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VIP(2 / 2)

而且,若真是新城下套,那也是他這個做大伯的不中用!連個小娃娃的心思都比不過!沒用的東西!

老皇帝懶得再看他:“滾回去好好反省!禁足一個月不許出門!”

康王:“……”

他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心裡閃過恨意,耶律提!代王!你們父子兩個好樣的!以後有你們好果子吃!

諸葛盈的消息卻也不慢。她在上朝後的第三日就收到了傾北部的消息,新城郡王演了一場天、衣無縫的戲,瞞過了他的好祖父,又栽贓了他的好大伯。

諸葛盈眸帶笑意,如此甚好!康王不能再盛氣淩人下去了,否則代王徹底沒戲,北翟內亂一結束,可不是又有功夫來對付大安了嗎。他們哪,是越亂越好啊。

康王雖然不如代王聰明,可他手底下也有自己的智囊團,這一次被代王陷害,他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而耶律提倒了黴,不惜用苦肉計栽贓,顯然也不是會吃虧的。今後兩王的鬥爭一定會更加熱烈。嘿嘿,本來就不親密的兄弟關係更加雪上加霜誒!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明知道親兄弟沒必要鬥得死去活來,給了大安可趁之機,可還是忍不住。畢竟皇位的誘惑在前。

諸葛盈深諳人心。

還有那位蕭樞密使,也就是耶律提的親舅舅,代王妃的親哥哥,因為這次事件也吃了很大的掛落。雖然仍是樞密使,但據說老皇帝對他也有些不滿了。本來蕭樞密使在二王之間沒有偏向,是極好的。他之前也一直做得很好,可這一次放任烏雀閣的人手給外甥,最後還在大安吃了大虧,實在叫老皇帝生氣。

諸葛盈也注意到,近來燕京的烏雀們都低調了許多,似乎在收攏勢力,小心應對。大概,上麵過的不好,下麵也得賠小心吧。

且不說北翟。諸葛盈上朝也有幾日了。她上完早朝後,便回到戶部辦公。戶部尚書朱不悔雖然每次見了她都有些不自在,但諸葛盈臉皮厚啊,根本不當一回事。

朱不悔倒也沒有為難她,給她布置了一些初期的任務,讓她看看賬本,不會的可以請教其他大人們。

諸葛盈也挺謙虛的,她本就是來學習的,不是來當大公主大小姐拿喬的,隻要他們能解答她的疑問,她給足了這些叔伯們顏麵。

就這樣,白天上朝、在戶部學習,晚上回宮處理萬羅殿的事,諸葛盈忙的陀螺轉,暗夜十分充實。好在諸葛盈在現代的時候就是個卷王,在工作和學習中達到了一個完美的平衡。她習慣了卷生卷死,所以現在也不覺得是個什麼困難。

這些日子裡,諸葛盈還收到了代王府暗探的消息,說新城郡王本來有意報複諸葛盈,他打算揚言出去,說自己在燕京的時候和她來往密切,來惡心報複諸葛盈。可是沒想到諸葛盈那麼快就入朝參政了,他的那點毛毛雨報複根本沒有什麼用,最後也就沒有實施。

這些日子朝堂上還算風平浪靜,諸葛盈耐心地觀察大人們的行事,判斷派係、分析情報。這可真是她的老本行了(#^.^#)。

直到今日。禮部侍郎跳出來參了定侯一本。

諸葛盈對這定侯還有那麼一些印象,她剛穿越來不就是在定侯嫁女的婚宴上麼。後來去了時務齋,孟霧芙和陸銀蘭都提過定侯的女兒,也就是那日的新娘李妙雪,說她拿過國子監魁首,精通多國語言,委實是個妙人。

諸葛盈聽得心向往之,好想將這李妙雪收歸旗下。可是人家已經嫁人了,據說過得也算圓滿,諸葛盈沒轍。

由於禮部尚書孔漫的存在,諸葛盈對一整個禮部都沒有什麼好感。但到底是六部之一,諸葛盈平靜地接受了“存在即合理”的設定。她倒是要聽一聽,這禮部侍郎參定侯什麼。

禮部兩個侍郎,這一個出來參人的卻不是剛剛調過去的晏君樂。

晏君樂曾經做過首輔,積威仍在,現在落魄了,禮部尚書也不敢隨便支使他。加上晏君樂自己也不配合,到了禮部卻不願意承擔禮部的事務,整日裡窩在公署裡不知道一個人在做什麼。孔漫也不敢說,也不敢問的。

所以晏君樂一看這參人的陣勢,就知道是禮部全體合作,要參定侯的。他浸淫權術多年,一看就知。不過與他無關,雖然對孔漫不通知他有些不滿,但禮部的事他不摻和,正好!

禮部侍郎道:“臣參定侯教女無方,自己也不能以身作則。定侯之女已嫁入張家,是為張家婦,定侯昨夜卻星夜登門,強行將女兒接回家中,定侯如此作為,實在罔顧禮法。臣豈能與如此無視禮法之人同處一室,還請陛下處置定侯,著定侯之女回歸張家。”

禮部侍郎選了個好時機,在其他重要事情都議過了之後才拿出來說。因此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大人們都各有各的想法。不過,更多人還是想看看定侯和禮部之間怎麼打官司。

這事吧,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畢竟牽扯的雙方都是官身。定侯女兒嫁的夫君是一個禮部主事,可人家會攀附,攀著上官孔家。這不,孔漫便做主讓禮部一起圍攻定侯。

諸葛盈還以為禮部要參定侯什麼,結果就這?

人家定侯接女兒回家是什麼大事麼?還罔顧禮法?諸葛盈一臉“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繼續聽著。

要知道,定侯屬於勳貴出身,老祖宗給力,自己沒有太多本事,但也十分中庸,從來不惹事,也沒乾過違反犯罪的事。在一眾勳貴中不出名,但也不是誰都可欺的。

定侯在昨日接回女兒的時候,就知道一定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他上前一步,回應道:“顧侍郎不知前因後果,便汙蔑臣與臣女。臣女雖然嫁入張家,可也不是任由他人欺辱的。張家行事無狀,打罵臣女,臣女實在受不住,寫信回家,臣才上門討回女兒的。”

定侯昨日的作為的確不是他輕描淡寫的“討回女兒”,他還帶人把張家的門砸了個稀巴爛。

誰都彆想欺負他的女兒!

定侯這一解釋,顧侍郎頓時來勁了:“定侯自己都承認了,他的女兒已經嫁入張家,便是張家人,卻還與娘家抱怨婆家,招致父親打上門來,這就是定侯女的婦德麼?”

顧侍郎不愧是洗腦俠,一會功夫就上綱上線,將李妙雪的作為弄得好像天理不容似的。有些從小到大都習慣了女子貞靜溫婉的大人們,也聽得頻頻點頭。

定侯還要再說,卻見定薊公主移步,忽然出聲道:“顧大人的意思是,女兒嫁出去了,就不是這家的女兒了?顧大人是當著禮部侍郎的官,乾著人販子的買賣啊?”

啊這。對啊!聽起來好像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啊。不少大人們差點笑出聲來。

顧侍郎:“……”

他頓時漲紅了一張臉:“公主可不要血口噴人!”

諸葛盈冷豔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了。

雖然不知道前情,但是,做父親的要接女兒回家,有什麼不對的麼?諸葛盈不理解。

定侯一看有定薊公主出來為他說話,頓時不覺得自己勢單力薄了,連忙聲援公主:“公主沒說錯,你就是乾著人販子的買賣,怎麼,我好端端的女兒嫁進張家,挨打挨罵的,我這個做父親的還不能帶女兒回家麼?我是嫁女兒,又不是賣女兒!”

諸葛盈心裡很是認同。這種夫妻之間爭吵的,哪怕到了現代,也依然會被很多人指指點點,勸和不勸分的更是大有人在。全然不顧出於婚姻之中的雙方究竟是什麼想法。尤其是對本就出於弱勢地位的女子而言。

定侯這個的阿爹,才算得上好阿爹呢。

可是諸葛盈這樣想法的終究是少數,極大多數人,都是重男輕女,哪怕真的疼愛女兒,也不會在明麵上勝過兒子。女兒嫁了出去,半輩子喜樂就到彆人家去了,為彆的家族生兒育女,自己做娘家的確實不能管得太多,恐怕惹人嫌棄,更給女兒帶來非議。

因此,如定侯女兒小夫妻這樣不和的情況多了去了,可是隻有定侯一個混不吝的,乾脆將女兒帶回娘家的。

就在這時,張遠洋,也就是定侯的女婿出列道,“嶽父大人,我與內子不過是爭執幾句,不敢認嶽父說的打罵。自從內子嫁入張家,我們全家待她好得很,還請嶽父大人惦記兩家交情,將內子送回來,莫要傷了我們夫妻情分。”

他看起來倒是清秀,說的也有理有據,可憐兮兮的,乍一聽人家還以為是定侯霸道,嫁出去的女兒家事都要管束著,反而破壞了人家的夫妻情分。可諸葛盈的眼睛多利,她一看就知道,這個張遠洋沒有說實話。

他張嘴閉嘴都是“內子”,而不是“令愛”。顯然是要李妙雪將“李家女”的身份剝離,隻認“張家婦”一個。

顧侍郎見形勢有利,忙道:“臣參定侯無禮,理應速速將女兒送回張家。否則長此以往,人人效仿,豈不是壞了綱常?”

皇帝本身是看熱鬨的。因為這種涉及家事的彈劾,朝堂之上時不時也會有一些,往往也需要雙方辯個幾十回合。他隻管看著就是了。可現在一聽顧侍郎提起“綱常”,他立刻就有了反應。彆的什麼不管,他隻知道不能影響到朕的統治。

君為臣綱啊!

定侯一看勢頭不對,便道:“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雖說小女已經嫁入張家,但她也是我的女兒,難道我還不能管她麼?”

定侯本身也不覺得這綱常有用,可是既然顧侍郎扯這些,那他也隻能扯這些,來維護自己的女兒。他的輩分比張遠洋大,也算是他半個父親,難道還管不得他麼?

“這。”顧侍郎被卡住了。

孔漫心道,沒用的東西!尚書大人親自出馬道:“誠然,父為子綱,夫為妻綱。可不知道定侯有沒有聽說過,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呢?你家女兒既然已經出嫁,便更應該聽夫家的話,你這父親如何能插手彆人家事?”

“是啊,是啊。”

“孔大人言之有理。”

……

一時之間,定侯陷入了輿論底端。雖說也有人不讚同孔漫所說,可是就他那一套,的確很難反駁。

諸葛盈……諸葛盈簡直都快要氣炸了。

她為李妙雪不值。

這些人,已經開始討論區了究竟是父族還是夫族更重要,更有說話權。她們根本就沒有將李妙雪當做一個“人”來看。

在成為定侯的女兒、張家的妻子之前,李妙雪她首先隻是她自己。

諸葛盈本來不想管這茬子事的,可是見這般情形,她實在忍不住了。一定要先治一治這些士大夫腦子裡直男癌的那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