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協決定的事,從沒改變過。
煜王滿目憂愁的出宮,長寧侯忽然過來,跟他閒聊起來。
長寧侯也覺得皇上越來越聽不進人言了,這樣下去怎麼行。
“皇兄或許有彆的考慮,修建水渠,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煜王在外麵還是維護蕭協的。
“王爺深明大義。”長寧侯意味深長的留下這句,走了。
煜王回到府中,管家立刻來報,安平侯府拒絕了王府的求親。管家說的時候,滿臉不可思議,煜王能娶安平侯女,是給安平侯麵子,他竟然拒絕?他失心瘋了不成。
蕭瑞安早料到安平侯會拒絕了,莊子裡,他皇兄跟薑瑤……
薑瑤,想到她那天一身雲霧綃步履緩緩的從車上走下,如水中芙蓉,風中雲霞般。
蕭瑞安出神,也不知心中是什麼滋味,喜歡薑瑤嗎?其實她不如許凝月美,可明明他先去侯府求親的,她也該嫁他的……
“王爺,還有一個人送信來。”管家又道。
蕭瑞安接過信,打開,隻見滿紙淚痕,是許凝月,老鴇今天逼她接客。
眼看著一顆富貴明珠,就要落入汙泥中。
“你去。”蕭瑞安吩咐管家。
管家答應。
南薊鬨旱災,可京城依舊繁華,雲香樓更是比往常熱鬨了不知道多少倍。
揮金如土,紙醉金迷,大家都在等京城第一美人出來。
忽然,一陣鼓響,眾人都安靜下來。隻見後麵抬出鮮紅紗轎,緩緩落於中間的高台上。紅紗隻是薄薄一層,透過紅紗,能看見裡麵端坐一紅衣美人,如同待嫁新娘吧,美豔不可方物。
頓時,所有人都沸騰了,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如果能跟她春風一度,就算死了也甘心了。
在趙媽媽的主持下,競價很快開始。
聽著下麵那些此起彼伏的喊價聲,許凝月又急又恨。急煜王到底會不會來,恨蕭協、很所有人,她怎麼落到如此境地,在最低賤的地方像個貨物一樣被人待價而沽。
萬一煜王不來,一個或老的或醜的爬上她的身體……一個失了貞潔的女人,還能做皇後嗎?
許凝月的指甲狠狠掐進肉裡。
叫價叫到一萬兩的時候,跟價的人少了很多,一萬兩白銀,堆成堆砸也能砸死人了。
最後叫價叫到一萬八千兩,圖奴敗下陣來。鄭國公是疼愛女兒,可鄭秀珍一個姑娘,能有多少銀子。就這,還是她當了一些東西才換來的。
“兩萬兩。好,這位爺出兩萬兩了,還有沒有更高的?”趙媽媽笑的臉都歪了。一晚上就賺兩萬兩,那明天、後天呢?雖不如今天,但也不愁銀子的。
沒人再出價。
“好,兩萬兩,恭喜這位爺抱得美人歸。”趙媽媽笑著,去招呼那人。
許凝月看著那人又矮又胖的身體,血都涼了,不是煜王。
那人交了錢,卻提出要把許凝月帶出雲香樓。
“這怎麼行,沒那個規矩。”趙媽媽叫。
那人拿出一麵令牌。
“煜王府!”趙媽媽吃了一驚,有些明白事情原委了,感情,叫價的另有其人。想想也能理解,煜王,還是要臉的,怎麼能公然來雲香樓睡人。
“那就破個例。”趙媽媽笑道。
一頂小轎,許凝月被抬到了一處宅子。
這處宅子,正是煜王的產業。
真正見到煜王那一刻,許凝月幾乎喜極而泣,瞬間撲到了蕭瑞安懷裡。
“許姑娘,彆這樣。”蕭瑞安推開許凝月。
“王爺?”許凝月淚眼朦朧,如梨花帶雨。
“我隻是可憐姑娘,並無趁火打劫的意思。姑娘可以安心在這裡住著,雲香樓那邊我來想辦法。”蕭瑞安道。
那怎麼行,許凝月敬佩蕭瑞安是君子,可如果今天不成為他的人,萬一以後又發生變故怎麼辦?
許凝月心中快速思量著對策,嘴上卻對蕭瑞安感激不儘。
過了一個時辰,該安睡了,蕭瑞安起身要走。
許凝月沒攔。
蕭瑞安剛出門,卻聽得屋中一陣碰撞聲,趕緊回去。
隻見許凝月趴在地上,臉上潮紅的厲害。
“你怎麼了?”他問。
許凝月吐氣如蘭,全吐在他喉間,“趙媽媽要賣我,我寧死不從,她就讓人給我灌了那種陰毒的藥,若是今晚不和男人……就會……”她媚眼如絲,伸手推蕭瑞安,“王爺快走吧,勿要為了我壞了名聲。”她的手軟綿綿的,似欲拒還迎。
“會怎麼樣?”蕭瑞安急問。
“妾賤命一條,死不足惜,王爺快走,不要管我。”
蕭瑞安還能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的看她死不成。
抱起她快步來到床邊,一時春光無限。
第二天早上,蕭瑞安早早醒來,看看懷裡的許凝月,嬌媚如花。昨晚一夜放縱,他體會到了銷魂蝕骨的滋味。可是不知怎麼的,有時,他又會想起薑瑤,那個如水中菡萏的女人。
“王爺在想什麼?”許凝月睜眼,柔聲問。
蕭瑞安回神,不想說薑瑤,便說起蕭協決定修水渠的事。
說起這個,許凝月便恨,她許家滿門死的冤枉。
她現在已經成了蕭瑞安的人,按2233所說,隻需再等三年,蕭協暴斃,煜王登基,她就能成為皇後了。
可是她一天都不想等了,這種煎熬的日子。
慢慢,她心中有了決定。
“王爺,妾有一事,不知該說不該說。”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