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種族限製,席景行還沒有能力做到從一張貓臉上看出表情,見陳淵清醒過來,他隻問:“你感覺怎麼樣?”
陳淵站起身來。
他沒有出聲。
事實上他感到精力充沛,像是剛吞了一枚仙丹妙藥。
可變回原形仍然讓他心情鬱鬱。
於是原主的天性又在他稍稍放鬆的同時占領高地。
尤其是體內靈力不知為何總在橫衝直撞,根本不受他控製,讓他即便想要化形成人,也無從下手。
被束縛手腳一般的不愉又讓天性再勝一籌。
陳淵看了席景行一眼。
他轉身走到床尾。
下去之前,他似乎無意抬爪輕撥,擺在一旁的藥箱失去平橫,比它先一步從床上摔落。
席景行坐在床邊,也裝作沒有看見他的動作。
陳淵坐在床下,和他對視一眼。
席景行轉而問他:“你餓了嗎?我已經讓廚房準備午餐了,應該很快就好。”
他話音剛落,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傭人走了過來,見到席景行看過來,她忙說:“席先生,午餐準備好了。”
席景行看向陳淵。
陳淵收回前爪,若無其事往門外走去。
傭人順著席景行的視線看過去,眼角頓時一抽。
那套床上用品貴得令人發指,現在倒好,其中一個角慘遭毒手,已經成了破布條,變得一文不值了!
她看向白貓,眼含控訴。
可冷不丁又想起上一次類似的經曆,她又看向席景行,語帶試探,“席先生,小財神爺好像把床單當成玩具了——”
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席景行的聲音傳來。
“沒關係,他高興就好。”
席景行的語氣讓傭人當即意識到。
小財神爺在家裡的地位,再一次得到鞏固。
“我明白了。”
話落,她轉過身,卻猛地一驚,“等等!”
‘啪——’
已經遲了。
陳淵回頭看她一眼,從案發現場緩步離開,姿態自然,如同無事發生過。
拐角木架高處的瓷器擺件碎了滿地,每一片都價值不菲。
傭人咽了咽口水。
她記得那擺件是席景行特意帶回來的,她連擦拭都要小心翼翼,現在聽個響就沒了——
她餘光看見席景行果然緊皺眉頭出來。
“席先生……”
“陳淵呢?”席景行眉間痕跡明顯,“以後這些東西都放回低處,不要傷到他。”
傭人:“……好的。”
她臉上忐忑的神情未消,心裡卻很茫然。
席景行已經走向樓下。
他在餐室裡看見了陳淵的身影。
白貓坐在桌上,蓬鬆的白色尾巴時不時輕晃一個來回,看不出情緒好壞。
席景行走上前,落座後才說:“上菜吧。”
“好的。”
陳淵在桌上踱步一圈。
他對上次吃的所謂貓該吃的東西還有印象,對傭人端上來的午餐根本不感興趣。
席景行抬手微擺,示意傭人把屬於他的那一份先撤下。
他走到陳淵一側,先拿筷子試了試飯菜的味道,才對陳淵說:“不難吃,你嘗嘗看。”
陳淵閉目養神,懶得理會。
席景行再舉筷夾了菜遞到他嘴邊,“試一下,如果你覺得不好吃,馬上吐出來也好。”
陳淵巋然不動。
“隻嘗一口,好嗎?”
陳淵閉目不變,抬爪推開了嘴前的筷子。
“……”
傭人站在餐桌儘頭,腦海中混亂不堪。
這場景和她想的有些不大一樣。
小財神爺根本不像一個替身。
看席景行對白貓輕言細語的樣子,它分明是個大爺。
可陳先生呢?
那麼問題來了。
這兩者,究竟誰是正主,誰是替身?
再看餐桌前的一人一貓,傭人心中的天平逐漸傾斜。
難道她一開始沒有猜錯?
席先生,的確是一個戀貓癖,為了這隻貓,他找了一個同名同姓的男人回來……
傭人深深低下了頭。
這到底是什麼顛覆三觀的絕美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