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個加更君(1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3262 字 3個月前

薛放明知這不對, 卻竟有些無法自控。

就好像無限燥熱難耐之中,眼前便有甘甜清泉,叫他難以抗拒。

楊儀發現薛十七郎的情形大不對。

先前雖說難堪, 倒還有些理智,亦能跟她對答。

可如今這清明雙眼赫然迷離, 恍惚地隻管在她身上打量, 那樣子讓楊儀十分驚心,竟好像他已經忘了自己是誰。

“旅帥?”她叫了聲。

“嗯……”過了會兒, 薛放似答非答, 尾音透出一絲令人心悸的纏綿。

更令楊儀驚魂的是, 伴隨著他的回答,薛十七郎竟更向著她壓低了幾分。

床帳方寸之間, 她甚至能把他一瞬間陡然加重的氣息都聽得十分清楚。

楊儀知道情形不妙,也知道自己不能“平躺以待斃”。

“旅帥, 你……彆動!”楊儀的心好像隨時都會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我、沒動。”薛放回答, 似很清白老實。

但他的身體卻並不這麼認為。

楊儀咽了口唾沫, 心頭轉念:“旅帥,你等會……我、我來幫你。”

薛放的注意力總算被拉了回來, 他卻有點迷糊:“你……幫我?”

“我幫你。”楊儀讓自己的聲音極平靜而能安撫住他, “你彆動。”

薛放大概是被她迷惑住了, 眉頭微蹙地不知她要乾什麼。

可雖還弄不清, 他卻隱隱地有一種渴望。

似乎她真的就能“幫”他,從此刻這水火熬煎無法自拔的境地下解脫。

楊儀探手。

手有些發抖。

她很擔心薛放會製止自己。

幸虧他似乎並不很關心彆的, 反而微微閉上了眼睛, 嘴角微張,徐徐吐氣。

楊儀摸摸索索,手指在帳子上探來探去。

她儘量探臂過去, 身子自然也不免向那邊傾斜。

耳畔薛放的喘氣聲重而急促。

楊儀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昨兒臨睡之前藏在帳子上的銀針。

纖細手指拈著牛毛般的細針,她看著薛放後頸,好像是要故意勾住他脖子一樣將手摁了上去。

風府穴,之前被陳老四他們擄走的時候,她就是用這一招將對方製住。

但是不知為何,大概是她怕刺入太深會真的傷到薛放,所以起初銀針竟隻紮入一點。

換作平時薛放隻怕會察覺不對。

但此刻對於正處在極度敏感、連一絲顫抖都會引發極大的反應的薛放,他的心思顯然不在這上麵。

楊儀見他並無反應,稍微再入了一絲。

腦中的暈眩突如其來,薛十七郎果真撐不住了。

但正因為如此,情形卻又轉向了另一種的難堪窘地。

薛放撐不住,倒了下來。

他的身體重重壓在楊儀的身上。

而原本還保持些許分寸距離的那個東西,死死地在楊儀的腿上一頂。

楊儀的眼睛瞪大,下一刻,山呼海嘯。

薛放確實是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可楊儀懷疑這並不隻是她的銀針的功效。

她不能動。

帳子裡,滿是那種極為濃烈的男子的味道。

她的腿上有點兒濕潤,隔著幾層的布料,仍是透了過來。

唯一寬慰的是,它終於緩緩地軟了下去,不再是之前劍拔弩張的駭人之狀。

楊儀簡直恨不得自己也直接暈厥就罷了。

她不知是用了怎樣的毅力才把自己的神魂喚了回來。

手腳並用,終於從薛放身下掙紮了出來,連滾帶爬地下了地,靠在床邊呼呼喘氣。

回頭看看依舊無知無覺的薛十七郎,楊儀捂住嘴,哭笑不得。

她隻以為他貿然同榻實在過分。

卻忘了男子可能會有的一種早間陽起的“毛病”。

通常說來這也不算是病,恰好相反。

倘若是正常男子,偶爾會在早上寅時至卯時的時候,被寅卯之時的五行之氣催發,肝氣上升觸動宗筋,陽峰自然會反應。

何況薛放氣血兩盛,內息充沛,也是極容易被誘發此症的。

所以先前楊儀才安撫他說是“正常”。

因為確實沒什麼,隻是她不該在這兒。

楊儀捂著額頭,鎮定了會兒。

她本來想立刻出門……免除此間的尷尬。

可剛要起身,突然意識到不妥。

萬一薛放不醒,待外間侍從來喚,發現他竟然一泄如注,而昨夜又是跟她同眠,那簡直不堪設想。

轉身看著薛十七郎,楊儀不由長歎了聲:“真是哪輩子做的孽。”

薛放重新睜開雙眼。

其實連半刻鐘都不到的時間,薛十七郎卻仿佛在地上天上走了一遭。

朦朦朧朧他看見麵前有一道人影,甚至沒看清對方的五官,他叫道:“楊易?”

“旅帥醒了?”

薛放一下子清醒,猛地坐起身來。

但身上的那股熟悉的黏膩之感,又叫他即刻僵在了原地。

楊儀側身對著他,大概是用眼角瞟了瞟,見薛放已經發現自己的端倪,便淡淡地道:“寅時已經過半,我聽外頭已經有人聲,想必是準備開拔,旅帥且請快些自己收拾妥當。”

她說完之後,微微欠身,轉身出門去了。

“楊……楊易……”薛放在後麵心懷鬼胎地叫了兩聲。

此刻他已經想起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雖然當時他半是暈厥倒下來,但在意識陷入昏迷之前,他所見的是她的臉,而伴隨而至的那種人在峰頂雲端之感,竟是無以倫比,縱然是他想忘都忘不得。

可隨著理智逐漸回歸,薛放眉頭緊鎖,大手橫捂著額:“我這是……真瘋了不成!”

侍從很快送了一套新衣裳過來。

薛放恨恨地洗了臉,他似是有意虐待自己,把臉搓得通紅,仿佛要把昨兒晚上的臉搓掉不用,換一張新的。

周高南已經等候多時了,卻並沒有派任何一名侍衛前去催促。

直到看見薛十七郎紅光滿麵地出現,周高南笑眯眯地說道:“起了?昨兒睡得可好?”

薛放感覺有人往自己身上紮了一刀:“好個……”

那句臟話並沒有說完,因為他自己知道,這句話隻是因為羞憤而想要泄憤,至於好不好……他清楚的很。

周高南卻已經把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喲,換了新的?”

薛放越發的心虛,淺淺咳嗽了聲:“老子天生愛乾淨,換一套新的怎麼了?你眼紅你也換,我叫人去給你拿如何?來人……”

不等他一氣嗬成地喚人伺候周旅帥,周高南連聲婉拒:“多謝多謝,知道你的美意。隻不過我天生粗糙慣了,就算在家裡,還得你嫂子催著罵著才肯洗一洗換一換,哪裡跟你們這些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相比?”

雖然周旅帥表現的十分自然,可是薛放總覺著他仿佛句句暗含玄機。

周旅帥卻把他的肩頭一抱:“走吧,外頭等了很久了,對了……先前你那位楊先生也已經出去了,按照你昨夜說的,我叫他們準備了馬車。”

“什麼我那位?”薛放轉頭瞪他。

周旅帥眨了眨眼:“好吧好吧,那就是我那位行麼?”

“放屁。”

周旅帥歎氣,仍是笑眯眯的:“真是橫也不是豎也不是,你越發的難伺候了,幸虧不是我伺候著。”

兩人出了宅子,薛放下意識地尋找楊儀的方向。

卻意外地聽見了熟悉的犬吠之聲。

他循聲看去,並沒有瞧見楊儀,卻看見斧頭屠竹兩個,在蒙蒙亮的天色中,站在馬車旁邊,斧頭正嘰裡呱啦說著什麼。

周高南道:“我忘了跟你說,他們一刻鐘前到的,是從雲陽轉了過來。”

楊儀先前走出了馬幫宅院的時候,晨曦微藍。

她起初沒留意,直到嚓嚓聲音傳入耳中。

楊儀定睛看清眼前所見,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