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道長(一)(1 / 2)

邵瑜愣了愣,雖然尚未接受劇情, 但很快明白了眼前的場景。

女人穿著一身破舊的衣衫, 頭發挽起, 發質乾枯, 眼眶裡滿是紅血絲,滿臉病容,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既不想生活富裕的樣子,也不像家庭美滿的模樣。

邵瑜先將人穩住, 接著細細打量起她的麵相起來, 印堂發黑, 似是大禍臨頭的模樣, 麵色發黃,從大夫的角度看,這人似乎看起來命不久矣。

邵瑜又左右望了望,他如今身處一個集市之中, 女人的衣著打扮看不出什麼, 但看男人們的穿著打扮, 似乎又是一個古代世界?

他又看著左右鄰近之人, 臉上似乎都顯出將要有血光之災的模樣。

邵瑜心中浮現兩個字:**。

邵瑜讓女人伸出手來,他把了把脈, 接著在自己身上翻了翻,在身上翻出來一副針來,替那女人紮了幾針, 接著說道:“你明日此時再來尋我,到時候再替你施針。”

“道長,我到底是中了什麼邪,是不是因為清明上墳時衝撞了祖先?若真是如此,我也不紮針了,我去祠堂跪幾天便是。”女人說道。

邵瑜歎了口氣,女人這麵色、這脈象,明顯是生了病,卻因為衝撞過祖先顯懷愧疚,方才有如此想法,落後愚昧並不是錯,邵瑜也無意跟她細細解釋,此時這所有人迫在眉睫的血光之災如何化解方是正途。

“祖先庇護後代子孫,怎麼會因為衝撞了就怪罪,你現在這情形,應該是在哪裡衝撞了邪氣才會如此,你且放心,我已經施針替你封住了邪氣,待施針三日,便能徹底祛除邪氣,到時候你就能痊愈。”邵瑜說道。

女人聽了連連點頭,因為施針的緣故,她此時已經舒服很多,完全沒有之前那樣難捱,又見邵瑜開始收攤,便期期艾艾的問道:“道長,我身上也沒帶幾個錢……”

邵瑜看她也不富裕,直接說道:“罷了,貧道就當日行一善了,隻是你明日務必記得來尋我。”

女人連連點頭。

邵瑜收了攤子,直接找了一個巷子鑽了進去,靠著牆閉上眼睛開始接受劇情。

看完劇情,邵瑜心裡不禁罵了一句娘。

原身是個孤兒,出生便遭人遺棄,而後被大青山裡玄妙觀的觀主收留,悉心撫養長大,甚至在死後將玄妙觀傳給了原身。

原身說是新任玄妙觀的觀主,實際卻是一個光杆司令,這年頭動蕩不安,玄妙觀香火也算不上多旺盛,全靠大青山腳底下五裡莊的村民們撐著,勉強混個溫飽。

原身雖身在道門,但腦子裡卻全是些狗苟蠅營的勾當,一心想要出人頭地,在五裡莊的村民遭遇山匪劫掠,大多數人死於這場災禍之中,原身沒有想著替供奉過香火的村民們報仇,反而投靠了這群山匪。

這群刀頭舔血的山匪,乾的全是殺人不見血的勾當,原身作為方外之人,不僅不加以勸阻,反而助紂為虐,幫著山匪們圈山頭、搶地盤,在原身的幫助下,原本是一群烏合之眾的山匪,竟然慢慢發展壯大,成為亂世中不可忽略的一股力量。

此時恰逢亂世,群雄並起,百姓顛沛流離,這群山匪在原身的攛掇下,起了爭天下的心思,隻是山匪畢竟是山匪,哪怕有了逐鹿之心,但依舊行事作風不謹,不該往日的殺伐劫掠,因而不得民心,最終被得了民心的另一股勢力剿滅,而原身作為山匪團夥的軍師,最終落得一個五馬分屍的下場。

[叮!任務:成為一位真正的道門中人。]

邵瑜拿到這個任務,心下微絕詫異,但轉而便想明白了,原身一輩子壞事做儘,到老了反倒想起了他師父前任觀主的教誨,因而心中有了悔意。

“道長,您這是怎麼了?”

邵瑜睜開眼睛,他對麵站著一位老者,老者須發皆白,看著邵瑜的神情有些許擔憂。

“許老。”邵瑜喊道,在對方的臉上,邵瑜依舊看到了熟悉的血光之災。

許老是五裡莊張裡長的嶽父,也是玄妙觀的老香客了,跟邵瑜的師父頗有交情。

“可是近日累到了?”許老問道。

邵瑜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我卜了一掛,今夜五裡莊將有大禍。”

若是旁人說這話,許老恐怕隻會大喊“呸呸呸”,但這偏偏是邵瑜說出來的,邵瑜是上任玄妙觀觀主唯一的弟子,上任觀主就曾經成功占卜到兩次地動,而邵瑜雖然目前沒有這樣的成績,但畢竟是繼承上任觀主衣缽之人,許老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我剛才在集市裡,在很多人臉上看到血光之災,這種情況除了**,便是天災。”邵瑜頓了頓,接著說道:“玄妙觀一直受五裡莊村民供奉,我是個父母不詳的孤兒,若非莊裡人幫忙,我無法活到今日,看見這樣的麵相,我立即起了一卦,卦象顯示卻是:**。”

許老神色凜然,因為上任觀主的原因,五裡莊的人全都篤信道術,邵瑜第一次開這樣大的口,許老聽得心驚膽戰。

邵瑜又道:“而近日聽聞,鄰縣山匪肆虐,想來此次莊子上的大劫,應該是山匪作亂。”

“你跟我來。”許老拉著邵瑜就跑去他女婿家裡。

張裡長本在家中閒坐,見了嶽父到來還頗有些詫異,又見到他身後的邵瑜,剛想客氣兩句,就見邵瑜直接說道:“山匪今夜過來。”

“哈?”張裡長一臉莫名。

邵瑜怕他不信,又細細的觀察了一番對方的麵相,開口說道:“尊夫人懷胎二月有餘,老來得子,可喜可賀。”

這話一出,不僅張裡長驚了,就連許老臉上也滿是詫異,上任觀主雖然挺厲害,但也沒神到這個地步啊,且張裡長的妻子是許老的女兒,許氏今年都四十八歲了,如何還能再懷孕。

許老先前原本還有五分信邵瑜,此時都變得隻有兩分了。

“隔壁就是大夫,讓他診一診就知道了。”邵瑜說道。

兩人半信半疑之間,將隔壁住著的老大夫請了過來,一診之下,倒是所有人都詫異了,老大夫撚著胡須診了半天,得出的結論竟然和邵瑜看出來的一樣。

就連許氏自己也頗覺詫異,畢竟她上一次生孩子還是十年前,連孫子都有好幾歲的年紀,沒想到竟然還能老樹開花,她覺得羞窘的同時,心底隱隱也有些歡喜。

許老和張裡長就比較直白了,見自家女兒/老婆懷孕,臉上立馬露出喜色來。

“如今可以信我了嗎?”邵瑜見幾人都沉浸在喜悅中,便開口問道。

“信,信,信!”張裡長立馬說道。

隻是老來得子的喜悅退去,此時張裡長又提起心來,畢竟來者是賊匪,已經劫掠了幾個縣城,縣裡的兵力都抵擋不了,如今五裡莊一個小莊子,如何能抵擋得住。

一想到賊匪的可怕,張裡長立馬慌了手腳,此時他看向邵瑜,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說道:“道長,我要不還是立馬讓老大去縣裡喊人?”

邵瑜搖了搖頭,說道:“縣裡如今連衙差都沒有幾個,以哪些人的德行,恐怕此時求援,他們也會置之不理。”

“這可如何是好?”張裡長急得團團轉。

“通知莊子裡的上的男人,把家裡能帶的家夥都帶上,女人和孩子全都聚集在一起,今夜,將有一場硬戰。”邵瑜說道。

“這,這……”張裡長有些猶豫,接著說道:“莊子裡被抽了幾回壯丁了,如今留下的這些人,打得過那些山匪嗎?”

劫匪在這一片肆虐,除了山匪兵強馬壯,便是因為附近地區的壯丁全被各路大軍抽調的緣故,因而無法對山匪形成有效的反抗。

“大家心都在一處,什麼都能辦成,如今跑也是跑不成的,莊子裡這麼多人家,也不知要跑到何處去,還不若拚一把,若是成了便是為民除害了。”邵瑜說道。

“好,大家心在一處,就算死了,黃泉路上也不孤單!”張裡長說道。

邵瑜又拿了一遝符紙過來,說道:“我畫一些符籙,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好,我這就去喊人。”張裡長說完,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半個時辰後,邵瑜看著張家院子裡,站的一屋子的人,頓時心下微酸。

連年戰亂,連年征兵,五裡莊已經沒有多少青壯年了,如今站在院子裡的,多的是白發蒼蒼的老者,偶有幾個還未束發的少年郎。

這些人哪怕身形佝僂,哪怕個頭甚至不到邵瑜的肩膀,哪怕手中提著的所謂家夥,也隻是一些破了半邊的農具,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決心。

“道長,接下來該怎麼做?”張裡長問道。

邵瑜往外望了一眼,接著說道:“所有人整編為五個隊伍,每十人為一隊……”

邵瑜有條不紊的發著指令,張裡長在喊人的過程中,已經說了一遍邵瑜和前任觀主的事跡,因而所有人沒有質疑、沒有反駁,不管邵瑜說的是什麼全都照做。

天一點一點的黑了下來,邵瑜的神色也越加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