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中被他擊敗的鬼怪,居然能化作道具進入遊戲?
沈司星起了疑心,試著點了下背包欄,屏幕上立即跳出彈窗,詢問他是否要兌換“發娑婆”。
先前他完成任務得到冥幣獎金,就能一比一轉換成人民幣提現,但沒想到對其它道具也能這麼做。
“晏小唧。”沈司星一把將蹲在他頭發裡做窩的晏玦薅下來,握在手心,繃著臉裝凶,“說說吧,這又是怎麼回事?”
可他長得實在可憐可愛,板起臉來,下垂眼也是圓圓的,凶狠的程度也極其有限。
“我上哪兒跟你打聽去。”晏玦掙紮幾下,小爪子撲騰,眼睛亂瞟,試圖轉移話題,“你問這麼多,不如親自試試,唧。”
沈司星睨了他一眼,吐掉體溫計,三十七度八,比前兩天燒到三十九度好了不少。他在睡衣T恤上蹭去掌心的冷汗,深吸口氣,提著心戳向彈窗。
點擊兌換。
下一秒,沈司星手中就出現了一坨濕淋淋的長發,發絲蜷曲,散發著一股潮濕腐爛的臭味,跟剛從下水道勾起來似的,和那天他在老郭家看得到發娑婆的頭發一模一樣。
“……”
沈司星頓了頓,抓起那團頭發置於手機屏幕上方,朦朧白光閃爍,發娑婆的長發消失不見。
係統背包裡,這件道具的數量往上跳了幾十個數,總共有十萬一千多根,想來是一隻發娑婆的全部毛發。
沈司星擦乾淨手,掃了眼發娑婆的功效,情不自禁地想,這麼多根頭發,他靠倒賣生發秘方都能賺個盆滿缽滿。
意想不到的致富渠道增加了。
沈司星思路打開,既然發娑婆能兌換,那其他道具呢?也能在遊戲與現實之間相通嗎?
想到這兒,沈司星點擊兌換“鹿蜀皮毛”,隨即,和晏玦一起被沉甸甸、臭烘烘的皮草泰山壓頂,鼻腔裡充斥著野獸的腥臊味,血氣熏天。
“唔。”
“唧唧!”
沈司星和晏玦從鹿蜀皮草毯子下鑽出來,兩相對望,臉色精彩紛呈有如調色盤。
“愣什麼呢?趕緊把它塞回去。”晏玦流淚控訴,“唧唧,我要舉報你虐待玄鳳鸚鵡!”
沈司星忍住想吐的生理衝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皮草毯子弄回係統背包,搞定一切後已是滿頭大汗,手腳發軟,低燒都好了一半。
鹿蜀皮毛有綿延子孫的奇效,這也是一件能賣大價錢的道具。
沈司星有些興奮,既能生發,又能生子,妥妥拿捏住了當代人的兩大痛點。
《地府ONLINE》的道具如果都能運用到現實,錢途不可限量。可惜他高三課業繁忙,找不到合適的銷路,也隻能暫時將這份商業宏圖束之高閣。
興奮過後,沈司星像放過氣兒的碳酸飲料,很快冷靜下來。
他想到了另一件事,遊戲與現實相通極有可能是一把雙刃劍。倘若道具和冥幣能兌現,影響到現實的走向
,那麼其他東西呢?
魑魅魍魎,妖魔鬼怪,也會侵入現實世界為禍人間嗎?
沈司星把他的猜想告訴了晏玦,原以為又會被這隻慣於故弄玄虛、胡說八道的鸚鵡打岔,沒想到晏玦不但認真聽了,而且神情凝重,豆豆眼一瞬不瞬盯著他。
嚴肅鄭重的表情出現在一隻毛絨絨的小鸚鵡上,有種莫名的喜感。
沈司星按捺住笑意,戳戳晏玦毛乎乎的肚子:“吱一聲,你千辛萬苦隱瞞的事情,今天能說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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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逼近。
“唧。”晏玦揮動翅膀,飛到書桌上,把台燈當作T台大步流星來回邁步,看著神氣活現,可他說出的話卻叫人後心發涼,“其實……那天你在公交車上綁定的遊戲,本來是一個人給我準備的殺局。”
沈司星愣住:“什麼?”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晏玦聳肩,露出頗為人性化的生動表情,豆豆眼中流露出一絲歉意,“有人設下法陣,想讓我進入遊戲,但我偏不想受製於人,不願意去,所以才在陰氣最重的十字路口附近等著,想把法陣運轉的時辰空耗過去。”
晏玦攏起翅膀,朝沈司星欠了欠身:“但我沒料到,在一座普普通通的城市,一處隨處可見的路口,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時間,會有一位法力數值達到‘潛幽’的家夥誤闖法陣,代替我載入了遊戲,還在我找到他之前,連卡都抽了。”
沈司星聽得頭大如鬥,好不容易消化完晏玦的意思,歪著腦袋看過去,小聲問:“你說的倒黴蛋該不會是我吧?”
晏玦歎氣。
沈司星睫羽輕輕顫動,跟小扇子似的,不過須臾,就回過味來:“所以你一直跟著我,是出於愧疚,還是……?”
“都有吧,唧。”晏玦撲棱翅膀,“這哪說得清楚?其實說來說去,還是為了我自己,我都那麼倒黴轉世成一隻鸚鵡了,還擺脫不掉前世的糟心事。唧,要是你因為我而卷入遊戲,再丟了性命,我身上又得多了一樁因果孽緣,下輩子不得轉生成一頭豬?一塊茅坑裡的石頭?我可不乾!”
晏玦氣得直蹦,爪尖嘩啦嘩啦地扒拉台燈燈罩。
沈司星摸摸他頭頂鮮亮的羽毛,略作安撫,垂下眼睫,思索一會兒後,好奇地問:“你說的那個人,是你的前夫?”
“你怎麼什麼都記得?!”晏玦大驚失色,當場跳腳,他啪啪扇動翅膀,絨毛亂飛,臉上的兩團腮紅更鮮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