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新鮮加更君(1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3391 字 3個月前

楊儀幾乎不敢看薛放的反應。

她絕不想錯過這少年, 卻又擔心辜負了他,讓他失望。

而倘若他真的會由此離棄……楊儀怕自己不能承受那個結果。

“你再說一遍。”薛放的聲音很輕,聽不出喜怒。

楊儀的心縮緊, 隻低垂著頭,像是要竭力把自己藏起來。

她的聲音也很輕:“你、都聽見了,還說什麼。”

沉默,薛放問道:“之前在蘇有旺鋪子外頭,我說‘一家三口’的時候,你是想到了這個?”

楊儀道:“是。”

“你不肯答應我求娶,也是……為了這個?”他有點不太相信地。

隔了會兒, 楊儀才說道:“我不想、不想讓你失望。我本來就沒有那麼好……”

“失望?”薛放似乎不懂這個詞的意思。

楊儀低咳了幾聲:“你怎麼不懂。到底要我怎麼說才明白。”

“我懂了,”薛放歎氣,“我隻是沒料想, 姐姐居然已經……”

“已經什麼?”她有點緊張地。

薛放的臉上露出一種奇異的無法形容的表情,仿佛忸怩, 又有點難以言說的竊喜:“已經都想到跟我、跟我生孩子了……”

楊儀直著雙眼看他, 懷疑薛放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說了, 他怎麼還說玩笑話。

難不成以為她是在說笑?

“你、咳……”心情激蕩,那咳便再也無法按捺,捂著嘴低著頭, 身體顫了起來。

薛放趕緊把她抱入懷中, 大手在她的背上不停地給她順氣:“好了好了!沒事……”

之前抱起楊儀的時候, 輕的叫他心驚,就好像比先前更輕了些。

如今把她摟在胸前,感覺她一陣陣地咳嗽,那一聲聲一下下,撞在他的胸膛上, 撞到了他的心上,簡直不像是她在咳嗽,而是他的心在顫抖,每顫一下,都要疼一分。

“我的先生,我的儀姐姐,”薛放連叫了兩聲,無奈而歎息地:“你整天說我,你自己卻是個傻子。”

楊儀咬著牙,想抬頭看他,又貪戀他懷裡那點暖意不願意動。

他遲遲沒有再開口。楊儀忍不住問:“我怎麼是個傻子了?”

“你就是,”薛放回答道:“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因為有個你,我怎麼會想到那些東西。”

“什麼?”她小聲地問。

薛放哼道:“什麼攢錢,什麼成親,又什麼孩子的……原先我心裡哪裡有這些?”

楊儀依舊懵懂。

薛放一手摟著她,一手撫住她的臉頰:“因為有你,才會想那些有的沒的的東西,對我來說,要緊的從來都是楊儀,而不是那些彆的東西。”

楊儀的雙眼睜大,他的每個字她都聽得清楚,他的意思她似乎也明白,可又不敢輕信:“十七……”

“你還不明白?”薛放難得耐心地解釋道:“是因為你,我才想到更多,那些東西都是因你而出現在我心裡的,比如我看到那憨頭孩子的想法,是因為我想有個跟你骨血交融的、我有點好奇那是什麼樣兒的……可說到底,它們統統都是因你而生的、怎麼說呢,是錦上添花之物吧,它們統統可以沒有,但你不行,我隻要你。”

楊儀隻覺著耳畔一陣陣嗡嗡作響,心裡仿佛有什麼在湧動,一波一波地推著她,把她淹沒,有的就從眼中湧了出來。

但那並不僅僅是酸楚難受,相反,那是一種劫後餘生似的喜悅跟暖慰。

楊儀身不由己地說道:“可、要是沒有子嗣的話……”

“沒有就沒有,橫豎我也不是很稀罕那種東西,”薛放卻不由分說地打斷了她:“再說,要是真有個跟我一樣脾氣的,豈不是弄出一個自己的對頭來?寧肯沒有倒是乾淨。”

楊儀發呆,隻覺著這些話聞所未聞。

薛放卻又湊近了,在她臉上親了兩下:“不過,這種事也說不準,就隨緣罷了。橫豎我隻要楊儀,隻要你身體好好的,陪著我長命百歲的,我什麼念頭都沒有了,那就是我一輩子的福氣。”

楊儀無法自已,閉上雙眼,淚自眼角默默地流了出來。

薛放忙道:“彆哭彆哭,你不是說什麼怒極傷感,悲、悲什麼來著,不許哭,不然……親你了。”

楊儀吸了吸鼻子,啞聲道:“怒傷肝,思傷脾,憂傷肺。”

薛放道:“你還知道?我方才抱你,你竟那麼輕,你還有心思想什麼孩子?你把我娘子照顧好我就謝天謝地了!”

楊儀情緒起落,一時竟不解他的意思,頃刻才反應過來:“你……又口沒遮攔。”

薛放道:“我說的可是謊話?既然你不肯嫁我是因為孩子,我就寧肯不要那些惹人生氣的玩意兒,什麼比得上你重要?偏偏你的身體這樣,唉!你要不好好保養,我就慘了……”

楊儀又想哭,又想笑,勉強問道:“我不好好保養,你怎麼就慘了。”

薛放道:“哼!我也不知道。好歹你自己想去吧。”

楊儀疑惑地望著他,薛放唇角微揚,道:“你那麼能想,連孩子都想到了,怎麼彆的就想不到?”

他又氣又恨,低頭在她臉上用力親了幾下,發出啾啾的聲響:“真是個笨姐姐。”

楊儀忙縮了脖子,感覺臉上被親了好些口水,濕漉漉的。

薛放發泄似的親她兩下,卻不敢再任由情緒翻湧。

畢竟楊儀忙了一天了,眼見又將天亮,她還有宮內的差事,哪裡禁得住他這麼糾纏。

倘若她是個的身子康健的,他或許可以自私些,偏又是如此,這樣熬夜已經是大傷元氣。

薛放乾咽了幾口唾沫:“總之你快點兒睡,不許再胡思亂想。有那個功夫,就想想咱們什麼時候擇日子,我叫人去提親,儘快成親才是正經大事!聽見了沒有?”最後一句,帶了些“命令”的口吻。

楊儀默默地瞅了他一會兒:“你真的不介意?”

薛放眼神一變,終於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介意!你要是真擔心沒有那些個東西,那不如咱們現在就試試看!萬一就有了呢!”

這話他本來是故意鎮唬楊儀,可心裡未必不存著那荒唐的念頭。

楊儀聽了出來,臉上滾熱,顫聲道:“我要睡了,你少胡說。”

“是你逼我胡說的,你要再敢提那個,我不僅胡說,還要胡做呢。”薛放嘀嘀咕咕,扶著楊儀:“快躺下睡吧,唉!真想把你……”

楊儀一哆嗦,不敢問他真想下麵接的是什麼,趕緊臥倒,翻身背對著他。

正要閉眼,又問:“你呢?”

薛放嗤地一笑:“那你往裡些,我靠著你睡會兒。”

這是在巡檢司裡,萬一給人知道了,自然不妥。楊儀本是抗拒,可是……想到方才跟他的那些話,便默默地向內挪了挪。

薛放本沒指望她答應,見她這樣動作,喜出望外:“你放心,我不會胡來的。”

楊儀本沒想到這個,聽了這句,反而一驚:“不許胡鬨。”

薛放把靴子脫了,枕著手臂:“反正你今兒應了,我回頭要跟家裡商議怎麼提親,遲早你是我的人。又能跑到哪裡去。哼。”

楊儀默默地揪著領口,心很慌,也很歡喜。

她想回頭看看薛放,又不敢動。

感覺他在身後躺倒,他身上那清爽而帶暖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

楊儀閉上雙眼,默默地呼吸著,竟有一種難得的穩妥,叫她很快入了眠。

薛放卻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他隻是不出聲,假裝睡著,怕打擾她而已。

聽到楊儀呼吸綿密,知道她終於睡了,薛放這才小心翼翼地翻身,望著近在咫尺的楊儀。

他抬手,從她肩頭隔著一寸,不敢去碰觸,怕把她驚醒了。

手慢慢地向下,指尖自那深陷的腰上下滑,慢慢地過了腰臀。

今晚上,總算知道了她心裡藏著的事,說開了,也到底去了他心頭的一宗隱患。

原來她遲遲不肯應允,是因為這個……總算不是因為彆的。

可知在楊儀開口之前,薛放胡思亂想了多少。

比如他的官職太小,月俸極少,脾氣也不好,或者還有侯府的事……他把自己所有的“錯兒”跟“缺點”無限放大,試圖找出戳楊儀心的那點,然後改正。

不料,竟然是他完全沒想到的那仿佛“空中樓閣”的東西。

孩子?

真有趣。

不錯,他確實生出一家三口的想法,但那不過是因為太渴望跟她成親。

本來還以為這麼說,她會高興呢。

哪裡想到,竟然適得其反?

想到當時楊儀在車中的那種反應,薛放籲了口氣,真是好險。

萬一楊儀一直不跟自己說,她憋在心裡,誰知會怎麼樣。

望著麵前的人,他遲疑著,終於又向她身旁靠近了幾分。

手掌撫上楊儀的肩頭,感覺手底她似乎顫了顫。

薛放嚇得色變,以為不好了,自己到底把她驚醒了,正在悔恨……不料楊儀竟翻了個身,主動地靠到了他的懷中。

他趕忙如獲至寶似的輕輕將她擁住,寧靜的夜影中,露出了如得整個世界的耀眼笑容。

楊儀睡了隻大概一個時辰,人已經醒了。

這會兒天亮了,她不知是什麼時辰,小連從外頭說:“距離進宮早著呢,不必著急,昨兒家裡也叫人去說了,十七爺還吩咐,問問你的情形,要是身上不好,不如派人去到太醫院請一天的假。”

楊儀扶了扶額頭,竟不知薛放昨兒晚上什麼時候走的,又不便問,就道:“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