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人機航拍的角度,這道天塹一般的懸崖峭壁令人目眩得高。
不止是觀眾, 哪怕身在攀岩當中的其餘探險家, 也都把陳淵遇到的險境看得清清楚楚。
即便是對節目組最有信心的曲鴻, 他遠遠看見陳淵頭頂那根安全繩掉落的時候,視線也追隨著繩子墜入腳下的深淵, 但隻往下看一眼, 他就已經渾身僵直, 設身處地去想,如果是他遭遇了陳淵現在的情況, 恐怕他連繼續比賽都很難做到。
可陳淵的動作看起來依舊遊刃有餘, 這讓他情不自禁佩服起對方的心理素質。
另一邊的邵元洲則忍不住大喊:“陳淵, 你沒事吧!”
陳淵垂眼看過去, 側臉沒有太多神情。
掛在他身上的那根安全繩還在扯人心弦地晃動著。
“我沒事。”
這道低沉冷淡的聲音通過收音話筒傳到所有人耳旁。
緊接著, 他偏過臉,看向正在趁機往上攀登的薛偉博。
後者似乎有所察覺,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兩人的目光有片刻交錯。
陳淵居高臨下凝視著微微氣喘的薛偉博, 漆黑眸子裡蘊含的淩厲讓後者不敢直視,被刺痛一般猛地低下頭。
無人機如實把這一幕拍攝下來,不過由於距離太遠, 探險家們的表情和微動作都很難被察覺, 導播也在這時把提前錄製的應急安全視頻放進直播畫麵,吸引了眾多觀眾的注意。
視頻表明, 除非一行十二人的安全繩全部同時斷裂, 否則探險家都不會有任何安全問題。這樣的情況幾乎不可能發生。
彈幕才半信半疑著停止了質問。
比賽繼續進行。
陳淵因為缺少一根安全繩, 可能會影響比賽成績,節目組原本決定給陳淵一些時效補償。
但就在導演敲定補償之後沒有太久,陳淵繼續拉大了和第二名薛偉博的距離。
二十五分鐘後,薛偉博堅持不住,開始第一次休息。
陳淵卻遙遙領先到達了第二平台,而且顯然沒有休息的意思。
再過十五分鐘,他無視第三次向他招手示意更換安全設備的工作人員繼續往上,速度有增無減。
最後一名穀瓊詩見狀,厚著臉皮多休息了五分鐘。
“我驚呆了……這還是個人嗎(無貶義)”
“這心理強大得我跪服,安全繩都不用……”
“cy太牛逼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要是我,早在安全繩斷的那一刻就恨不得黏在原地不動了”
“是我已經嚇得五臟俱裂了”
“那我嚇得屎尿齊流”
“那我嚇得原地爆肛”
“彈幕有點惡心了……”
在彈幕的聊天打趣之間,陳淵已經來到七十米中的最後一米。
第二名的薛偉博還在三四十米處停留。
導演緊張地和攝影師一起站在崖頂等待。
一分鐘後,陳淵的手出現在畫麵裡。
彈幕一片狂歡!
工作人員正想上去把人扶上來,陳淵速度不停,上半身越過石階後,手臂用力直接翻身上來,動作利落,連衣角都是瀟灑的。
導演看著,心臟差點驟停。
他示意攝影師趕緊把人拍完,等導播切換鏡頭之後,他才快步上前對陳淵道:“陳總,你沒事吧?”
“嗯。”
導演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個手機。
自從知道陳淵和聶宴的關係十分親密之後,他麵對陳淵時總帶著細微的討好,“陳總,剛才聶總交代,想讓你空下來之後給他回電,現在要撥過去嗎?”
陳淵脫了蹭臟的外套,“可以。”
導演趕緊撥回。
雖說他確定陳淵身上即便安全繩全斷,也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但剛才的事故實在看起來太驚心動魄,尤其又是發生在這位身上,讓他不得不加倍緊張。
把手機遞給陳淵後,他才默默轉身回去。
“什麼事?”
聽筒裡一度沉默,隨後是聶宴的聲音,帶著細微沙啞,“你還好嗎?”
陳淵頓了頓,“你怎麼了。”
聶宴收緊握著手機的五指,他啞聲道:“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
陳淵蹙起眉頭,“這跟你沒有關係。”
“隻要關於你的事,”聶宴說,“都跟我有關係,剛才的事讓我——”他的呼吸聲顫抖瞬間,然後他說,“我很想到你身邊去,不過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插手你的事,所以我會在終點站等你。我想第一時間見到你,好嗎?”
陳淵沒有拒絕,“你自己決定。”
聶宴輕鬆稍許,並不明顯,“我已經查到網絡上對你發表不當言論的水軍公司,很快就能知道背後主使是誰,”說完他看一眼麵前的超清大屏,十一人還在攀岩過程中,唯獨不見陳淵的身影,“還有,那個薛偉博,是燦威影視的藝人,這件事不論聶興安有沒有參與,我以後都不會再讓燦威影視的任何消息乾擾到你,你大可放心。”
“你看著辦吧。”
陳淵對這些興致寥寥,“還有什麼事嗎。”
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