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在晚些時候給聶宴打了一通電話,和上次一樣, 用的是節目組提供的信號加強手機。
聶宴接通電話的速度不緊不慢, “出了什麼事。”
嗓音冷沉, 是他平常時候的語氣。
陳淵說:“是我。”他看一眼遠處還沉浸在驚嚇裡的薛偉博,“你母親有一個結拜義兄, 你知道嗎?”
聽到熟悉的聲線, 聶宴立時坐直, “什麼義兄?”
陳淵沒有注意到他語氣裡的變化,“薛偉博, 就是你母親義兄的兒子。”
聶宴輕易理解了這句話了的含義, 他不由皺眉, “我知道了, 我會去把這件事徹查清楚, 至於薛偉博,”他問,“你想讓他提前退組嗎?”
“不用了, 你處理好源頭,他不是問題。”
“好。”
聶宴正要開口,就被陳淵打斷, “沒事掛了吧。”
“我——”
陳淵抬腕看表, “比賽馬上開始了。”
聶宴再要開口,通話已經掛斷了。
他再看超清大屏——
跟拍陳淵的攝影師才剛剛開機, 節目組氣氛和樂, 大家笑鬨著都很開心。
但根本沒有什麼比賽。
“……”
陳淵結束通話沒多久, 曲鴻悄悄蹭過來,“陳淵,你剛才和薛偉博前後腳回來,你知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感覺像是被嚇得不輕?”
“他恐高。”
曲鴻:“……”
剛才大家是一起爬上來的,不算陳淵,就屬薛偉博爬得最起勁,他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薛偉博肯定不是因為恐高嚇成這樣。但他也沒有覺得這件事會和陳淵有關,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陳淵就算背景再雄厚,又怎麼可能在短短時間內把一個正常人嚇成那樣。
不過既然陳淵這麼說,他也不好再問,隻笑道:“也有可能,就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恢複過來。”
陳淵不置可否。
從這裡得不到答案,曲鴻又悄悄挪向導演。
導演先是看了陳淵的背影一眼,之後對這件事三緘其口,“我不知道。你也彆再問了。”
見導演也對狀態異常到觀眾輪番發彈幕詢問的薛偉博漠不關心,曲鴻隻好把這件事拋諸腦後,寄希望於對方能儘快回歸正常,否則對節目也有一定的負麵影響。
然而整整兩天過去,第三天清早眾人從帳篷裡出來的時候,薛偉博才堪堪有了些許好轉的跡象。
再過兩天,他終於和第一次見麵時已經沒什麼區彆。唯一不同的是,他見到陳淵的時候總會繞道走,是完全出於下意識的行為,即便在有些時候不得不和陳淵同框,他也會不由自主渾身僵冷,跟怕鬼的人見到鬼是同一種反應。
但曲鴻暗自觀察發現,陳淵根本不在乎任何薛偉博的舉動,對比之下,就顯得薛偉博看著有點神經質。
所幸無視這一點後,大家也都相安無事。
直到節目進行到第六天,路程已經走到儘頭。
導演這時拿著喇叭道:“恭喜大家來到本期節目的最後一站,阿裡楊雪山。”導播適時切了一個廣角無人機航班視角,拍攝了雪山的全景,十分壯觀秀麗,“請兩位隊長上前來領取任務卡。”
陳淵轉身環視四周。
前兩天剛下過雪,一層嶄新的潔白色調覆蓋漫山遍野,天地就隻剩下兩種顏色,遙遠的遠處天地連接,像天涯海角的臨界線。
“……大家注意安全問題,雪山附近最好不要去,我們就在村子周圍活動。”
導演的這句話成了兩個小組商討作戰計劃的背景音。
“陳哥,”邵元洲甩了甩任務卡,笑著說,“第一名交給你了。”
這次的任務是狩獵。
獵取到最重獵物的小組獲勝,儘管眾人中沒有任何人學過弓箭,可邵元洲的話卻也沒有任何人反駁。
畢竟從節目開始到現在,每天的任務兩個小組有輸有贏,可第一名的特殊獎勵永遠花落陳淵,讓另一個小組常常吐槽遊戲體驗感極差。
也果不其然,在陳淵熟悉了射箭的基本要領後,小組之間的差距驟然傾斜,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曲鴻乾脆自暴自棄,學起了騎馬自娛自樂。
在他之後,許多人開始消極比賽。
導演也沒有阻止。
最後一站的雪山之行,其實就是用來放鬆身心的。
這裡白天有滿眼風景,夜間有村民的盛情招待,不止是曲鴻等人,陳淵也享受著這樣閒適的生活。
第二天清早,彈幕也跟著起床。
“神仙景點,實名慕了”
“看了這期直播,我也想去旅遊!”
“跟老媽說春節不如去加爾華山脈戶外旅行,她懷疑我瘋了QAQ”
“哥哥們聖誕快樂!”
“今天是這一期節目的最後一天啦,好不舍得……”
“一人血書求陳淵常駐!”
“前麵的還是彆了哈哈哈他這個外掛一般的存在常駐了還給不給彆人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