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六[1更+2更](2 / 2)

注意到祁思明眼中的期待,知夏反應過來,未語便眼底已然蔓上笑意,裙擺微晃,蓮步輕移,便走到了他麵前,如他所願地誇獎道:“哦,你穿這身可真是猶如阿波羅再世,俊俏極了。”

想到這期的劇情背景和人設,不知道節目組會不會在這種地方坑人,開口前,知夏換了眾人印象中的翻譯腔說話風格。

既然想被再次剪輯成中學教材,繼續上一期的輝煌,知夏便告訴自己不可以扣分,尤其是不可以在這種地方被扣分。

聽到了想要的誇獎,尤其還是強調原因,說得這麼誇張,祁思明一邊不好意思得紅了臉頰,一邊心下喜難自矜。

就在這時,教室門口傳來吵鬨聲,是許多同樣穿著歐式服裝的男男女女,還有在人群中間不知道為什麼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宋文德與章非文。

畢竟是有粉絲基礎的正式嘉賓,他們的衣服顯然與那些普通群演不同,又同是男性,便和祁思明的款式更為相似。

不過,宋文德到底是已經步入中年的成熟藝人,顏值粉已經很少了,又是演員,不怎麼在乎自己被弄得好看與醜,更在意節目效果,於是化了妝又換個造型後便真的和人們印象中這個時候的歐洲人很像,知夏都震驚了這個還原度。

相比之下,和宋文德同時進來的章非文就被襯得有些太不敬業了,妝容與先前抽簽時並沒有改變,隻是帶了個假發換了衣服,對比產生差異。而且,他和祁思明雖然是一個類型的長相,但顯然前者是少年意氣揮斥方遒的那種大氣,他卻給人一種冰糖融化後粘在手上那種黏黏膩膩洗不乾淨的嫌惡感。

知夏又偏頭看向祁思明,趕緊給自己洗了洗眼。

都已經進了教室裡,節目在錄製,群演還這麼多,宋文德和章非文兩個人卻還在吵,知夏便意識到他們其實並不是真的在吵架,而可能是出於節目組安排的任務需要才不得不這麼做。

章非文的臉上沒了先前虛偽的笑容,看向宋文德的眼神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說話的語氣也輕蔑極了。

“我的天呐,你看看你,哦,長得和橘子皮一樣,並且,你這個人也十分的枯燥無趣,隻能被放在那充滿了臭氣的地方祛味,誰都懶得多看一眼。”上來就攻擊長相,刻薄的言語加上考慮到上鏡效果而塗得假白的麵龐,幾乎是瞬間就讓知夏想起了魯迅作品中非常經典的那個“圓規女人楊二嫂”。

美人在骨不在皮,氣質在靈魂而不在妝容。

宋文德顯然沒有把他的惡語相向往心裡麵去,聞言,甚至當即冷笑出聲:“那也比你年紀輕輕就學了一身的臭毛病好。讓我瞧瞧你那肮臟的心臟吧,瞧瞧裡麵到底藏了多少公升的壞水,和這小白臉的長相可一點都不合適呢。”

這話不知道戳了章非文什麼痛點,他的麵色更不好看了,說出的話也愈發難聽起來。

就這樣,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在吵。章非文主要攻擊宋文德的年齡、長相、單身以及人氣,宋文德則說他人品不行,言語中甚至暗示他有見不得光的交易,誰的話都不客氣。

當然,兩個人都不是直接在攻擊對方本身,而是帶上了各種浮誇造作的修飾用詞和形容物,並且估計和節目組安排的任務有關,所以較真起來也很容易洗,也就無傷大雅,所以兩個人乾脆趁機放開懷都說出了心裡話。

不過很顯然,如果真的要被黑,肯定是章非文。

做造型的時候,知夏去網上搜了搜,發現這個男生的名聲不怎麼好,粉絲普遍年齡也比較小,對他特彆死忠,說什麼信什麼,連人肉這種奇葩的舉動都鬨出來過好幾次,是圈內出了名的惡臭。

宋文德攻擊他的那些暗示的話語其實都是網上曝出來的幾乎可以說是石錘的消息,但他攻擊宋文德的就是普普通通的點或者莫須有編造出來的那種,因為宋文德是圈裡出了名的老好人和敬業。

在圈子裡混了混,知夏也稍微懂一點這些藝人的頭頭道道,不過能不在鏡頭麵前說這些當然是最好的,可能他們私底下也起了什麼矛盾,或者有誰在方才率先說出了得罪人的話,才導致現在這個情景。

“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的記憶突然有點混亂。”想到自己的“任務1”,知夏舊招重用,但這次的演技稍微走了點心,看上去沒有那麼敷衍了,終於讓在看教室實時監控的導演沒有再覺得自己心肌梗塞,“哦,親愛的同學,請問你們叫什麼名字呢?”

“博爾頓。”這是宋文德。

“理斯子維。”這是章非文。

知夏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看向祁思明,就聽他說出了“塞維爾瑞”這個名字。

唉,果然,這個節目組就喜歡搞事。

微微歎了口氣,知夏按照任務,開口對祁思明進行了譴責:“哦,塞維爾瑞,你怎麼可以在看到彆人吵架了還不去勸架呢?你真是太不善良太冷漠太無情太無理取鬨了。”

祁思明:?

他勸架了才是真的不符合他的人設吧!而且那個章非文就是一小白臉,作為藝人,錄節目是工作,他上來就和知夏嬉皮笑臉的,一點都不正經,不知道肚子裡在想些什麼,他沒去找他的茬就已經是很有良心的表現了好嗎?

這邊,章非文被宋文德那一句一個爆點的“吵架”弄得心態有點崩了,見知夏突然開始針對祁思明,趕忙跨了兩步,也幫著說了兩句:“沒有錯。哦,我的天啊,大家都是同學,你怎麼可以這樣冷眼旁觀呢!”

知夏:……

她被惡心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默不作聲地悄悄抱著“蓓蓓”往旁邊挪了挪,但想到任務,不得不硬著頭皮又繼續誇章非文:“理斯子維,你的頭發比太陽更耀眼,你的衣服比星空更美麗,你比阿波羅更動人。”

剛剛還被誇是阿波羅化身的祁思明:???

什麼情況?知夏為什麼會突然誇這家夥?不是,這家夥身材一看就很弱雞,長相也就那麼回事,背景也沒聽說有多大,她看上他什麼了?

祁思明自覺比章非文優秀了不隻一星半點,為什麼知夏反倒看起來對章非文更欣賞?

他想不明白,但這不妨礙他吃醋和不爽。

捏著尼龍繩的手微微握緊,祁思明沒有直接表示自己的不滿,隻是抿了抿唇,垂下眼眸,一副“我委屈但是我不說”的表情,腳下卻仿佛無意般悄然插.進了知夏和章非文中間。

的確如他所想,知夏最吃這招了,覺得自己剛剛還誇人家現在又昧著良心說這種話,整個人都愧疚到不行,可不論多愧疚,任務還是得做的啊。

就在知夏糾結的時候,她無意中看到了乖乖蹭在她裙擺旁邊的“霸王龍”還有它嘴巴裡的那朵小野花,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

對哦,節目組隻說要找祁思明不愉快,沒說必須通過言語的方式。也就是說,她實在受不了自己說那些違背本心的話,也可以通過行動上去找他的茬,同樣可以算作是完成任務。

但“霸王龍”的攻擊力……

知夏瞥了眼祁思明,又瞥了眼,心中猶豫不決。

察覺到知夏悄悄瞥向自己的視線,祁思明心中喜悅,麵上仍然維持著低落的表情,想著再稍微等一會兒,應該就可以等到安慰了。

然而,稍微再等了一會兒後,等來的不是他想象中的溫聲安慰,也不是側麵安撫地輕拍手臂或者肩膀,而是……

一隻狗鵝:)

得知自己上一期錄製節目的視頻被剪輯後,知夏便去相關的大型視頻剪輯網站看了下,對那些曆史老師之采用了的cut作共同點總結,為下期節目的錄製做準備。而在觀看這些剪輯的時候,知夏便發現了“霸王龍”和“蓓蓓”之間的八卦,彈幕上關於到底是跨種族的愛情還是友情說法不一,但總歸是對“蓓蓓”第一印象特彆好,同樣的,好感度也極其高就是了。

在繼續說違心話和放“霸王龍”之間,知夏想了想,最終決定還是後者。

反正“霸王龍”口中的花不可能一直叼著,隻要成功送給“蓓蓓”或者累了鬆口,都會導致它口中沒有東西然後極大可能攻擊祁思明,畢竟他倆的不對付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了,而她如果現在取下這朵花就可以直接把任務完成,而且“霸王龍”其實有分寸,除了在王奶奶家初次見麵,後來都沒有把祁思明咬傷過,就是追著在玩……

隨著知夏蹲下的動作,裙擺層疊如鋪開的花瓣,在地上漾出美麗的波紋。

看到“蓓蓓”,“霸王龍”小心翼翼地垂下高昂的鵝頸,將花鬆口放到了地上。不過,被咬了這麼久,花莖已經很醜了,上麵還有口水……

坦白說,知夏挺嫌棄的,但出乎意料的,毛色雪白,據說吃喝用之類,單月必須品花銷就已經上萬的“蓓蓓”竟然一點嫌棄都沒有地“喵”了聲,便蹲在了小野花旁邊,還用爪子把花朝自己這邊扒拉了兩下。

知夏挑了下眉。

喲嗬,看來還是“兩情相悅”啊。

將花送給“蓓蓓”,見它收下,“霸王龍”開心地左右搖擺起來,“鵝鵝鵝鵝鵝鵝”地活躍起來,而後,似是想起什麼,回過頭,用“遠古巨.龍”一般凶狠的小眼睛狠狠盯著祁思明,終於開始了它的複仇之路。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叼花鵝!看本鵝的看門絕招!降人十八腳丫子!

祁思明沒想到知夏是故意放狗鵝來叨他的,一邊苦兮兮地開始和狗鵝的你追我逃日常,一邊氣得要死地看著不知道和知夏笑嘻嘻地在說什麼的章非文,內心一陣冷笑。

嗬嗬,他記住這個叫章非文的了,回去就查這家夥,下期甭想來!

“啪——啪——都安靜,今天我們複習上節課學習的內容。”突然,教室前頭傳來講桌被敲的聲音,知夏回頭一看,就見是一個上了年齡的女老師拿著教鞭敲擊桌麵,她穿了身花紋有些時髦的裙子,感覺有點偏現代風格,而不是節目組在任務卡中給出的17世紀前後的背景條件。

穿幫?

不,彆的節目組或者電視劇有可能,但根據這個導演在上期節目中究極考據的性子,這個節目組肯定不可能。

見老師在看著他們四個還沒坐在位置上的人,知夏趕忙左手摟著“蓓蓓”,右手拉著祁思明坐到了其中一個空位上。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