“肖夫人是子明特地從外麵請來的,是頂有名的產婆,在你生產前她都會住在咱們府上。”太夫人轉頭對阿媛說道,“你有什麼不懂的或是想請教的,隻管問她便是。”

阿媛點頭,心裡好生心虛。

太夫人得意地掃了一眼方女人嬤嬤,似乎終於給自己出了一口氣一般。方嬤嬤並未被她這一番話給刺激到,肅著一張臉,依舊是那樣不苟言笑的樣子。

待太夫人離開,廳堂裡就剩下阿媛和伺候她的人,阿媛笑著對旁人說道:“正好我有些事情想請教肖夫人,你們都先退下吧。”

“是,公主。”

花姐抬頭,長舒了一口氣,她看著阿媛,絲毫認不出這是當初那個蓬頭垢麵又慌慌張張逃命的小姑娘了。

“公主…”花姐心裡有些惴惴不安,被突然請到大司馬府,突然見到故人,都讓她惶恐不已。

“花姐,這一路來嚇著你了吧。”阿媛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花姐認真看她,見她眉眼之間還是那股溫潤的氣質,心裡的大石頭落下了一半:“可不是…大司馬派來的人什麼也不說,綁了我們夫婦就走,實在是嚇壞我們了。”

“綁?”阿媛吃驚。

花姐有些難為情:“中途我們想逃跑來著,若是早些知道是見你,我也就不費那力氣了

…”

“撲哧——”阿媛笑了出聲,果然,花姐還是那個花姐。

“你過得可好?哎,看我說的,如今都是公主殿下了,還有什麼不好的!”花姐自己賞了自己一個嘴巴,笑著看向阿媛。她看人鮮少出錯,唯一錯的一次還被她自己給料理了,此時看阿媛待她與當初那個小丫頭彆無二致,心裡欣慰極了。

阿媛笑著道:“好,本來就好,如今見到老朋友了便是好上加好了。”

花姐笑著,看著她的華服,看著她的金簪玉鐲,眼裡是純粹的欣賞,毫無嫉妒。

“對了,花姐,你不是跟姐夫一起走了嗎?怎麼多年未見倒是成了接生婆了?”阿媛問道。

“在外麵待久了就也是那麼一回事,想著落葉歸根,還是得回揚州城。這一回去就找了這麼個營生做,哪裡知道我有這個天分,做得還行,也就這樣出名啦。”花姐落落大方的說道。

“你真會接生?”阿媛挑眉。

“會啊,你忘了我家那口子是做啥的了?”花姐拍著胸脯說道。

赤腳大夫…阿媛有些想笑。

晚上,陸斐回來,阿媛把他堵在屏風的門口。

“你要來幫我換?”陸斐抖了抖衣裳,挑眉看他。

“想得美。”阿媛撅嘴。

“那你這是想做什麼?”陸斐輕笑。

“我問你,你找肖夫人來有何目的?”阿媛叉腰逼問她。她可不信接生那套說詞,誆得過太夫人誆不過她。

陸斐慢條斯理地換衣裳,道:“娶妻娶賢,我也不求你能看點兒眼色幫我換衣裳了,可這說話的語氣…”

“怎麼?”阿媛抬了抬下巴。

”我不是犯人,更是你的敵人。”陸斐扣好衣裳,歎著氣看她。

阿媛一臉茫然。

“你完全可以好好問話。”他握著她的手往榻邊走去。

阿媛回過味兒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最近好像是有些得意過頭了哦。

“…對不起。”知錯就要改。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所以…能告訴我了嗎?”她傾身向前,用手指勾著他的衣扣。

胸膛好像有隻貓爪在撓,癢到了心底…他緩緩低頭,觸及到那白嫩嫩的指頭,眼睛突然就熱了起來。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