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張 袁奇峰·縱死魔骨香(2)(1 / 2)

修真抽卡裝NPC 淩波玉 7812 字 4個月前

大魔宮殿的宮門已經多久沒有打開了?

誰也算不清。自從袁少主經曆生死考驗,得到各種宗門宗主的承認,老魔主就好像消失了一般,除了重大場合幾乎從不出現——到後來,就連祭祀典禮都不再出席,若不是頻頻從魔宮深處傳來抓捕修士、搜羅靈寶的指令,魔域人還以為魔主已經死了。

據說在幽深昏暗的大魔宮深處,關押著數以萬計的魔人,再膽大妄為的妖怪也不敢貿然闖入這魔鬼的巢穴、魔毒的溫床。

為薑勤風和謝靈檀帶路的,便是一位高階魔人,就連毒蠱王也不敢跟著他們深入其中。

“再往前走,就是魔宮大殿,兩位,請。”

這男子在成為高階魔人以前定是位俊俏的男子,現在他卻伸出的右手戴著天蠶手套,站在漆黑的宮殿裡臉色蒼白。

偌大的宮殿,安靜得幾乎停滯,猩紅色的地毯上繪製著繁複花紋,一路迤邐到最高處的寶座。兩邊純金打造的九蓮金燈,任何細節都被雕刻得栩栩如生,卻沒有人為塔門把花蕊處的燭芯點燃,隻剩下昏暗,令人窒息的昏暗。

薑勤風在階前站定,抬眸打量富麗堂皇的藻井與房梁。

幾乎是一瞬之間,他看到了無數雙綠幽幽的眼睛正在宮殿橫梁上窺視著他們,猶如築網的豬蜘蛛們窺探擅入領地的獵物,伺機而動,等待饕餮滿足的那一刻。

“看來傳聞是真的,這裡當真有許多高階魔人。”薑勤風偏過頭對謝靈檀微微一笑,語氣輕鬆愉快,似乎沒把這些捕食者看在眼裡。

而台階之上還有一雙綠色的眼睛在等待著他們,不過那並非魔人眼睛中淬毒般的幽光,而是渾然天成的的翡翠綠眼眸。

薑勤風之前一直在想,為什麼天道會發布一個殺死老魔主的任務,畢竟魔主在煉製魔人這件事上,可謂是鞠躬儘瘁,天道再如何也不應當過河拆橋啊。

可當他看到老魔主現在的模樣,馬上就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為老魔主的狀態可以稱得上……生不如死吧?

誰也不會想到坐在魔域王座之上的是這樣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他顯然衰老得厲害,幾乎到了麵目全非的地步,隻能從那雙翡翠綠的眼睛裡,能依稀窺見魔主當年的意氣風發,哦,還有那個習慣性摩挲玉扳指的習慣。

不僅如此,他的臉上還有許多腐爛的綠色斑塊,就算已經敷藥包紮妥當,卻時不時滲出黃綠色的膿液,完全沒了人樣。

在老化的魔主身後還站著一個頭戴鬥笠的白衣男子,氣息收斂,看不清麵容亦看不清修為,高深莫測。

薑勤風幾乎是下意識地去看老魔主的指甲。

淡青色,離魔人不遠了。

“你就是薑勤風?雪魂仙君?真沒想到我花費這麼大一番功夫,百花盛宴上,江佑鄰居然看中了自己曾經的弟弟,你們正道……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老魔主嘲諷地俯視他們,聲音嘶啞,如同破損的管道。這個時候不管他說再多刺耳的話,都會叫人覺得可憐。

“我與江佑鄰如何,那是我們的事,倒是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煉毒?走火入魔?”

薑勤風皺眉,一代魔主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難怪天道會發布任務魔骨香這個任務。

“因為他想變成天魔人。”

老魔主背後的男子出聲回答。

這聲音熟悉得叫薑勤風心慌。

“師父?是你嗎?柴京彥?你為什麼在這裡?”

薑勤風難以置信地看向那個白衣男人,越看越眼熟。

這可不就是他的師父嗎?

一瞬間,許多狗血的情節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什麼道貌岸然的仙道首領,什麼狼狽為奸的邪惡交易,甚至於還有心魔入體,墮仙成魔等等等等,要不然怎麼解釋他仙風道骨的師父,上清境的師祖怎麼會跑到魔域來,還站在魔主的身後!

麵對薑勤風連聲的詢問,柴京彥取下鬥笠,昏暗的大魔宮瞬間一亮,墨發白衣,鳳眸薄唇,姿容淩然於凡間的一切塵物之上,當然隻有仙道第一人才有這般的風姿。

他的視線從小徒弟不著痕跡地滑向他身後的謝靈檀,又平靜地收回視線。

“小風不必擔心,為師隻是受天道的委托,來幫袁奇峰來煉製天魔人罷了,與魔域沒有任何關係。”

“受天道委托?哼,就算是你柴京彥,在天道之下,也不過是凡夫俗子,聽憑調遣的走狗罷了。天道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把你們仙道放在眼裡,就連承接旨意的世外隕都是你從我手上搶走的。”

老魔主憤怒地瞪著柴京彥,胸口起伏不斷,越是憤怒,血液流淌得越快,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黃綠色帶血絲的膿水從他的七竅流出,就連衣裳都被浸濕,隱隱發出一股腥臭的異味。

從數百年前他得到世外隕開始,他就聽從天道的安排,捕捉修士凡人,煉製無上魔毒,不惜傾魔域全族之力,隻為了得到天道的承認。

魔毒的威力卻無孔不入,他數百年如一日地接觸,日積月累,體內的毒素也囤積得不少。

看到江佑鄰成為最完美的天魔人,老魔主也渴望能得到天道的承認與垂青,蛻變為那樣終極的存在,殊不知江佑鄰體質特殊,天魔的出現不可複製,反而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

“柴京彥,你算得了什麼?我才是天道選擇的路!我才是天道的寵兒!”

“若說起天道的寵兒,袁奇峰,你恐怕有所不知,我們兩人皆需要世外隕才能聽到天道的指示,而他們兩個,包括你的兒子與聖女,都可以直接得到天道的幫助,寵兒?你我皆不過是天道的一枚棋子罷了。”

柴京彥冷冷地看著這個執迷不悟的人。

想當年袁奇峰也是與他風頭並競的對手,同輩中的佼佼者,現在卻因為一味崇拜天道變成這副模樣,苦苦耗著性命,可憐可悲,以至於他連動手的**都沒有。

袁奇峰聽到棋子這個詞,瞳孔赫然睜大,氣得嘴皮顫抖,身體顫如抖糠。薑勤風幾乎懷疑都不用謝靈檀出手,這家夥就會活活氣死。

半響,他怪笑道:“那又如何?你的愛徒還不是吃下生子丹,終究會為天魔人懷上孩子,你說,可不可笑?”

“你說什麼?”

“你放肆——”

同一時間,天象劍與寒梅一雪襲向老魔主,隻聽得噗呲一聲,數十名高階魔人擋在老魔主身前,釋放靈力,控製住謝靈檀的天象劍,而又有一名魔人以身為盾,擋住了寒梅一雪。

“小風,你說的可是真的?”

兩人都看向薑勤風的腹部,目光焦急。

薑勤風微微一哂:“一顆小小的藥丸,三月之後便會失效,沒有他說得那般危言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