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冰左跨一步撤身，將書放到新課桌上。
蕭致舔了下唇，拎開圓凳坐好，偏頭看彆地方。
桌麵空間不大，諶冰往抽屜裡放書時無意碰到他指背，蕭致轉頭，肩膀往裡無意躲開。
諶冰隻能說：“你彆趕我走。”
蕭致脊椎似乎僵了一下。
前方，文偉下課睡好好突然被桌椅拖拽弄醒，打哈欠回頭就聽到了這句話。
諶冰目光垂落，似乎不敢看蕭致，聲音卻乾淨而清晰。
“你彆趕我走。”
媽。
文偉心說，出大問題！
冰神楚楚可憐，文偉心中猛地躥起一股豪氣乾雲怒意，抬手猛拍桌子：“冰神，你位置隻配你坐我說！何必這麼卑微，誰都不欠你！就算是愛人一方也不要這麼做小伏低，你他媽就是最棒！”
說完，又用看渣男眼神目視蕭致，咂嘴：“蕭哥，以前彆不說。但這事兒，作為男人我唾棄你！”
“……”
蕭致單手搭在課桌上，校服翻折到小臂，舌尖抵腮抿了兩秒。他陰晴不定視線落到諶冰身上。諶冰感覺這句話玩大了，若無其事收拾課本，當沒說過。
場麵，蕭致一度集火。
但可能真因為這句話，蕭致沒再表露出彆態度。
半晌，諶冰筆掉落在地。
蕭致彎腰拾起，遞過來。
他目光隨即落到卷麵，沒說話，但眼底卻是一種牽連不斷情緒。
-
4班，要說唯一有威信力估計就英語老師了。一位喜歡穿紅色高跟鞋女士，進門見教室幾分喧鬨，直接給測試卷“啪”砸講台上，雙臂撐著講桌俯瞰全班。
直到完全寂靜，最後一個閒聊李旭被她看見。
陶夢皺眉：“自己滾。”
“……”
李旭二話不說往外跑。
陶夢兩指夾了張測試卷：“帶上這個。”
“哎，好好好。”李旭孝子賢孫似貓到走廊。
陶夢揚了下眉毛：“先發張定語從句卷子，語法我之前講了整整一周。私底下讓你們做肯定互相抄，所以上課我給你10分鐘，10道題，做完我現場抽人檢查。”
臥草。
教室裡肉眼可見出了層冷汗。
“課代表上來發卷子。”陶夢動作很快。
底下全是匆忙翻找語法資料聲音，夾雜著議論：“什麼時候講”
“第幾頁到第幾頁？”
“媽呀死了死了——”
發完試卷，諶冰看了幾眼開始填答案。
旁邊，蕭致指骨間隨意轉動著筆杆，吊兒郎當看題。他英語其實不錯，語感還在。但陶夢這個老陰比專門出容易混淆知識點，長句和生僻詞錯雜，看起來真很煩。
“這是一中平時小測，你們感受一下。不要害怕嘛，見識見識好學校題對你們隻有好處。”陶夢滿臉微笑。
大家：“嗬嗬。”
媽，啥也不是。
寫不出來！寫不出來！就是寫不出來！
陶夢高跟鞋在教室走來走去，五分鐘到諶冰身旁直接拿起試卷。笑了下：“已經有人寫完了，全對哈。”
“……”
諶冰明顯能感覺到周圍幽怨視線。
無意又集火。
陶夢沒急著走，她對諶冰忽然換座位很好奇，接著抬頭，看到了正在轉筆蕭致。
“蕭致，寫了幾道？”她問。
蕭致：“兩道。”
“行，”陶夢說，“一會兒前兩道就你講，據說轉筆轉得快腦子也聰明，你一定對自己答案很自信。”
“……”
蕭致手指頓住。
站起身，解釋：“美女，我轉筆不是自信，而是想幫助思考。”
“少來，叫媽都沒用。”陶夢冷笑，“趕緊準備。”
“……”
教室裡響起低低哄笑。
“開始期待了。”
“蕭哥講題什麼世紀名場麵？”
等陶夢走開，蕭致百無聊賴盯著卷麵。
諶冰偏頭看了一眼：“你1,2題還選錯了。”
“……”
蕭致：“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好心？”
他現在比較慘，諶冰沒忍住挑了點笑意，將自己小測卷放到桌麵當中，抬手扣動桌椅朝他挪了幾分。
聲音溫而輕。
“我給你講，你一會兒再給大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