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2 / 2)

耶律提:“……不是,但是……”

諸葛盈繼續打斷他:“還是說,從我漢人手中竊取的燕雲十二州,願意歸還?”

耶律提:“……”

嘿,宋時就已經到了先祖手裡的土地,還能還回去?做夢!怎麼可能還啊!

諸葛盈瞧見他的臉色,便忍不住笑了:“所以小王爺說的結盟,究竟是何意思?莫不是見我年紀輕,便哄我吧。”

耶律提也憋紅了臉。定薊公主方才說的那些,他就沒有一個能許諾下來的。可他現在又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他必不能讓代王一係再失勢了。他哄她?這位公主看來可不是吃素的。

“公主,我看你也是有才華之人,可惜大安容不下你這樣有才華、有野心的女子。公主若看得上,不如嫁給我,我們北翟可是容得下公主這樣的聰明人的。公主若嫁了我,我們兩國關係也能更加和睦不是。”耶律提自認也是上佳的夫婿人選。他大小也是個小王爺。皇祖父年紀大了,卻還沒有退位,康王和代王兩個有力競爭者,實則都已經四十多了,好家夥一提隔壁國家的皇帝就羨慕死了。

那諸葛晟憑什麼這麼好命?撿了個皇位,二十歲就登上皇位。羨慕死人了。

北翟的老皇帝不肯放權,對兩個時常盯著自己座位的兒子也態度一般,對孫兒們卻很是疼愛。耶律提作為代王和代王妃的長子,也被封了個新城郡王,老皇帝也很是喜愛這個孫子。所以諸葛盈叫他小王爺。

若是代王真能登基,以耶律提的能力和受寵能力,那必然就是太子。

所以耶律提這麼說,也是想試探試探,到底能不能將諸葛盈打動。

如今他性命懸於諸葛盈之手呢。她剛才也不知道給他灌了什麼東西,渾身力氣都沒了,隻怕要逃出去也難。隻能智取,不可力戰。

諸葛盈聽了他這話,倒是沒有直接翻臉,而是也想了想。其實他有句話沒說錯,大安的確更容易輕視女性。康樂長公主也是嫡公主,卻也沒有參政。她的前路,確實任重而道遠。

可,難道她到了北翟,情況就會好轉起來?不會的!她做什麼好端端的皇太女不乾,非要去給耶律提賣命,為他奉獻半生,最後就算坐上皇後的位置了,又有什麼好?還不是在他耶律提之下?

想必這耶律提也是看重她的身份、她的母族,又覺得她聰明、漂亮。嗬嗬。

陸思孟還未走開,在一旁聽了,便忍不住道:“公主,你可彆聽這廝的話。”

諸葛盈卻已經拍了拍手掌:“小王爺挺會畫餅,可我諸葛盈不吃你這一套。我就喜歡喝我們大安的茶,吃我們大安的餅,若是小王爺願意帶著全副身家到我公主府入贅為一麵首,倒也不是不可。”

耶律提:“……”他怒不可遏,此女辱我!

諸葛盈瞥見他眸中冷意,現在覺得有些反胃,不,就算來做麵首,她也受不了了。可以隻要代王府的身家,不要人麼?

耶律提心中已經起了殺意,這個定薊公主,年紀還這般小,比自己還小三歲,卻如此詭計多端,還說什麼好哄騙,嗬嗬,就她這樣的還好哄騙麼?

他今日落入她手,即便有朝一日翻身,也始終忘不了這種恥辱。而且,定薊公主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會成為他們北翟的心腹大患。她剛才說的話,他也都聽明白了,她想要的太多,也不會受他哄騙,更不會嫁給他到北翟去,和他一起奮鬥。

“你究竟想要如何?”耶律提咬著牙問。

諸葛盈巧笑倩兮:“小王爺勿惱。正如小王爺適才所說,我大安與北翟為鄰邦,關係也可以和睦,小王爺遠道而來,是為了傳達代王殿下的意思,代王有心恭賀大安接回定薊公主,將薊州歸還給大安,實為有利於兩國的美事啊。”

耶律提:???

你他娘的在說什麼?!

什麼“有利於兩國的美事”,到底哪裡有利於北翟了,你諸葛盈倒是說啊!

耶律提總算是體會到這定薊公主的狠毒之處了。什麼叫“黃蜂尾上針”,這就是了,實在太毒了!

他父王什麼時候要慶賀大安迎回定薊公主了?這名頭一出去,他那個大伯父康王指不定怎麼誣陷父王呢!

再說了,你定薊公主是個什麼人物麼,憑什麼值得父王用薊州來慶賀?!我可去你爹的吧!

要不是耶律提現在處於束手就擒的狀態,他恨不得立刻跳起來,將諸葛盈掐了脖子。

陸思孟倒是第一次見識到小表妹這氣人的功夫,實在佩服佩服,等等,表妹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是來真的,並不是要氣這耶律提。

耶律提現在是真的慌了:“你不要血口噴人!我父王才沒有這個意思!”

代王在北翟奪嫡奪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和大安示好啊!如果代王真有反叛的意思,那他這個代王嫡長子,又何至於此,被綁成了個大粽子!

諸葛盈叉腰大笑:“你就好好待在這裡吧。小王爺還是祈禱你父王看重你,你祖父看重你吧。薊州不到手,你彆想回麗都。”

耶律提心口一窒。這他娘的不是他之前準備好的台詞麼?他打算綁了諸葛盈之後,若是她醒來,就對她說:公主就好好待在這裡吧,如果公主能助我,寫信勸你舅舅幫我,我就給你好日子過。

天哪,大安人有句話叫做風水輪流轉,什麼時候才能轉到他這一邊?

諸葛盈和陸思孟出了這院子,見陸思孟手底下的人個個能打,將這院子圍得密不透風的,便點點頭:“此次多謝表哥了。”

陸思孟揚了揚唇,他這小表妹,可比之前晏恕那個假貨要知恩多了。陸思孟知道這表妹心有大誌,心裡說不上讚同也說不上反對,但希望這表妹不是無腦而有野心的,好在這一次讓他看著了她的手段。這樣的人,的確值得陸家相護追隨。

“公主不必客氣。”陸思孟道,“這軟筋散我會每日給他們喂下一些。公主的人若是來接管,提前與我說一聲就是了。”他是知道諸葛盈意思的,最好不要由靖遠伯府過手,否則捅出去對伯府不利。靖遠伯府守在北疆,本就是風口浪尖,經不起更多非議了。

諸葛盈還等著萬羅殿那邊接手呢。這次的功勞,她必須以萬羅殿傾北部統領的身份拿下,而且直接掀到皇帝麵前,讓他看看自己這個女兒,不是什麼隻惦記著榜下捉婿的小兒女。

她也拱拱手:“好。”

她並不知道,此時的萬羅殿的大統領正與她的祖父在一起喝酒。

太上皇笑著道:“你這大統領做得倒是輕鬆。什麼活都有人分出去了。”

對麵人瞥一瞥他:“太上皇上次張口就將公主塞了過來,難道不是打著曆練她的主意?您好謀算,萬羅殿針對北翟、西涼、南疆、甚至藩王都有分部,您卻偏偏讓她領了北翟的。”

因為北翟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大安的大敵,是所有國家中的重中之重,因此大統領當時親自領著傾北部。傾北部,意思是傾覆北翟。

也就是太上皇將孫女塞過來曆練,他才暫時輕鬆一些,隻需要處理下麵幾個統領送上來的重要消息。這不,都有時間出來和老友喝酒了。

他之前可忙得很呢。為了他老諸葛家的基業,他一個人乾兩份活。嘿!

被老友這麼一擠兌,太上皇也笑了。除了承恩公這個小舅子,他信任的、能夠在這種時候還露麵的老友可不多。這萬羅殿大統領還是他親自選的老夥計。

那人邊喝邊道:“你是不知道,你那孫女膽子可真大,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也不知道她這時候抓到人沒有。”

太上皇頓時:???

他雖然關注諸葛盈,可也沒有放鬆對晏君樂的監控。知道諸葛盈處理北翟來往情報都比較得心應手,他驕傲的同時也就稍微不那麼擔心了。

什麼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誰入虎穴了?

那人看著他一臉懵逼的表情,也慢慢放下了酒杯,“哦,這事我沒和你說麼。就是北翟的新城郡王來了燕京,你那寶貝定薊從過往消息裡分析出來,說這小郡王是來抓她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和我彙報了這件事,打算來個甕中捉鱉。這也等了快十日了,一點動靜沒有。”

太上皇:?我孫女身上有這種大事,你不和朕彙報的麼?

要是定薊出了什麼事,我非砍了你不可!

新城郡王那小子,太上皇知道,很有幾分智勇。太上皇覺得自己的兩個孫子都比不過他的。他來了燕京,肯定不懷好意。孫女即便是提前預判了,能把他抓著麼?

他是了解諸葛盈立功心切的。身為女子,她心急,想立功。隻是,甕中捉鱉,可得自己去當誘餌啊!萬一玩脫了呢,孫女真被擄走了,誘餌被叼走,魚卻沒上鉤,那他這祖父哭都沒地方哭去!

那人見他一臉陰沉,趕緊道:“放心,我從萬羅殿調了兩個身手好的,悄悄跟著定薊呢。不會有事的。”

再不濟,真的玩脫了,至少能把人綁回來吧。

太上皇聞言,也顧不上和老夥計生氣了,立刻吩咐暗衛去追查定薊公主下落。

那人還道呢:“害,未必是今日捉鱉呢。也可能那小郡王壓根不是衝著定薊來的。”

的確如此。未必是今日。可之前是太上皇不知道,但凡他知道了,也未必會同意孫女以身犯險呢。他現在是在亡羊補牢。

太上皇瞪他一眼,“定薊再如何也是小姑娘,你放她去冒險。”

那人眨眨眼:“可不是我讓的,她自行請命,我總不能攔著她立功吧。”他又勸道:“事已至此,擔心無益。隻是我有一事要問你,你這麼極力推她,莫非不僅僅打著讓她做參政公主的主意?”

他輕聲問:“是女帝麼?”

太上皇心頭一虛,卻也沒否認。

大統領拍一拍太上皇的肩膀,沒大沒小道:“太上皇好膽量。但我卻不大樂意了。”

太上皇眼風就殺了過去。他是在考驗自己的孫女沒錯,也沒有說一定要扶諸葛盈做女帝,隻是他考驗可以,彆人卻不許說孫女半句壞話。可謂是雙標的明明白白。

“怎麼,我孫女配不上?”

大統領撓撓頭:“不是啊。我這萬羅殿好不容易得了這麼個記性特彆好、腦子特彆靈的,就指著她日後接任我當大統領呢,結果你隻是拿她在我這混資曆,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他還委屈呢。等公主一走,他又要一個人乾兩份活了。

二人正說著,卻見太上皇剛才派出去的暗衛卻又回來了,還帶著另一個人。

太上皇還沒問暗衛怎麼回事,大統領就先開口問暗衛旁邊的那個人:“你怎麼來了?那邊有消息了?”

那人不認識太上皇,隻顧著興奮地回話:“大統領,魚落網了。統領抓著了新城郡王,如今關在她的彆院中,一刻鐘後過來親自向您彙報。”

大統領:“……”

太上皇:“……”

我孫女這麼能乾?!

不管心裡有多少困惑,在外人麵前,太上皇都是給足了孫女顏麵的,他立刻就站起來,哈哈大笑兩聲:“好哇,好哇!真是虎爺無犬孫啊!”

大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