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殺雞儆猴(1 / 2)

周家,七大鹽商當家家主全部聚集在此,商討欽差遇刺之事可能為大家帶來的影響。

忽見周伯儒之子周延帶著人急衝衝跑進大廳,慌張的說道:“老爺,不好了,城內進了大批官兵,將王家、白家還有好些人家,全部都給圍起來了……”

“什麼??”

所有人皆驚,紛紛站起來。

就連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的周伯儒都禁不住身子一抖,勉強坐在主位上,問道:“消息屬實?哪裡來的官兵?”

“說是欽差大人調遣進城的,目的是為了緝拿刺客及餘黨。老爺,我們怎麼辦?看架勢,這些官兵明顯是衝著我們來的,隻怕一會兒……”

話音未落,管家便已經在院內大喊道:“老爺,大爺,不好了,門外來了好多官兵,將所有大門都包圍了!”

周伯儒頓時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來,麵色陰沉的可怕。

他尚且如此,更彆說其他幾家了,好些人都是麵有死灰之色。

俗話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對他們商人來說也是同樣的,他們鹽商,有能量撬動官府上的人物,那是借助背後之人的勢,但是這些在蠻橫的官兵麵前,可是很難有什麼作用的。

關鍵是,賈璉怎麼會……他怎麼敢直接派兵圍了他們!?

他哪來這麼大膽量和能耐,在沒有給他們定罪之前,直接對他們動刀兵?

真當欽差就可以不遵守規則,肆意妄為?朝廷的禦史言官們,可不是吃乾飯的。

儘管心裡想不通,甚至不敢相信,但是此時此刻,懼怕是肯定的。

王善祥連忙追問周延和管家:“連白家都被圍了?”

他們所有人,哪個不知道白家乃是太後娘家人?雖然揚州鹽商白家,隻是白家的一個分支,但也是為白家嫡脈做事的好吧。

賈璉就算是欽差,敢直接動白家?

“圍了,都給圍了。咱們七家無一例外,都被官兵圍住了。”

聽到管家這麼說,周延儒忙道:“欽差行轅的情況如何?欽差大人在做什麼?”

他說欽差行轅並非是揚州官府給賈璉準備的那個莊園,而是指巡鹽禦史衙門。欽差住在哪裡,哪裡就是欽差行轅。

雖然賈璉的人將行轅把控的嚴密,但是偌大的官衙,總還要繼續署理鹽政,裡麵的人也總要吃飯。隻要不是將以前所有的人都攆出去,鹽商們就有辦法知道行轅內的情況,隻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

至不濟,也可以派人在外麵隨時盯著行轅的動靜。

“行轅內的情況暫時還不清楚,不過下麵的說,知府等人一早就進行轅內了,到現在卻都還沒有出來。

至於欽差大人……”

管家說到這裡,看了趙家老爺一眼,說道:“欽差大人,似乎是帶著手下的親兵,往趙家去了。”

聽到這話,趙家老爺頓時麵色慘白慘白的,扶著桌子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其他人也顧不得鄙夷他,相視一眼,周延儒道:“現在慌也沒用,還是先出去看看情況吧。”

“欽差大人有命,揚州鹽商販賣私鹽,侵吞鹽稅,觸犯國法。自即日起,所有貨物車馬,一律不許進出,等待欽差大人前來清查賬目貨物,審訊論罪。凡不尊號令或膽敢違逆抵抗者,格殺勿論。”

圍住周家的官兵並不算多,但是一個個威風凜冽,將周家前後左右出入的門戶,都給監管起來。

看見周延儒等正主出來,騎在馬上的將官,立馬宣示上命。

周延儒等人麵皮一跳,遲疑了一下,對那將官拱手問道:“敢問欽差大人現在何處?我等想要拜見欽差大人,不知道可否?”

賈瑜低頭看著眼前這些穿著華麗的商賈們,知道便就是天下聞名的鹽商。放在平時,這些人可是有能量攪動整個江南風雲的,如今卻隻能在他麵前唯唯諾諾的。

收斂住內心的澎湃,賈瑜正聲道:“欽差大人隻是交代,所有貨物車馬不得出入,並不限製人員,各位老爺可以自便。”

聽說不限製他們出入,周延儒等人精神略微一鬆,然後就又是一緊。

都已經對他們動粗了,卻不限製他們的自由,是料定他們沒辦法反抗他嗎?也不知道賈璉是自信還是自大。

於是,周延儒當即帶著其他幾家人,往趙家趕去。

趙家府邸,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所有趙家家下人丁,不論男女老幼,全部被趕到前院。膽敢抵抗叫罵的,自然免不了一頓好打,然後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官兵們,將一箱箱的財寶貨物,全部搬到前院來。

當趙家老爺趕到家裡,看到這一幕,差點當場昏死過去。

在官兵的帶領下,來到大院,就看見擺開陣勢,坐在大廳上悠閒喝茶的賈璉。

“敢問欽差大人,這是何意?”趙家老爺上前大聲質問。

看見正主來了,賈璉慢慢抬起頭來,將底下七個土豪的神情全部看在眼中。

並沒有回答趙家老爺的話,隻是冷漠的問道:“你就是趙棠?”

“老夫正是趙棠……”

“拿下吧。”

隨著賈璉話音落下,立馬就有親兵上前,將趙家老爺扣住,押到旁邊跪了下去。

其一邊掙紮,一邊大聲質問道:“敢問大人,不知我趙家犯了何罪?我趙家雖然隻是一介商賈,卻也是為朝廷辦事的,欽差大人不教而誅,我趙家不服!

“不教而誅?說的有趣。那本官現在就告訴你,你趙家所犯何罪。

第一,身為朝廷指定販賣官鹽的鹽商,卻借助官鹽作掩,販賣私鹽,大肆侵吞國稅。

第二,眼見事情敗露,竟鋌而走險,派人行刺王命欽差。

有此兩罪,哪一條不是死罪?你若是老實交代,本官或許還可以饒你一命,若敢再狡辯,定斬不饒。”

趙家老爺聞言,驚駭欲死。

第一條就罷了,他們早就知道,賈璉隻要認真去查,就一定會發現他們販賣私鹽之事。

但是這算什麼?揚州二十多家鹽商,哪一家敢說背地裡沒乾過這件事?

甚至可以說,至國朝鹽稅專營以來,販賣私鹽的事,就從來沒有真正完全杜絕過。而且,多數還都是他們這些拿著鹽引的鹽商們在做。因為有官鹽的掩護,他們販賣私鹽,更不容易敗露。

但不容易敗露,不是說永遠不會敗露,也不是說無跡可尋。更彆說,這兩年,鹽商們販賣私鹽確實猖獗了一些,賈璉隻要在揚州待的久一點,要抓到他們的把柄,並不會太難。

這也是,他們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好好拉攏賈璉的原因。

隻是賈璉的胃口實在太大太大了,讓他們太過肉疼,所以才擱置計劃,另謀他法。

誰知道,賈璉的動作這麼快,這就對他們動手了?這很不科學,做生意一時沒談攏,難道不應該給他們一點時間考慮考慮?

至於行刺,那就更扯澹了。他作為趙家老爺,自己都不知道!難道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他趙家?

一定是王善祥那個老狗。隻有他那個狂妄之徒才有這麼大的膽子,那日在周家莊園,也是他首先透露想要刺殺欽差的意思……

雖然心裡這麼想,趙家老爺倒也沒有蠢到立馬攀咬王善祥。畢竟,現在可不單單隻是他趙家一家的事,而是關乎整個揚州鹽行。

這個時候,團結很重要,一旦賈璉今日真要動他趙家,他還期望其他六家一同出力對抗賈璉呢。

因此隻是極力喊冤。

“冤枉?本官若是沒有實證,豈會找到你趙家?

來人,將刺客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