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 / 2)

眼見著徐一鳴快要查完了外麵的人,賀鳴堯皺皺眉,躲在火車車廂上等著那王八羔子查過來,他絕對跑不了。

落到徐一鳴手裡,他倒不擔心自己會被送回西北農場,隻是他很懷疑自己的腦袋有可能要被板磚砸了。

賀鳴堯想了想,走向車廂另一邊的窗口,眼前草木幾有人高,正好是個藏匿的好地方。

他扶著窗口邊沿跳了出去。

紀晟道:“你乾嘛?”

賀鳴堯噓了一聲,“彆叫,我去底下的草叢裡躲躲,等那王八羔子查完了車廂,我再回來!”

“嗷,能行嗎?”紀晟懷疑。

“行,你放心吧,我那後媽使喚不動徐一鳴這麼賣力的查,估計他就是裝裝樣子查一查,我和他又沒仇。”最多就是砸破了腦袋剃光頭那點仇。

紀晟驚疑:“你還有後媽呢?”

賀鳴堯擺手:“完了再和你解釋!”

紀晟哀怨地瞅著他,眼巴巴地看著那些微微晃動的草叢,這壞胚子躲得夠遠的。

沒多久,徐一鳴便帶著兩個手下進了車廂。

說起來奇怪,他沒從前麵的車廂開始往後查,反倒盯準了後麵的這幾個車廂,慢悠悠地一個人頭一個人頭看過去。

徐一鳴了解賀鳴堯那個王八羔子,沒有身份證明,估計手裡也沒錢,逃票是肯定的,除了躲在後麵的這幾個車廂——三不管的灰色地帶,沒彆的選擇。

可是看過來看過去,徐一鳴都沒瞧見想拿板磚狠狠砸的那張臉。

反倒是窩在過道裡的紀晟,漂亮的眉目,通身明亮的氣質,引起了他的注意。

徐一鳴停在了他麵前:“叫什麼名字?”

紀晟眼神無辜:“倪打野。”

“什麼?”

“你大爺。”

徐一鳴臉黑了,想到他很有可能就是電報裡說的那個和賀鳴堯一塊逃的人,忍了忍怒氣,道:“少廢話,認識賀鳴堯那王八羔子嗎?”

紀晟無語,真不愧是打小認識的死對頭,互相稱呼對方都是王八羔子。

他道:“不認識!”

徐一鳴:“真不認識?”

紀晟皺著臉:“不認識!”

“行吧。”徐一鳴本來就沒打算認真的查。

賀家一堆糟心事,他懶得摻和。

賀鳴堯家裡那個後媽,挺能作死的,打著賀家老頭的名頭讓他來抓人,言辭之間還在暗暗攛掇著他趁機報仇砸賀鳴堯的腦袋……

正是這個砸腦袋的巨大誘惑,讓徐一鳴沒忍住帶著人來走這一遭。

“可惜了,今天砸不了賀鳴堯的腦袋了。”徐一鳴當著紀晟的麵歎氣,像是故意的,道:“千萬彆讓我看見他,我見了他就想讓他剃光頭。”

“…………”紀晟悶頭憋住笑。

徐一鳴這下確定了,這家夥絕對和賀鳴堯認識,想來那王八羔子就躲在附近呢。

他來到了窗前,看著眼前密密的草叢,沉默半晌道:“我聽陳阿嬌說了,以後你彆回去了,愛哪兒去哪兒去,彆回京都了。”

徐一鳴說完轉身就走。

這兩年饑荒,他和祁謙都遠在邊疆軍營,沒怎麼挨過餓,可是他偶然去過一次勞改農場,親眼見識過那裡麵的生活。

至於賀鳴堯呆的那個西北農場,他也找了襄寧市的戰友打聽,那裡的情況遠比他見過的更加糟糕。

他都沒想到賀鳴堯居然能活下來,活下來也好,永遠彆回去了。

火車再度咣當咣當的開始行駛。

賀鳴堯神色有些複雜,紀晟坐在他旁邊,莫名覺得他身上好像又冒出了那種沉重壓抑的感覺。

紀晟不喜歡這種感覺,把睡著的小狼崽兒給他塞到懷裡,又不留痕跡地在圍巾下牢牢牽住了他的手,開口和他搭話。

“你不是說你和那個徐一鳴是死對頭嗎?我怎麼瞧著他對你沒有多大敵意?”

賀鳴堯看向他清澈的眼睛,他在荒灘上隨便撿來的小傻子,這會正牽著他的手,小心翼翼溫暖著他呢。

他笑了一聲,對著紀晟解釋道:“那個王八羔……就是徐一鳴,他對象是陳嬌嬌,還記得那個給我寫信寄到農場的陳嬌嬌嗎?”

紀晟嗯嗯點頭:“我記得,她給你寫信,還說了你有一個發小祁謙——”

“對,陳嬌嬌,祁謙,徐一鳴,還有其他幾個人,我們從小在一個大院裡長大的,後來就散了,以後有機會,我帶著你去認識認識他們。”

“那個徐一鳴,不是說讓你彆回京都了嗎?”紀晟道。

“我遲早要回去!”賀鳴堯垂下眼,“我要讓趙佩珍那女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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