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安立馬翻身坐起來,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看著像頭狼似的,帶著狠意,“臭婆娘,你再說一遍!”
林翠苗瑟縮一下,知道該收手,可她忍不住啊。
五百塊呢!光是想想心口就熱起來。
林翠苗咬牙道:“我說得有錯麼?這個家,明明就是你功勞最大。我爭氣,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讓何家香火傳承下去了,可娘就是最不待見咱們啊!大房那兩個小丫頭片子頂什麼用?三房更是沒用,連個小丫頭都生不出來,隻有興國能做頂梁柱。興國過幾年也大了,能下地乾活了,這個家一半的糧食,都是你和興國掙回來的。不分家,你就讓興國白乾工,拿著工分去養大房那兩個小丫頭?還要給她們準備嫁妝啊?你傻不傻啊!”
何建安開始沉默。
一張臉在黑夜中瞧不分明。
這一點林翠苗確實沒說錯。
男孩子乾活怎麼著都要比女孩子強,力氣大。現在孩子還小,一家子湊一塊兒,孩子大家一起養,何建安沒什麼話好說的。
可是再過幾年,差距就出來了。
家裡隻有興國一個男子漢,說是一聲頂梁柱也不為過。乾活乾的最多的肯定是他,大房那兩個丫頭遲早都是要嫁人的,要是孩子大了還不分家,那就相當於興國給她們攢嫁妝……
見他這樣,林翠苗就知道有戲,便更加賣力的慫恿:“分了家之後,咱們下地乾多少,咱們就得多少。賺得的糧食,不用上交給爹娘,還可以自己當家。怎麼著都是為我們自己乾活,也不用看彆人的臉色受氣。我們夫妻兩個努力一把攢下一點家底,等興國長大了,過幾年我們就給他說一門親事。這樣一家子和和美美,不比在這裡受氣強?”
說完這句話之後,房間裡頓時就安靜下去。
林翠苗屏聲靜氣的看著何建安,等著他的回應,有點緊張。
自家的男人她了解。
何建安沉默沒有說話,更沒有反駁,說明他是把自己的話給聽進去了。
林翠苗心中那個喜呀,總感覺她終於有了盼頭。
過了良久,何建安重新躺一下,“睡吧。”
雖然沒有得到他的回應有點遺憾,但林翠苗的半顆心卻是放下了。
總有一天,她要自己當這個家!把日子過得美美滿滿,讓彆人羨慕嫉妒!她有男人,有兒子,為什麼不能爭這口氣?
另一邊在主屋裡,圓寶同樣也是睡不著覺。
因為從剛才開始,她的腦海裡麵就一直響著係統播報的聲音 。
叮咚,叮咚,叮咚一直響了很久。
不僅如此,所播報的內容,也讓圓寶樂得合不攏嘴。
【徐康感激值 100……】
【徐康感激值 100……】
【徐康感激值 100……】
距離見到那個伯伯已經過去過一個月了,圓寶都快要忘記了他的存在。這個時候接受來自於他的感激值,有一些不解。
這麼多個情緒值,除了姥姥之外,她還沒有從彆人的身上得到過呢。
圓寶問係統:“小芳,那個伯伯怎麼樣了?你不是說他活不久了嗎?”
係統也不知道。
從它當時掃描的情況來看,那個人的壽命不會超過一個星期。就算是有宿主給他換藥,也絕對不可能活到現在的。
係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圓寶也沒有追問下去,轉而問道:“他怎麼會對我有這麼多的感激值?難道他像姥姥一樣喜歡我?”
“可能是救命之恩,讓他爆發出非常充沛的感情。”係統做了一個合理的猜測。
圓寶四平八仰的躺在床上,看著房梁,小小歎了一口氣。
“看來伯伯還真是個好人,你先屏蔽掉播報的聲音,讓我睡個覺吧。”
這叮叮咚咚的聲音,壓根沒法睡得著。
係統依言照辦。
聲音消失沒多久,圓寶就睡著了,小小的打著鼾聲,月光照在小臉上,說不出的寧靜祥和。
第二天,圓寶一覺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自己的係統麵板,把所有的情緒值轉化為積分之後發現,她現在已經有2000多積分了!
圓寶樂得在床上打滾。
滾來滾去,滾來滾去,滾到最後,唉呦的一聲滾下床來。
摔懵了。
陳婆子開門進來,見到她連人帶被子滾在床底下,那小臉迷茫的看著周圍,小腦袋還因為靜電頭發亂七八糟的豎起,那模樣彆提多滑稽。
陳婆子暗笑一聲,跑過去把她從地上抱起來,“小祖宗喲,睡著了不安分,睡醒了也不安分,跟打架似的。”
圓寶小手放在肚子上,規規矩矩的,“我明明很安分,是個小淑女。”
陳婆子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非常敷衍她這個小淑女,蹲下來給她穿好鞋子套好衣服,起床洗漱就喝雞蛋水吃了。
圓寶聞見這味兒,眉頭就小小的皺了一下。
一股生雞蛋水的味道,聞著都好腥啊。再好吃的東西天天這麼吃著,都會覺得膩的。
圓寶說:“給春花姐姐吃。”
“春花有了。”
圓寶又說:“下次能不能直接煮整個的呀?”
“不行。”
所有的要求都被無情的駁回,圓寶氣哼哼一口悶了,小臉皺成一團。
陳婆子笑道:“你可彆不樂意,這是好東西,彆人想吃都求不來呢。”
“那我把好東西都留給姥姥。”圓寶當然知道這是好東西啦。
陳婆子無話可說,“你個鬼精靈。”
祖孫兩個人在屋子裡笑鬨了一會兒,周永娟就進來敲門,叫他們去吃早飯。
陳婆子給圓寶紮好了頭發,走出來的時候不知想起什麼,又折回去,拿了10塊錢出來。想了想,又拿了5塊錢。
一大早上,除了已經上學的春花不在之外,所有人都在。
大家都在喝著熱粥。
就在這時,陳婆子拿出那張10塊錢來,直接遞給何建喜 ,“一會兒你什麼活都不用乾了,帶著你媳婦進城裡麵檢查身體。這個錢你拿著,有什麼該花的就花。彆的地方都能省,隻有看病的錢不能省。”
何建喜收下了錢,笑嗬嗬的道了謝。
周永娟心裡也是熱熱的,跟著謝了一聲。
陳婆子沒說什麼,她又捏了手裡的5塊錢,一雙眼盯著林翠苗什麼話也沒說。
林翠苗緊張的咽了口水,還沒有等陳婆子說什麼,她自己就先挨不住了。
一隻手偷偷地在桌底下拽了一下何建安的衣服。
何建安沒說話,還是埋頭喝粥。
林翠苗的臉一下黑了,她硬著頭皮說:“娘,我想給建安做一身衣裳。再興國做口好吃的。但我手頭上沒錢了……”
直接開口就要了。
反正彆人都有,他們二房也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