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曹宣自從做夢之後,就時不時會想到晏盈,想著她是不是真的是陸皇後的親女兒。如果是的話,那和晏盈同齡的如今的太子殿下身份就相當可疑了。

憑借記憶力,她想起兩次都在清淨台遇上過晏盈。想來這裡是有機會見到她的。雖然他也還沒有想好如果真的見到晏盈,要與她說些什麼。

但他還是來了,清淨台的一種清酒很不錯,他和他弟弟有時候會小酌幾口。

沒想到真讓他這樣笨拙的“守株待兔”給逮著了兔子。

隻是兔子反客為主,把他給拉過去了。曹宣整個人都不敢說話了,心跳都快幾分,目光停留在晏盈抓著自己手腕的地方,不能挪動分毫。

晏盈沒有等來自己的心腹包桐,卻等來了曹宣。曹宣怎麼說也和自己同為魁首,一起接受過皇後娘娘的召見,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朋友。

晏盈“無中生友”,對曹宣道:“我倆也算朋友吧,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被蓋了“朋友”戳的曹宣本想說兩句彆的什麼,見她著實神色著急,便也認真起來:“什麼事?”能幫的他一定幫。

晏盈拿出自己剛剛等包桐期間匆忙寫好的一封信,“去一趟靖遠伯府,求見陸大小姐陸銀蘭,把信交給她。我時間上實在來不及了,求你幫我。”

曹宣接過信,見她眉間仍有鬱色,雖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麼,但仍然溫聲道:“好,我會辦到,你放心。”

他還想說,你彆不開心了,但還是收住了。

“多謝你。”她亮瑩瑩的眸子望著他,語氣真誠。

晏盈找到送信的人,又相信曹宣的人品,對他一點頭,趕在車夫進來之前出了去。

曹宣也怕人多眼雜,甚至不敢多看她背影一眼。

晏盈的預感果然沒有錯,一回到晏府,晏首輔就對她道:“盈兒年紀也大了,往後便在家待字閨中,不去上學了。”

韓氏恨不得拍手叫好。她早就看晏盈很不順眼了,她偏偏還在書院聲名鵲起,搶了她的阿知的風頭。之前夫君還說要對盈兒好一些,現在好了,連夫君也不說那些了,看樣子晏盈可以落到她手裡頭吃點好果子了。

晏盈心裡一沉。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隻覺得萬幸,幸好之前直覺不對勁,讓人送信給陸銀蘭了。必須要提前采取行動。

“阿爹,可是書院那邊我的學業還沒有結束。”

晏首輔眸光深沉:“你已經有了魁首的好名頭,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在書院讀書和在家中讀書也是一樣的。從今日起,你就不要出去了。”

韓氏溫柔笑道:“正是呢。盈兒在家也好學些女工等事,整日裡讀書也不好。”

晏盈心裡冷笑。看來這事這麼突然,一定和今日晏首輔見了諸葛恕有關係。這倆王八蛋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難道是諸葛恕表示一定要娶自己但是晏首輔不同意,所以他乾脆把自己約束在家裡,不放去外麵?

如果是這樣的話,隻怕後日的承恩公府宴席自己也隻能被迫待在家中,無法出席了。

那就見不到陸皇後了!

事已至此,晏盈再次祈求曹宣一定要把信送到,陸銀蘭一定要得到允許入宮見陸皇後,希望一切都順順利利的。

她不能再被困在這個家裡。隻是一兩天不出去還好,可是看晏首輔這個一家之主的意思,是長期不打算讓她見人了。

再這麼下去,他們怎麼拿捏她都行。

晏盈不再做無用功,隻能麵色冷淡道:“女兒知道了。”

她不能一點也不生氣,不然也會引起晏首輔這隻老狐狸的懷疑。反而是這種有點生氣、卻又拿父母沒辦法的樣子,最符合她的心理。

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晏首輔這次是真的下了決心,以自己在家中的權威禁止了晏盈的一切外出活動,並且吩咐家裡所有下人看緊晏盈,不能讓她有機會外出。

四下無人的時候,他才對韓氏吐露了實情:“殿下真是瘋了,居然要娶盈兒做太子妃!他還跑去問陛下意見!”

韓氏也被這段話給氣瘋了:“什麼?”她先是傻了,然後果然臉色陰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個狐狸精!居然真的勾引我們殿下!”

晏首輔歎口氣,他有什麼辦法啊,他和韓氏都拎得清,怎麼生出了這麼個玩意。該不是被陛下養在膝下,沾染了陛下的戀愛腦吧!

這可真是糟心。

韓氏一咬牙:“夫君你做得對。乾脆咱們就將盈兒關在家裡,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就不信,殿下還真的對她有幾份真情。無非是貪圖她的幾分好顏色罷了。”

真要讓太子做成了這件事,才是荒唐!

晚上吃飯的時候,晏盈一直默默無言的,以冷淡表示自己的抗議。回到家中的晏知和晏常平兩姐弟倒是表現出截然不同的反應。

晏知喜聞樂見,還綠茶發言:“阿姐放心好,你不在書院呢,我也會和你的友人解釋清楚原因的。畢竟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阿姐也是要嫁人的年齡了。”

晏盈反諷一句:“我也隻大了你一歲多一點,照這麼說你也很快要嫁人了。”

晏知心道,若是讓她嫁給太子,她願意現在就退學!

晏常平卻皺了眉頭:“長姐要嫁人還是沒定數的事,阿爹何不讓長姐繼續上學?”

晏首輔沒想到在大兒子那裡吃了癟,小兒子也要來抗議,他頓時就不悅道:“你還小,家裡的事你彆操心。在國子監好好學。”

韓氏也怕晏常平挨罵,忙攬了過去:“常平彆和你阿爹頂嘴。”

晏盈冷眼旁觀,並不多說什麼。

曹宣一路騎馬到了靖遠伯府上,求見陸大小姐。

照理說,求見家中女眷又無拜帖,是絕不可能見到的。隻是陸家門房見來人著實年輕俊逸,俊煞一眾京中子弟,決定幫他傳傳話,或許真是小姐的友人呢。

陸銀蘭才和晏盈分彆不算太久,聽說有一個少年來找她,還是來替晏盈送信的,忙出去見了。事關晏盈,她們這幾日又在準備一件大事,自然一點也不能輕忽的。

待見到曹宣,陸銀蘭眼前一亮:啊,阿盈叫他來送信,是不是他和阿盈之間……嘿嘿。雖然不是磕cp的好時機,但是陸銀蘭仍然心裡記下一筆,他們容貌真的般配,一個字,絕!

等雙方驗明身份,陸銀蘭便接過信,沒有當場打開,而是問曹宣:“曹魁首,阿盈還有托付你什麼話麼?”

怎麼就值當她的好友用上“托付”一詞?曹宣摸了摸鼻梁,俊秀的臉有些紅意,老老實實道:“晏小姐並沒有多說什麼,不過我看她麵容確有急色。”

陸銀蘭心裡一沉,“我知道了。此事多謝曹魁首。”

“曹魁首”覺得小小的事不值得這麼謝:“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也可以來尋我。我每日酉時三刻都會去清淨台。”

陸銀蘭心道,大概是用不上你的,依然謝過他的好意。

等回到家中一拆開信,她就深深一皺眉。從字跡看,阿盈寫的是又快又急,顯然時間上來不及,到底發生了什麼?

裡麵的內容是:晏家恐有動作,直覺不妙,銀蘭,請你儘快以靖遠伯府的名義遞帖子入宮,將話本子交給娘娘。務必在承恩公壽宴之前。一定,一定。

雖是阿盈的直覺,但有的時候直覺不可不信。陸銀蘭是決計不肯拖好友的後腿的,更彆提是這種大事。

她立刻寫了帖子,請人快馬送入宮中,隻說是想念陸皇後了,想入宮一見。

正巧陸皇後近日也有些想念娘家人,見陸銀蘭有此意,也應允下來,宣召她明日上午入宮。

陸銀蘭得了正麵的好消息,才算放下一半的心來。

第二日。陸銀蘭就入了宮,陸皇後所居的長央宮今日卻還有旁人在。陸銀蘭還當是誰,原來是太子殿下來儘孝心。

雖然心裡一肚子無語,但陸銀蘭還是好生和諸葛恕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諸葛恕對這個表姐也還好:“表姐不必客氣。”

陸皇後反而覺得侄女都比兒子可愛得多,甩了甩手:“恕兒,我與你表姐說些話,你自忙去吧。”

諸葛恕道是,還打趣了一句才走。

他前腳一走,陸銀蘭後腳就依偎到了陸皇後身邊。陸皇後自己還挺喜歡女兒的,雖然她沒生女兒,隻有一個兒子,但對陸銀蘭一向不錯,不能說是親如母女,但至少是半個女兒。

這半個女兒特意遞帖子來找她,想是有什麼事。陸皇後笑著摸摸她的頭:“銀蘭,可是有什麼煩憂?”說給姑母聽聽。

陸銀蘭隻笑著道:“姑母,我哪能有什麼煩憂。不過是近來看了個話本子,著實寫的不錯,想著姑母宮中無聊,特意拿來叫您打發時間罷了。”

陸皇後年輕時也是個多麵手,既喜歡看各種書籍,又喜歡看話本子。她並不覺得話本子就是下裡巴人了。聞言也有些感興趣:“那我看看。”

陸銀蘭於是將話本子送上。

話本子名字叫《蝶戀花》。陸銀蘭特意帶了兩本話本子,一本是晏盈寫的,一本是如今市麵上正流行的、被眾多人爭捧的《蝶戀花》。到時候若真有人細究她今日入宮給皇後帶的是什麼話本子,也有個依托。

也就是說此時陸皇後看的是封皮是《蝶戀花》、實質內容卻大相徑庭的話本子。

陸皇後一開始還神情放鬆,後麵卻漸漸入了神。

這話本子說的是一個偷龍轉鳳的故事,在陸皇後眼裡就是一夥人販子的故事。

一對窮人夫妻生了個兒子,寶貝得不行,不想讓他吃苦,因為正好和富人太太生產在同一天、同一個寺廟裡,便想了個偷龍換柱的法子。富人太太臨時生產,身邊人手不夠,便給他們得了逞,讓自己兒子做了富人家的公子,將彆人的女兒帶走了。然而,他們對這個女兒很不好,動輒打罵。可憐小姑娘小小年紀受了不少罪。

之後機緣巧合下真相大白,富人夫妻來追究此事。窮人夫婦還很不理解,說著:“我給你們送來了男丁啊,可以延續姓氏的男丁啊,你們不要?女兒都是潑出去的水,我是在幫你們啊,送你們一個兒子,我才吃虧了呢。”

氣的富人夫婦咬牙切齒的。搶彆人孩子還那麼囂張?

作惡的人居然還企圖用自己的這一套思維來洗腦彆人。

晏盈的文字細膩真切,讓陸皇後看得心潮起伏,簡直恨不得親自做包青天在世,斬了這對無恥的窮人夫妻!

看完之後,陸皇後還不能平靜下來:“雖說是個好結局,卻也彌補不了小姑娘受的多年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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