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瑤笑了,就隨便看看。
秦氏想帶薑瑤去,薑瑤看出她累了,讓她在家休息,她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了。
秦氏叮囑她快點回來。
薑瑤出門,她剛走沒一會兒,一個很麵善的中年人就拎著東西進了周家。
“嬸子。”中年人一進院,就招呼秦氏。
秦氏看他有點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你是。”
“我是景明啊,那房老三家的。”周景明笑道。
秦氏有點印象了。
書院就在周家的前街,出門轉個彎再往前走幾步就到了。
此時書院前站著幾個麵有菜色的人,他們看見薑瑤,都低下頭,卑微的行了個禮,然後不時往書院裡打量著。
這是?薑瑤納悶,難道是書院裡孩子的父母?
旁邊帶她來的周家仆人給她解釋,“這些都是等著老爺舍粥的,老爺每天熬了粥,書院裡那些孩子吃完,就會分給附近的鄉鄰。”
還道,“現在還早,排隊的人還不多,等粥熬好了,排隊的人都能排到那條街去。”
薑瑤了然,怪不得剛才秦氏等人淘了那麼多米,原來不止是給書院裡的孩子吃。可這麼多人,夠吃嗎?
“不夠,所以每天煮的粥越來越多。”仆人道,要不是周家有錢,光每天煮粥就要煮窮了。
薑瑤皺眉,救急不救窮,這樣下去恐也不是辦法。
這時後麵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五六個仆人過來了,他邊走邊細心的叮囑,“一會兒等粥熬好了,先給孩子們喝,剩下那些人,領粥的時候一定要登記好名字,那些認識的,家裡還能過的,就彆給他粥了,優先給那些急需的人。
還有,外鄉人問清他們的情況,如果真是等著救命的,登記好,也把粥分給他們。
……”一條條的,中年男人說的有理有據。
仆人聽著,目瞪口呆,不過是舍個粥而已,又登記名字,又問家裡情況的,弄這麼複雜。
“照我說的辦。”中年男人道,僧多粥少,隻能把粥優先給那些更急需的人,而且,還有防止有些人來這裡蒙粥,他上次從這裡路過,就見一個家裡根本不缺糧食的人在這裡領粥,周朗竟也不管。
仆人點頭,既然老夫人都說了讓他管這件事,那他們就聽他的吩咐就是了。
這些人到了書院門口,也看見了薑瑤。
“小姐。”中年男人立刻和善的給薑瑤行禮。
“你是?”薑瑤不認識他,卻覺得他挺有意思的。
“我叫周景明。”周景明把自己的身份簡單說了一遍,算起來,他還是薑瑤的遠房堂叔呢,不過既然是遠房的,周景明不敢托大,隻把薑瑤當侯府千金對待。
“你這是?”薑瑤又問他。
周景明想了想,道,他今天來看周老爺子,正好看見秦氏忙不過來,就想著幫幫忙。
薑瑤似乎知道他的來意了。周正德一家昨天進了大牢,他今天就來看周老爺子?還幫忙。他是想頂替周朗,跟周老爺子扯上關係吧。
周景明被看穿來意,一點也不尷尬。周老爺子兩個女婿富貴至極,整個周家甚至說整個長山鎮誰不想討好老爺子。以前周朗一家跋扈,連他們想看看周老爺子他們都不讓,他們自然隻能敬而遠之。
現在周朗一家進了大牢,周老爺子跟秦氏年紀又大了,肯定需要人跑前跑後吧?
他願意來試試,行,他就算沒白來,不行,他也沒損失什麼。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薑瑤問他,她覺得他像個商人。
“我以前是豐隆鹽場的管事。”周景明道。
果然,薑瑤心道。
周景明卻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說起來,他也風光過。原來焦州產鹽,豐隆鹽場作為焦州三大鹽場之一,哪天不是白花花的銀子流進來。
可自從洛州開始曬鹽,他們這裡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
去年,鹽場徹底關閉,他也從鹽場管事,一下變成了個無業遊民。
他也想過去客棧、茶樓當個掌櫃,可奈何街上關門的店鋪越來越多,根本沒人雇傭他。
他還想過去外鄉討生活,可家中還有老母、妻兒,豈是說走就能走的。
這麼耽誤來耽誤去,就到了今天。
昨天他聽說周家的事,立刻決定來試試,哪怕就給周老爺子當個管家呢,也能賺點銀子糊口。
“你剛才說的那些……”薑瑤指他舍粥的那一條條。
周景明又重新說了一遍,並解釋了為什麼要如此。
“你倒是儘心。”薑瑤道。
周景明笑了笑,做管家,自然也要主人覺得物有所值才會雇傭你。
待人有度,出言有尺,薑瑤覺得這個周景明不錯,不過知人知麵不知心,還要多加觀察才行。
有一件事,倒是,“焦州的鹽場真不行了嗎?”她問。
周景明搖了搖頭,焦州天氣問題,非人力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