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1 / 2)

祂的新娘 雲深處見月 24160 字 5個月前

驚叫聲就在唇邊, 鶯時卻強行咽了下去,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渾身繃緊,睜大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做好拚死一搏的準備。

隻是再怎麼告訴自己要冷靜, 她的指尖和呼吸也依舊在顫抖。

冰涼的觸感靠近,落在臉頰和脖頸。

是頭發!!!

鶯時試圖抬手掙紮, 但發現雙手如同鐵箍一般, 被對方壓在身側。

那手, 好涼。

是,是僵屍嗎?鶯時屏息, 差點閉過氣去。

忽然, 那僵屍鬆開了她一隻手。

鶯時心裡一喜,就在這時,她忽然愣住了。

棺材裡很寬敞, 隨著僵屍的動作棺材裡忽然泛起一陣瑩瑩的白光, 就像月光。

鶯時睜大眼,眼前隻有一片模糊,短暫的幾秒鐘後, 她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入目,是一個男人。

一個玉冠束發,長眉星眸, 俊秀如玉的男人。

對方血紅的雙眼正一絲絲的在她臉上遊移,那樣細致到仿佛要看到骨子裡的打量, 讓鶯時有種恍惚的感覺,仿佛對象想一寸寸將她吃下去一樣。

鶯時慌亂極了,手忙腳亂的想要推開他。

祂挑了挑眉, 攥住了鶯時的手,緊緊箍在手腕上的鎖鏈發出一陣細碎清脆的聲音。

“唔——”鶯時仿佛聽到隱約的一聲脆響,疼痛感從手臂處彌漫開,她眼中頓時就噙了淚。

眉微微一皺,眼中略有些慌亂,祂一臉嚴肅的低下頭。

斷了?

忙鬆開手坐起身,祂扶著鶯時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摸索了一下,轉身在棺槨裡摸了一下,取出一塊玉遞給鶯時。

鶯時在祂鬆開自己的時候就忍住痛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眼見著他前後的反應動作,一時間竟然有些回不過神。

這個僵屍,似乎,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大概是因為對方那一張臉太犯規的原因,鶯時遲疑了一下,顫著手試探著接了過來。

祂輕輕笑了笑。

鶯時頓時就被這個笑晃花了眼。

低下頭,祂看鶯時沒有動作,就捏著她拿著玉的手,靠近受傷的胳膊。

鶯時不解的看著祂的動作,忽然感覺一陣暖流從玉石和手腕碰觸的地方擴散開。

幾秒鐘的時間,她的胳膊就不痛了。

鶯時頓時愣了。

……

既然僵屍都有了,再有一個可以療傷的玉,似乎沒那麼稀奇?

鶯時有些恍惚的想。

祂低著頭又小心的摸了摸鶯時的胳膊,確定那裡愈合了,從鶯時手中取出玉。

鶯時直接鬆開手,絲毫沒起其他的心思,卻見祂抬頭對她笑了笑。

她頓時小小的抽了口氣。

這,這,這個僵屍怎麼能笑的這麼可愛,再加上那張清秀俊美的臉,一旦彎了眉眼笑起來的時候,就顯得又奶又乖,活脫脫就是這會兒最流行的小奶狗。

當然,祂比那些所謂的小奶狗可愛多了,也好看多了。

“你……”鶯時下意識想開口,忽然忍住。

這可是僵屍!她提醒自己。

祂疑惑的看著她,鶯時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他。

纖長濃密的眼睫輕眨,祂顯而易見的有些失落,抬起手把玉佩套在了鶯時的脖頸上。

沉甸甸的玉佩墜在鎖骨處,鶯時下意思伸手去握住就想拿下來。

祂捏住她的手,輕輕拉了下來,一舉一動很是小心翼翼,生怕再把她胳膊捏斷。

“你,要給我?”鶯時提著心,輕聲問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怒了眼前的僵屍。

祂點了點頭,低頭伸手擺弄了一下玉佩,讓玉佩端端正正的墜在鶯時鎖骨下麵一點的地方,眼中笑起。

鶯時看著他的神情動作,越發迷惑。

這個僵屍到底想做什麼?

祂坐好,靠在棺槨上,朝著鶯時伸出手。

鶯時眨了眨眼,不懂他的意思,目光忍不住落向他手腕上的鎖鏈。

為什麼,會有這個?

祂也眨了眨眼,朝著鶯時笑,拉著她把人抱進懷裡。

鶯時想要反抗,可看著又乖又軟的僵屍先生行動起來卻分外果決,快狠準的把她拽了過去,牢牢抱住。

被人抱住,鶯時渾身都是僵硬的,卻也不敢亂動,剛才下意識的反抗,已經是她僅存的勇氣了。

身後是僵屍硬邦邦的身體,絲毫沒有他表現出來的柔軟,她一直警惕著,可僵屍在把她拉進懷裡後就沒了彆的動作。

似乎……隻是想抱著她而已?

鶯時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

僵屍沒動靜,她開始關注周圍,仔細的看著這個棺材。

這個棺槨很寬敞,遠比如今發現的所有古墓的棺槨都更大,要不然,也不能讓僵屍這樣輕易的靠坐在這裡。棺材壁上延伸出四條鎖鏈,綁在僵屍的四肢上,但是很長,能讓他在棺材裡自由的活動。

棺材一側放著一個木盒,裡麵好幾顆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棺材裡麵的白光就是它們散發的。

木盒之外,還放著好些東西,大多都是玉飾之類的。

冠,簪,環,佩,應該是這個僵屍生前的貼身飾品,視線往下,應該是青銅器,隻是看不太清楚。

祂一直注意著她,看她目光頓住,就伸出手,從身邊摸出了一個青銅酒杯,放在鶯時眼前。

鶯時怔了怔,試探著拿了過來仔細打量。

雖然是幾千年前的工藝,但這個酒杯依舊精巧的讓人驚訝,她仔細摩挲著上麵的紋路,低頭認真研究。

是鳳鳥紋。

看她看的認真,祂微微皺了皺眉,把人轉過身,低頭擋在鶯時麵前。

鶯時不解的看著他。

怎麼了?

祂眨了眨眼,看著眼前這張瑩白的臉,隻覺怎麼看怎麼喜歡。

彎了眉眼揚起唇角,祂對著鶯時燦爛的笑了笑。

遲疑了一下,鶯時慢吞吞的,回了一個微笑。

祂眼睛一亮,頓時就滿意了,回身扒拉著,把一整套酒器都放在了鶯時麵前,讓她接著看。

鶯時感覺自己自從被僵屍拽進棺材裡,心情就一直在省略號和驚歎號兩者上麵橫跳。

祂好像有點可愛,但祂是僵屍誒!!!

鶯時繼續看著這一套酒器。

祂趴在鶯時肩膀上看著她的動作,一會兒就有些無聊了。

鶯時剛放下酒杯,正準備拿起另一個,就發現自己的手被僵屍拉住了。

她一僵。

祂拉著她的手,一根一根捏著把玩,覺得比他以前的玩件有意思多了。

發現鶯時有些僵,祂苦惱的皺了皺眉。想了想,祂伸手,從身邊摸出自己以前最愛的那個雙魚佩,放進了鶯時的手中。

鶯時捏著手裡的小東西,低頭看了一眼,立即就被吸引了。

哪怕看過很多次,她依然很佩服古人,明明隻是寥寥幾筆的簡潔線條,卻完美的刻畫出了神韻。

尤其是,這兩條魚竟然是異色。

一條黑色,一條銀色,也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的,竟然隱約好似閃爍著星光一樣。

鶯時下意識就想抽出另一隻手拿著仔細看,可手頓時被捏緊,她才想起,自己的手被僵屍拉著。

對方輕輕的捏捏拉拉,又用他的手和她的比。

垂眸看了眼,僵屍的手很大,手指修長,除了烏黑的指甲,和活人沒有絲毫不同。

眼看著僵屍玩的認真,鶯時就放棄了念頭,單手拿著雙魚佩打量。

越看,鶯時就越驚奇。

這雙魚佩上黑銀二色,融合的恰到好處,沒有絲毫混雜,界限分明,其間還有一枚珠子,是瑩潤的玉色。

三種顏色,看不到絲毫拚湊的痕跡,就好像天然而成。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真的會有這樣天然形成的石頭嗎?

但是也不像石頭啊?

鶯時越看越驚奇,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忍了忍,心中微動,抱著試探的想法轉過身去看僵屍。

祂驚喜的睜大眼,燦爛的對鶯時笑起。

鶯時臉有些僵,心裡卻忍不住一軟。

但這不是她的錯,實在是僵屍笑的太乖太可愛了。

扯了扯嘴角,輕吸一口氣,鶯時也回了一個微笑。

祂眉眼彎彎,立即更高興了。

“這個雙魚佩,是用什麼做的?”鶯時拿著玉佩問他。

發現她是在跟他說話,祂眼睛一亮,而後,卻又飛快的熄滅。

怏怏了一會兒,他抬起她的手,攤開掌心。

鶯時身上仍舊不由緊繃,但控製住了反應,等著看僵屍要做什麼。

祂伸出手,指尖落向鶯時的掌心,忽然頓了頓,然後又收回了手。

鶯時茫然的看著他的動作。

這是怎麼了?

祂皺著眉在周圍摸了摸,找出一把小刀,低頭開始削尖長的指甲。

先是左手,然後右手。

僵屍的指甲很長,大概有手指的一半長度,可現在,都被他用小刀削下去了。

然後,又花了好長的時間,一點一點的修整的整整齊齊。

鶯時心中浮現了某個猜測,忽然一跳,僵屍,是擔心指甲傷著她嗎?

所以才開始剪指甲?要真是這樣,那他也太可愛了吧。

注視著僵屍,鶯時的眼中不由浮現出些許笑意。

終於弄好了指甲,祂才放下小刀,又拉起鶯時的掌心,開始在她掌心寫字。

鶯時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不能說話,所以想通過寫字告訴她嗎?

【天,生】

冰涼的指尖落在掌心輕輕滑動,細微的癢意彌漫開,鶯時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指尖,但絲毫不敢分心,仔細體會,然後又回想了一會兒,終於明白他寫的是什麼。

“你是說,這玉佩,是天生的?”鶯時聲音微揚,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呢?

祂點了點頭。

“可,可這怎麼可能呢?”鶯時忍不住懷疑。

祂燦爛的對她笑起,又在她掌心寫起了字。

【真的。】

鶯時的疑問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但是她還是沒辦法相信,隻是沒再繼續問下去。

說不定是有人騙了僵屍呢。

“我叫鶯時,你呢?”發現僵屍可以繼續聊下去,鶯時又問。

【伯崇。】

“伯,崇?”鶯時問他。

祂立即就笑了,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以前是什麼人?”

【王。】

“哪個國家的王?”

【楚。】

“你的封號是什麼呢?”

【成。】

“楚成王?”鶯時找了一遍腦海中的記憶,確定曆史上的楚國並沒有封號為成的君王,她不解的看著僵屍,想了想沒有問出口。

萬一問了刺激到他怎麼辦。

僵屍一開始還有些不滿意,可這樣和鶯時對了一會兒話後,好像喜歡上了這件事。

這會兒鶯時還沒說話,他卻又寫了起來。

【關關雎鳩……】

冰涼的指尖在掌心比畫不停,鶯時的表情逐漸變得彆扭。

僵屍,竟然在給她寫關雎?

他什麼意思?

關雎全詩八十個字,祂一筆一劃寫的極其認真,足足寫了十幾分鐘。

鶯時先是驚訝,然後茫然,等他寫完,已經平靜下來了。

她一如剛才的平靜,看不到絲毫波瀾的念了一遍這首詩,最後評價了一句,“詩很好聽。”

祂一直注意著鶯時,看她這個樣子,垂了垂眉眼,收回手不說話了。

看著他連頭發絲都似乎在說著‘沮喪’兩個字的模樣,鶯時眼中劃過笑意。

怎麼辦,他好像被她欺負了。

這個樣子……還有點怪可憐的。

但,僵屍怎麼會忽然給她寫這個?

“你,”鶯時試探著說,就發現僵屍瞬間抬起了頭,眼中帶著小小期待的看著她。

“可以放我走嗎?”鶯時吸了口氣給自己鼓勁,聲音很輕。

祂頓時皺起了眉,一臉不高興的看著她。

“我餓了,我要吃飯。”鶯時咬著牙找了個借口。

“但是這裡,沒有吃的。”她皺皺眉,捂住肚子。

祂遲疑的看著她,想了想,伸手一抹手腕,下一刹,鶯時手腕一沉。

很快,他另一隻手和腳腕上的鎖鏈都落在了鶯時的身上。

鶯時驚愕的看著手腕上緊扣的鎖鏈,很沉,很涼。

但最讓她回不過神的,是看著很好欺負的僵屍忽然做出這種事,而且——

祂對著她笑的很開心,伸手繼續寫,【等我】

說完,祂起身出了棺槨。

棺槨半開,目光中一身玄色長袍的僵屍離去,隻剩下了她自己,鶯時眨了眨眼,輕輕吐了口氣讓自己放鬆下來。

這個小奶狗……似乎有一點病嬌啊。

-

墓室裡兩方對峙,原本分成三隊的考古隊成員已經彙合,一部分士兵小心保護著他們,另一部分則在和盜墓賊對峙。

但是兩方誰都沒有妄動,把大部分警惕都對向周圍。

殿外是剛才殉葬大殿裡的甲士,殿內是仆人石俑,甲士把他們逼進了這處大殿,石俑也睜開了眼,將他們困在了這殿內。

甲士們沉默的站在殿外,石俑們臉上勾起笑容。

殿中火光,忽然亮起。

所有人驚了一下。

沒有人看到燈火是怎麼亮起來的。

殿中寂靜了一會兒,全都屏住呼吸,直到發現那些甲士和石俑沒有繼續再動,才深吸了一口氣。

“陳教授,您還好吧?”扶住陳教授的人發現他呼吸漸漸急促,忙問。

“鶯時,一定出事了。”陳教授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等到鶯時出來,悲傷的說。

“陳教授,鎮定,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出去,出去了才能想辦法找到人救人。”士兵低聲說,見著一眾人精神一震,才繼續說,“我現在聯係不到外麵的人,再這樣下去,外麵的人肯定會發現不對,到時候,一定會有人來的。”

“對,沒錯,有異調局。”陳教授忽然想起,連忙說。

他一直熱愛考古,這些年大大小小不知道下過多少陵墓,自然知道一些彆人不知道的事情。

異調局,全名異聞調查局,專門處理這種帶有靈異色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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