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新的加更君(1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2929 字 3個月前

薛放也不知是不安, 還是期待。

楊儀想必是昏了頭,盯著看了會兒,竟一口含了過去。

薛放的眼睛驀地睜大了, 他渾身巨震,向後倒退, 卻又不敢動。

但在最初的震驚之後, 一股奇異的銷魂蝕骨的滋味從頸間蔓延, 喉嚨裡有些仿佛天籟般的聲響, 好像是給她吻吞所致的奇異奏鳴。

雙掌在楊儀的腰間一緊,頸間的麻癢刺痛,彙合成一股歡悅的激流直衝頭頂,遍竄四肢百骸, 甚至每一根發絲都在發顫。

十七郎幾乎站立不穩, 心底有個聲音呼而未出:“楊儀,楊儀……姐姐,儀姐姐!”

次日一早上,小連望著小甘:“你昨兒沒睡好?這麼大兩個黑眼圈?”

“啊……”小甘愣神, 向裡屋看了看, 又揉了揉眼睛道:“是做了些夢,亂亂的也記不清了。快去伺候姑娘吧。”

小連來到裡頭,掃了一眼楊儀,忽然覺著哪裡不太對頭。

她重新又看, 卻見她的唇似乎微微腫,也格外紅潤些。

“姑娘這嘴上怎麼了?該不是蚊子叮咬了吧。”小連抬起她的下頜仔細打量。

“沒覺著有。”楊儀原先不以為然, 等小連的目光在唇上逡巡,才驀地醒悟緣故。

“沒有怎麼看著……”

楊儀不等小連說完,忙推開她的手:“打水了沒有?時候不早, 我還要去夏家一趟,趕緊著。”

小連見她否認,隻得先不看了:“水早就備好了。”說著俯身幫她穿鞋。

此刻小甘進來,也幫著給她整理頭發,才將肩頭的散發掀起來,就看到後頸上一點粉色深痕。

小甘嚇了一跳,手都有點僵了。

幸虧小連不在這裡,不過就算在,也未必知道緣故。

小甘想到昨夜在外間聽見的那些言語,隻得把楊儀的領口向上提了提,儘量擋住。

楊儀卻沒察覺什麼,隨口道:“我自己來就行了。”

挽了頭發,洗漱妥當,換了官袍。

楊儀不想再勞煩楊佑持,便派了小連去告訴,今日不必陪同,她要先去一趟夏家。

今日陪楊儀出門的是小連,她卻無閒心觀看街景,而隻是在嘴裡念念叨叨。

什麼:“四氣寒熱與溫涼,寒涼屬陰溫熱陽,溫熱補火助陽氣……”念咒似的。

這正是楊儀教她跟小甘背的中醫上的四氣五味歌。

小連念叨著,突然忘詞,卡頓著說不上來。

楊儀雖不在意,實則是聽著的,便提醒:“溫裡散寒……”

“溫裡散寒功效彰!”小連趕忙接了下來,又問道:“姑娘,我們背會了這些,可就能當大夫了嗎?”

楊儀笑道:“早著呢,背這些,還有我叫你們認藥材,都是最開始的,這就相當於一塊兒很大的田地,滿是稻米,而你才吃了一粒米。”

小連的眼睛瞪的跟獅子貓一樣:“那幾時才能都吃得下?”

楊儀道:“事在人為,你要是一粒米都不想吃,那就永遠都吃不下。”

“我想吃!也一定會吃得下,小甘先前說過,我們就算能有姑娘一兩分,也就是造化了,就算不能,那在姑娘應急的時候能幫著找找藥,打打下手,都是好的呢!”

小連眼中帶光,又開始閉目念叨:“寒涼清熱並瀉火……”

楊儀聽她們這樣虔心,一笑點頭。

夏府那邊得了消息,楊儀下車,便給裡間的仆婦請了進內,陳夫人早已經恭候多時。

楊儀道:“因為症狀複雜,我須謹慎行事,先前在宮內翻看了些宮內的醫案記錄,有一位太妃的病例有些相似,又想了一夜,覺著那位夫人的病症,不能用十六味流氣飲。”

陳夫人道:“那究竟該怎樣?”

“氣多血少,再服用流氣飲,隻會讓體質更虛,此症要以解鬱補益的方子,”楊儀從袖中拿出一張昨夜寫好了的藥單:“請夫人轉交此單方,隻要按照上麵所寫服藥,一月可見效。”

陳夫人忙雙手接過,先看了眼:“八珍散?清肝解鬱湯……好,我即刻轉交。”

正在這時,夏綺帶了一個人來了,笑道:“今日怎麼這樣早?”

陳夫人轉身道:“你來的正好,招呼著楊侍醫。”

楊儀卻詫異,原來夏綺身後跟著的,赫然正是陳獻。

她俯身向著夏綺行禮,夏綺卻對陳獻道:“你還記得這位儀姑娘吧?”

陳獻乖巧的像是鄰居家的公子,欠身道:“是的表姐。上回見過的,隻是如今換了官袍,一時不敢認了。”

“嗯,我正是想讓你親眼看看她穿官袍的樣子,免得你總小看女人。”

陳十九眼神無辜,一本正經道:“表姐,我從沒有這種心思,我總來都覺著女子很不可小覷,就說表姐,那也是花木蘭一行的。”態度誠懇的讓人忍不住想表揚他。

“那倒也是未必,”夏綺笑看他一眼:“隻是我知道你不像是外頭那些輕狂人,不過說說罷了。”

說著夏綺又叫陳獻跟楊儀見禮,楊儀望著正偽裝規矩的陳獻,心裡五味雜陳。

昨日來去匆匆,沒來得及跟夏綺細說。

今日她來得早,又不用看診,距離進宮還有半個多時辰,總算能坐下說話。

楊儀就問起跟趙家的事情,本來她不敢開口的,隻是夏綺如今心胸開闊,並不再似先前鬱結不快,她才肯問。

夏綺說道:“我也是後來聽說,本來他們家因為我有著身孕,不肯答應,是他們老太太做主,不許叫煩擾我,哼,若他們真的執意不肯,我寧肯沒了這個……也不委曲求全。”

楊儀怕她驚擾腹中孩子:“慎言,慎言。”

因她兩人說話,陳獻就識趣地退到了門外,聽到這裡,就探頭向內看。

夏綺笑道:“我說的是真話,大概老太太也估摸到了我的性子,恐怕魚死網破,她隻是還顧惜著彼此一份體麵,不想徹底撕破臉。”

楊儀遲疑道:“我說句不中聽的,那以後這孩子生下來,萬一他們……”

夏綺道:“這孩子生下來,我會自己養,絕不會給彆人。”

楊儀還有疑慮,夏綺對她一招手,楊儀湊近,夏綺在她耳畔低語了幾句話。

“啊?真的?”楊儀驚愕。

夏綺道:“這主意我已經透給母親知道了,到時候就算趙家那裡起意,山長水遠,有本事到那裡跟我搶去!”

楊儀握住她的手:“可是,這般跋涉……”

夏綺道:“不礙事,我心裡有數。就是有一件遺憾。”

“什麼遺憾?”

“離了這裡,自然就見不著你了。”

楊儀語塞。

同夏綺說完後,楊儀出了府門,正欲上車,就見陳獻跟著跑出來:“儀姐姐!”

楊儀回身,陳獻笑道:“我想去巡檢司找十七,借你的車走一程如何?”

車中,陳獻在她對麵坐了,看看楊儀,又看看小連。

小連因不知他的脾性,之前看見他在裡頭那麼溫順恭謹的,隻當是個極有教養的小公子,雖然同車,卻也不以為然。

楊儀卻知道陳獻是個不可貌相之人,往往語不驚人死不休。

她心裡提防著,吩咐小連:“趕緊把那四氣五味歌再好生地想想,務必儘快背熟了。”

小連本正時不時盯著陳獻,聞言忙又皺眉閉眼地開始背誦。

陳獻看的稀奇:“這丫頭貓兒念經似的,背的什麼?”

楊儀道:“我想教她們些醫理上的事,興許以後用得著。”

陳獻驚歎:“儀姐姐愈發能耐了,真要教出來,那可是功德無量。”

“隻是試試看罷了,能不能也看造化,”楊儀道:“對了,多謝陳旅帥昨日的藥。”

“那不算什麼,能幫得上自然最好。”

“聽說陳旅帥不日要調回京內?”

“十七跟你說的,他可是什麼都不瞞你。”

說到這裡,陳獻盯著楊儀,忽然問道:“儀姐姐,我想起一件事來,昨兒十七跟我玩鬨,你做什麼拉了他一把?”

楊儀沒想到他竟留意到了,而且問出來,一慌:“啊,我是怕他沒輕沒重的。”隻好把薛放的理由拿出來。

“真的?”陳獻歪頭看向楊儀:“可彆是有什麼其他緣故吧。”

楊儀心跳:“什麼其他緣故?”

陳獻笑眯眯地:“或許,你不想讓十七哥跟我玩鬨?”

“啊?怎麼、怎麼會呢?”他歪打正著,楊儀急忙否認。

陳獻笑的天真:“我想你也該不是那樣的人。難道我跟他玩耍就玷辱他身份了?”

“嗬嗬,”楊儀乾笑:“這是哪裡的話,你怎麼會說什麼身份?要論起身份,我才是不配跟你們在一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