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沈嘉容!”
“沈嘉容?”小雅眼睛一亮,“他就是沈嘉容?怪不得他一看我我就害怕,不過我看他和陳先生很熟嘛。”
“熟什麼熟,你到底能不能聽出好壞。”
小雅撇了撇嘴,“你激動什麼,不信你自己看嘛,呶——”
葉開宇順著她望著的方向看過去——
沈嘉容麵無表情把正準備鑽進後車座的小鵬提了出來,“去前麵坐。”
小鵬向來不敢在他麵前造次,乖乖從了,“哦……”
陳淵已經從另一邊開門坐進車內。
沈嘉容在他身旁落座,“開車。”
隨著車子慢慢往前滑行,沈嘉容不動聲色,忽而問:“你這樣千方百計想接近我,是為了什麼?”隻從語氣,這句話中聽不出有半分情緒,“難道你當初答應不再和我有交集,隻是隨口說說,不是發自內心。”
陳淵轉眼看他。
他的側臉輪廓棱角分明,五官英挺得迷人,在略微昏暗的車內,那雙淩厲眉眼被陰影籠罩,更顯得微抿的唇削薄冷情。
他冷淡薄情的唇輕啟閉合,說出一句似乎毫無波動的話。
“否則,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現在唯一能住下的地方,和我要去的地方,不是通往一個方向,怎麼會順路。”
陳淵聽他把話說完,才淡聲說:“我是去找你母親。”
沈嘉容眉心微攏,“我母親?”
“有一件事,我需要找她當麵澄清。”
注意到他的用詞,沈嘉容眉心痕跡更深,“什麼事?”
口說無憑,陳淵沒有刻意解釋,他隻說:“你應該猜得到。”
沈嘉容倏地轉過臉來!
需要陳淵上門澄清的事,除了當年那樁舊事,不會再有第二個答案。
“你要澄清的是什麼?”
“到時候你自然知道。”
看出陳淵不打算在車上談及這件事,沈嘉容倚回座椅靠背,冷聲道:“提速。”
司機看一眼後視鏡,踩下了油門。
汽車駛進沈母居住的小區時,比預計的時間早了二十分鐘。
小鵬下車後走在兩人之前,從電梯裡出來就撲向家門口,掏出鑰匙開了門。
家裡空無一人。
沈母還沒回來。
沈嘉容並不常常來到這裡,小鵬跑去廚房看過又跑回來,解釋說:“媽媽去買菜了。”
“嗯。”
沈嘉容對他的態度不冷不熱,“去寫作業。”
“哦……”
房門開合的聲音響過一次,沈嘉容才轉向陳淵,“剛才車上你說的澄清,究竟是什麼意思?”他上前一步,“還有,我還沒有告訴過你當年的事,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等你母親回來,她會告訴你。”
沈嘉容沒有再問。
陳淵越是平淡,他心底越是有隱約不確定的因素浮動。
澄清。
當年的一樁醜事,要怎麼樣才能讓陳淵用上澄清兩個字。
然而客廳內的沉默沒有蔓延太久,不多時,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響。
很快,沈母提著菜推門進來,身後是另一個頭發斑白的男人,和沈母有說有笑,關係親密,顯然是沈母再婚的對象。
進門見到沈嘉容,沈母笑容展開,她再往前走了一步,正要說話,就看到沈嘉容身後的陳淵。
“這位是?”
陳淵微一頷首,“我是陳淵。”
“陳淵?”沈母想了想,“哦對了,昨天在琴行裡,我是不是和你見過一麵?”
“他是陳明生的兒子,”在陳淵再次開口之前,沈嘉容直接說明了他的來意,“關於當年的事,我有話要問你。”
聽到前半句,沈母已經愣住了,她提著菜的手鬆了力道,蔬菜悄然落地。
“你是,陳明生的兒子……”
見狀,站在沈母身後的男人從地上撿起蔬菜,默默轉身去了小鵬的房間。
房門合上的聲音讓沈母回過神來。
她看了看陳淵,又看向沈嘉容,“當年的事……”沈嘉容的話不由讓她回想起那段灰暗的日子,“當年的事很複雜,我一時說不清楚,倒是你,嘉容,你怎麼會認識陳明生的兒子?”
她言辭閃爍,已經讓沈嘉容升起疑心,“很複雜,怎麼會很複雜?”
他緊追不舍,沈母隻好壓下情緒,歎了口氣,“這麼多年來,你沒有問,我也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告訴你,但現在你已經是個大人了,你爸爸當年喝醉之後做的蠢事,我也能夠一五一十說給你聽了。”
沈嘉容收攏五指,心底不妙的預感愈發強烈。
緊接著,沈母說出了陳淵指的那一句‘澄清’。
“當年,你爸爸的錢其實不是陳明生騙去的,而是他自己賭輸的。”
沈嘉容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