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道長(一)(2 / 2)

整個莊子裡一點燈火都沒有,甚至連半點炊煙都沒有,好似全都陷入一片沉寂當中一般。

隻是這個時代,油燈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本就是一件奢侈品,因而入了夜之後,整個莊子都不點燈的情況十分常見。

而邵瑜也不覺得,僅僅是不點燈就能將劫匪糊弄過去。

五裡莊民風淳樸,雖然邵瑜看著莊民們穿著全都破舊不堪,但在外人看來,能吃飽、有衣穿的五裡莊已經是遠近聞名的富足莊子了。

夜漸漸深了,張裡長家的屋子裡,在黑暗裡坐滿了女人和孩子。

“阿奶,我害怕……”有小孩子小聲說道。

“彆怕,彆怕,爺爺在外麵保護小寶。”孩子奶奶小聲說道,她三個兒子全都被征調,如今隻留下老弱病殘留在家裡。

邵瑜帶著三隊人埋伏在莊子外的小樹林裡,此時所有人一動都不敢動。

按照山匪肆虐的路線,他們應當會從小樹林方向進莊,隻是邵瑜也沒有必然的把握,因而五隊人分成兩撥,三隊人來這裡埋伏,兩隊人留在莊子裡保護,以免山匪不從這條路進莊。

黑夜裡,一切聲音全都被清晰的放大,遠處的馬蹄聲傳來,越來越近,,就連地麵也隱隱傳來震動之聲。

快要近小樹林時,山匪們的馬蹄忽然停了下來。

邵瑜心下一凜,以為是對方發現了莊子裡的布置,但緊接著他就聽到,黑夜裡林子外傳來男人豪邁不羈的笑聲。

“兄弟們,前麵都是五裡莊了!聽說這裡糧食多女人也美,咱們今天要好好的享受一番!”

邵瑜身邊的男人們全都氣紅了眼,但邵瑜先前叮囑過,無論發生何事他們都必須沉下氣來,不能發出任何聲響以免暴露。

“都聽大哥的,跟著大哥走,有肉吃!”有山匪應和道。

不同於其他人趴在地上,邵瑜此時正站在一棵大樹的枝丫上,哪怕夜色昏沉,他已然能見到事物隱隱的輪廓,按照他的估算,來的劫匪約莫有二三十人,幾乎每個人都會一點粗淺的功夫,因而才顯得不好對付。

“快走吧,我已經等不及了!”又有劫匪這般說道。

接著那個帶頭之人一聲令下,所有劫匪全都策馬入了小樹林,小樹林裡早就因為莊民常年走動而空了一條約莫一米寬的道路來,先前進莊踩點的人,帶著眾劫匪走得也是這條道。

劫匪們揚鞭進入小樹林,走了一半,正是林中最深處,也是光線最差的地方,猝不及防之下,伴隨著一聲鳥叫,馬匹忽然像是不受控製一樣跌倒,緊接著一陣飛沙揚向他們,偶有不幸的,飛沙進了眼睛,立時如沒頭蒼蠅一樣亂轉起來。

整編成小隊的莊民們,趴在地上手裡拿著繩索,聽到第一聲由邵瑜發出的鳥叫聲,最靠近莊子的莊民拉動繩索,將打頭陣的劫匪絆倒,而後其他的莊民也跟著拉動繩索,原本鬆鬆垮垮放在路上的繩索,被埋伏在兩邊的莊民同時扯動,立馬成了絕佳的利器。

“誰!鼠輩,出來!”劫匪老大說道,他先被繩索絆倒了馬匹,但他很快就穩住了身形,接下來卻不幸被飛沙蒙了眼睛,隻是他此時還算鎮定,還有氣力來叫喊。

邵瑜也不說話,直接一甩拂塵,從樹上跳了下來,一腳踩在那劫匪的臉上,借力在幾人中間都踩了一圈。

“裝神弄鬼!”劫匪老大喊道,接著朝著旁的劫匪說道:“都不要慌,遇到人了而已,這林子裡本來就看不見,哪怕飛沙入眼又有什麼大不了!”

這劫匪老大還真有幾分領袖氣質,這也是此人為何在原身慫恿之下,竟然能起逐鹿天下心思的原因所在。

隻不過,他的征途,也注定將在這裡結束,邵瑜直接以甩拂塵重重的打在劫匪老大的臉上,原本還在激勵小弟的老大,直接被拂塵的力道抽得倒退兩步。

劫匪老大摸了摸自己的臉,竟然摸到了一手鮮血,頓時心下一驚,知道自己這次是遇到了硬茬子。

“何妨高人還請現身一言,今日是我們兄弟衝撞了閣下,如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我們兄弟立馬告辭,還望閣下恕罪!”賊匪老大開口喊道,邵瑜在心底默默讚了一句此人真是能屈能伸。

隻是回應他的,是簌簌的風聲,以及黑暗裡他的兄弟們的慘叫聲。

“啊,沙子!”有人喊道。

“石頭!”有人被小石頭砸的頭破血流。

二十多個賊匪,原本自持兵強馬壯,結果先是被繩子弄得人仰馬翻,接著被莊民們扔的沙子石頭弄得狼狽不堪,又有邵瑜在其中穿梭補刀,一群人苦不堪言。

邵瑜暗恨手上沒有神兵利器,唯獨一杆破拂塵,打人也算不上多痛,而莊民家裡那些菜刀,全都鈍鏽不堪,就算要磨得鋒利也要大半天的時間,因而邵瑜隻能將就著用拂塵來打人。

莊民們的武器也好不到哪裡去,拿著這些笨重的農具雖然打人很痛,但卻因為莊民們年老體衰,就算敲打劫匪們的頭顱,估計也要敲打好幾次才能將人打死。

劫匪們在混亂裡,在黑漆漆的森林裡四處逃竄,最終一夜過去,邵瑜發力生擒了五人,兩個劫匪在混亂中被踩死,其餘劫匪也負傷累累,但卻因為邵瑜的幫手全是老弱病殘,竟然讓劫匪跑掉了大半。

天亮之後,小樹林裡的狀況也慢慢明顯了,莊民們雖然沒有人員死亡,但身上多半也都帶了些傷痕,將劫匪趕走之後,一群人湊在一起立時歡呼起來。

邵瑜歎了口氣,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如今劫匪們沒有被一網打儘,隻怕為了自己同伴,也會卷土重來,而村民們僅僅是將人趕跑,就要付出這樣慘重的代價,若是等人再來時,又該拿什麼去抵抗。

一行人回了莊子裡,打跑了劫匪,所有人都歡呼雀躍,就連張裡長,此時都想拿著這五個生擒的劫匪去找縣衙領功了。

“張裡長,這些人讓我帶回觀裡吧。”邵瑜卻攔住了張裡長的請功行為。

“道長,需要這些人做什麼?”張裡長有些詫異的問道。

邵瑜一甩已經抽禿了的拂塵,看了幾人一眼,冷笑一聲,說道:“這樣罪大惡極之人,就該做藥奴。”

五人此時也知道,昨夜行動的組織者,就是邵瑜,又想到黑暗裡那時不時將人抽得生疼的拂塵,嚇得身子抖了抖,又往後退了兩步。

張裡長臉上露出些許難色。

邵瑜立馬說道:“就算此時將人送到縣衙,恐怕縣衙還不敢收,不若就放在我這裡,若是縣衙敢收,你到時候再來找我要人便是。”

張裡長此時對邵瑜已經十分信服,聽他說的兩全法,立馬不再糾結了,大大方方的任邵瑜將人帶回大青山。

“道長,家裡沒什麼好東西,隻有這幾個雞蛋……”忽有一個老太太提了個菜籃子過來。

很快,又有旁的人拿著東西過來,或是一隻活雞,或是幾把青菜,這些莊民臉上都滿是熱切的看著邵瑜。

“貧道雖是修道之人,但也是五裡莊的一員,不必如此。”邵瑜一一拒絕了,臨走前又和張裡長細細的交代了一番。

五裡莊外如今連個圍牆都沒有,昨夜劫匪受了傷,恐怕要休養一段時日,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將五裡莊外修一個圍牆,日後哪怕遭遇旁的外敵也能有所應對。

經了昨夜的混戰,張裡長劫後餘生,對於這樣的事自然無有不應,且事關身家性命,莊子裡的莊民也不藏私,自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務必確保在最短時間內將院牆搭建起來。

邵瑜謝絕掉村民們相送的好意,一個人拉著五個被綁成一串粽子的劫匪回了大青山。

玄妙觀位於大青山半山腰,邵瑜拉著一串粽子順著一條羊腸小道往上走,行了約莫大半個時辰,等到見到一座外觀破舊的道觀時,方才停了下來。

“師父回來了!”一個身穿道袍,頭上卻帶著一朵粉色絹花的少女雀躍著跑了出來,眼中滿是最真切的濡慕。

邵瑜見到這個姑娘,再次感歎一聲原身真是作孽。

少女名叫花影,昨日正是她十五歲的生辰,原身昨日清晨去山下除了擺攤算命,便是為了采辦物品。

原身身在道門,心卻眷戀紅塵,山中歲月苦寂,原身便學著師父收養了一個孤兒,隻是在漫長的養兒歲月裡,原身避免對這一手養大的小姑娘,竟然起了彆樣的心思。

原身心中尚且存著幾分仁義道德,隻是這份仁義道德,隨著小姑娘一日出落的比一日更加出色,甚至遠遠超過原身有限生命裡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原身壓抑著的念頭便再也忍不住了。

此時邵瑜身後的背簍裡,仍然放著一方紅色的喜帕,原身清貧買不起喜衣,隻得買了一方喜帕替代,原身原本的打算裡,昨夜便是兩人的洞房之夜。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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