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1 / 2)

七十年代小福包 袖糖 10653 字 4個月前

陳婆子抱著圓寶, 細細的說了一會兒話, 溫柔得不像話。

她的乖乖終於能徹底的逃出魔窟, 但凡當初她能硬氣點, 有點本事,也不會讓閨女活生生耗沒了性命。

陳婆子一腔悔恨都化為慈愛, 傾注在圓寶身上。

她動作溫柔的撫摸圓寶的背,淚眼婆娑,說何樂樂小時候的事情。

圓寶感覺到她的目光特彆厚重, 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乖乖的坐在她懷裡,陪著她說話。

第二天晚上,陳婆子就抓了家裡的一隻老母雞, 要殺了, 下鍋燉湯說要補補。

公雞隻有一隻, 不能殺。殺了,母雞下的蛋就孵不出來小雞, 要殺也就隻能殺老母雞了。

可老母雞養著還能下蛋啊, 殺了多虧。

何軍覺得她腦子有毛病, 護著雞不給殺, “你這又是發的什麼瘋?殺了老母雞,隻剩下三隻了。以後一天都不定能有一個蛋, 你拿什麼給圓寶打雞蛋水?”

陳婆子拿著刀, 白了他一眼, 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 抓了一隻雞過來,手起刀落,雞就沒氣了。

陳婆子說:“這陣子大家都累了,先補補身體。不吃肉,哪裡有力氣乾活?開春了,等田裡蟲子多了,抓回來給雞吃,雞就愛下蛋。一天一個,不會少的。”

陳婆子殺完雞之後,那刀刃上還沾著血,在何軍麵前直戳戳,何軍縮了一下脖子,雖然不太相信她說的話,卻也沒說啥。

殺雞就殺□□,家裡有口肉吃不容易。

等晚上,雞肉燉了下鍋後,廚房裡就飄出一陣香氣。

林翠苗聞見了,肚子又咕嚕咕嚕響起來。

她之前犯了錯,惹了家裡的人煩,所以這一陣子都非常安分,不敢作妖。吃飯的時候,也是儘量少吃一點,多乾一點活。家裡這才安分了不少,沒有那麼鬨騰。

林翠苗的肚子沒油水,餓了這麼些天,現在聞見雞肉味兒,肚子感覺像有刀鉸著一樣。心思一動,偷偷往廚房一瞄,見本該守著灶台的田麗這時候不在,就悄悄的潛進去。

肉太香了,她忍不住,偷偷掀開蓋子,扯了一塊肉,也顧不上燙嘴就往嘴裡扔。

還想再來一口,就聽見一聲輕咳。

一回頭,田麗麵色陰沉的看著她。

林翠苗訕笑,偷偷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後假裝殷勤的接過田麗手中的柴火,“我來,我來幫忙。”

田麗輕輕哼了一聲,趕她:“不勞煩你,廚房地小,兩個人太擠了。”

林翠苗厚臉皮,假裝沒有聽見,反而還坐了下來,不打算走了。

田麗奇怪看她一眼,“弟妹這是乾嘛?”

“大嫂,我就是有點奇怪啊。你倒是給我分析分析,看看我想得對不對?”

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林翠苗平時就覺得她和田麗不是一派的,除了偶爾嘮嘮話,是沒什麼好談的心。

田麗折了柴火放進灶裡,頭也不抬,“弟妹這麼聰明,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你分析的?”

壓根就沒把林翠苗的話放在心上。

林翠苗暗暗咬牙,又腆著笑臉說:“我就是覺得吧,娘這事兒做得不地道啊。你知不知道,爹出去賣靈芝的時候,賣了多少錢?三弟妹都告訴我了,五百塊呢!這麼多錢!”

一提起這五百塊,林翠苗的麵色都變得激動起來,隱隱顯示出幾分猙獰。

不管是誰知道家裡天降橫財,都得是她這個模樣。

田麗的動作一頓,驚訝道:“這麼多?”

她還真不知道。

“可不是嗎?但是娘卻一句都沒有跟我們提起,你說奇怪不奇怪?”林翠苗這就有點意見了,憤憤不平道:“我知道娘不會分給我們,但是好歹也拿出來,有什麼花項都說得清清楚楚吧?這麼一抹黑,咱們啥也不知道的,心裡哪能舒服?”

田麗怔了一會兒,說:“娘總不會虧待我們,你就彆想這事兒了。這錢該怎麼花,娘心裡都有數呢。”

“哎,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林翠苗頓時就炸了,“娘那是不虧待你!我知道春花的學費是娘給的錢,你們大房有了,但是我們二房呢?我們二房可什麼都落不著好啊!整整五百塊,娘一句話也不提,她乾啥去了?沒人知道。花的到底是五百塊還是五十塊,也沒人知道!”

田麗訥訥道:“這、這你問娘去!我哪兒知道。”

林翠苗忍了忍,又陪著笑臉,說:“大嫂,要不咱們一塊去問問唄?這筆錢一時半會兒肯定花不完,得知道現在家當還剩下多少啊。你就不想分家的時候,多拿點東西?”

這五百塊錢,林翠苗已經自顧的給自己劃分了二百塊。

她生了興國,興國是個男娃,到時候分家,看在這唯一的獨苗苗份上,她能分到的東西肯定更多。這五百塊,要是婆婆花錢大手大腳的,全部都花出去了,那到時候分家了,不就什麼都沒剩下了?這她可不答應。

可心裡主意再多,林翠苗都不敢再捋老虎須了。沒辦法,隻好來慫恿妯娌。

隻要田麗或者周永娟一個跟她合作,她就有勇氣去問。

依照她看,這錢還是分到手裡自己拿著最妥當。要是可以,她就想現在分家,拿到那筆錢,自己保管。

可誰知,周永娟是個膽小的,不參與。田麗也是個沒種的,不答應。

“我不去。要去你去。”田麗有春花的學費就知足。

不過五百塊……她今晚得問問自家男人,看秋月還有沒有機會上學。

聽了這話,林翠苗輕啐一口,暗罵她不識好歹,也就憤憤離開。

晚上開飯,除了小孩子吃得歡快,就數陳婆子心情最好。

現在三個兒媳婦都知道那五百塊的事情了,卻沒人敢提。

不提,心裡又撓癢癢的難受。

一頓飯吃得心裡不踏實,林翠苗狠狠咬著飯,打算一會兒晚上就和何建安商量商量。

躺到床上去,林翠苗才試探開口:“當家的,你知道那把靈芝賣了多少錢嗎?”

何建安知道,一回來,何建喜就告訴他了。

“知道。”何建安累得不想說話,背對著她,腦子迷迷糊糊的想睡覺。

何建安知道都不告訴她!

林翠苗心中刺啦燃起一簇火苗,她忍著氣,低聲怒罵道:“好哇!你們幾個兄弟感情好,都知道。這麼大的事情,就瞞著我呢。把我當成什麼了?要不是我自個兒聰明,不是被你們瞞到底了?”

這話帶著火氣,隱隱有要開吵的氣勢。

何建安不耐煩道:“這有啥好說的?不都是爹和娘拿著嗎?心裡有個數就行了。知道了又怎麼樣?你能摸啊?”

“怎麼不能摸了?這是大家的錢!你是何家的兒子,這個家所有的東西都有你一份的!”林翠苗恨鐵不成鋼,真恨不得擰著他耳朵,讓他去找陳婆子拿錢。

“行了你煩不煩?早點睡覺。天天為這破事吵。不盯著主屋你活不下去是不?”雖然何建安被勾得心裡癢癢,但是他是個男人,沒那麼多細膩的心思。

唯一知道的,就是努力下地乾活,乾活。掙工分,養家。使力氣,才能養活一大家子。

有些事情,也就不想去追究。

那是他娘又不是他仇人,他想那麼多乾啥?

可林翠苗不是這麼想的。

在她看來,她和何建安還有何興國才是一家人,其他都是外人。她得為自己這個小家打算,得為興國多要點東西啊。

想著那五百塊,林翠苗怎麼都睡不著。她拽著何建安的手,強迫他和自己說話:“當家的,你去問問娘,看這五百塊怎麼花,還剩多少。咱們心裡也要記一記,不能彆人說啥就信啥。你去問,娘肯定不會說你的。”

何建安一皺眉,“問了又能怎樣?你還能當這個家?你就是放著安生日子不過,非得天天折騰。我不陪你鬨,你愛作自己作,彆到時候找我哭。”

何建安百般推辭,把林翠苗給惹毛了。

林翠苗氣道:“當家的當家的,你還真以為我叫你當家的,你還真就是根蒜了?我告訴你你就是個孬種!不能護著自己媳婦,不能疼自己的兒子,都是孬種!給你臉你還嘚瑟了,我告訴你何建安,在這個家,就沒人把你放心上,隻有我給你臉!你大哥是長子,更穩重,娘更信他,裡裡外外大事都讓他去乾。你三弟年紀小,更讓人疼。你?你個老二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活該你什麼好處都撈不著!”

這句話可點了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