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2 / 2)

祂的新娘 雲深處見月 24160 字 5個月前

另一邊盜墓賊豎起耳朵自然聽到了這些話,心中不由嘀咕起來。

“老大,異調局那些人……”

“怕什麼,我們隻是謀財又不害命,就算來了也頂多是罰款。”說起這個,老大的臉色也不好看,可沒辦法,這些東西邪性的很,他用了自己壓箱底的辦法,竟然也沒能奈何的了對方。

如今,隻能期待異調局有辦法了。

不然,他們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叮當——

忽然,鈴鐺聲響起。

所有人頭皮一麻。

眾人屏息等待接下來的事,一直到發現殿外的甲士和石俑沒有動靜才慢慢鬆了口氣。

沒人發現,殿後牆壁上畫著的天女悄然動了動。

“王。”兩個天女輕飄飄的穿過牆壁,出現在內殿,一抬眼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王,眼中有些驚嚇,忙不迭跪伏在地,恭敬喚道。

【準備些飯食。】祂意識微動,傳遞出吩咐。

左側那個天女名喚女蘿,右側則是女苕,兩人茫然了一下,恍然明白自家王是在為王後準備,可——

“王,王後可有說想吃什麼?”作為一個專業能力滿級的女使,女蘿立即問。

祂頓了頓,轉身進去。

殿中在僵屍出去不久就燃起了火光,鶯時站起身發現棺槨高至她的肩膀,根本出不去。

所以僵屍當時到底是怎麼把她一把拽下去的?她忽然忍不住想。

左右看了看,鶯時無奈坐下,開始研究著手上的鎖鏈。

鎖鏈通體烏黑,也不知是什麼打造的,並不沉重,但是聲音十分清脆,叮叮當當的竟然有些悅耳。

【你想吃什麼?】祂忽然出現在棺材裡,拉過鶯時的手,一筆一劃的問。

鶯時驚了一下,緩了一下呼吸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不過,飯還能挑嗎?

“額,魚香肉絲蓋飯?”她試探著說。

祂又等了一會兒,才發現鶯時似乎不準備要彆的了,頓時不滿的說,【隻有這些,這怎麼夠,一餐最起碼要十二道菜,四樣飯食,四樣湯食,四樣果子才行。】

微微皺眉,祂仔細打量著鶯時,她這些年就是這樣吃飯的嗎?

他這次寫的有些快,鶯時絲毫不敢分心才連猜帶蒙弄明白他的意思,而後忍不住眨了眨眼。

不至於吧,她就一個人,而且——

能不能找到還不一定吧?

“隨便就好。”鶯時最後說。

【吾來安排。】定定的看了鶯時一會兒,祂一臉拿你沒辦法的表情說。

鶯時看著祂離開,靠在棺壁上歎了口氣,無奈的笑了笑。

祂先說了鶯時的要求,然後又交代了自己的要求。

女蘿沒有問題,應諾後就又飄了出去。

祂轉身,又回了棺槨。

“我可以出去看看嗎?”鶯時一直注意著他的動靜,看見他的人影後立即說。

祂臉上有些不願意。

“這裡麵我不習慣。”鶯時微微皺眉,輕輕歎了口氣。

祂想了想伸出手。

鶯時心裡一喜站起身,祂笑著伸出手,鶯時下意識把手搭上去,整個人頓時輕飄飄的,跟著就穩穩的站在了地上。

明明隻搭上去了指尖,但她整個人好像一瞬間變成了一張紙一樣,連姿勢都不需要變,僵屍就穩穩的扶著她出來了。

鶯時頓時有些默然,發現自己對這些非人類的神奇還是想的太單薄了。

祂沒有放開鶯時的手,反而牢牢的握住。

鶯時抽了抽沒抽動,選擇放棄了掙紮,抬頭看見僵屍一直專注的看著她,發現她抬頭,立即燦爛的笑起來。

她頓了頓,也笑了笑,然後默默感受了一下四肢上的鎖鏈提醒自己。

醒醒啊鶯時,眼前的不是小奶狗,他是扮豬吃老虎的大老虎!!!

“這是你以前的寢殿嗎?”鶯時扭過頭,看向這處大殿。

這個地方一眼就能看出是休息用的寢殿,起居物事一應俱全,帳幔垂落,珠簾隔斷,雍容奢華,布局卻十分舒適,看的出來原主人精於享受。

祂抬起她的手,寫【對。】

說起這個,祂又來了興致,拉著鶯時一一看過祂曾經的寢殿,將所有布置,拜見,事物的來曆全都和鶯時說一遍。

祂不能說話,隻能寫字,鶯時隻好壓下無奈,專心的感受著落在掌心的筆觸。

女蘿飄出陵墓,就近找了個人問了問,然後去了最近的飯店,要了一大桌子最好的菜,帶著人小心翼翼的送回了陵墓。

鶯時正在看著牆上的壁畫,忽然就問到了一股飯菜香,下意識轉頭,就看見殿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大餐桌,一眾穿著暗紅色衣裙的女……人?恭敬跪在地上。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長這麼大,除了看電視,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在她麵前下跪。

祂眸光一冷,撇了眼女蘿等魂。

女蘿渾身一僵,知道王這是不喜她們驚到了王後。

鶯時發現了這一幕,心裡暗道僵屍果然不是表現出來的這樣溫柔。

“好香,是飯嗎?我更餓了。”她輕聲開口。

祂這才收回眼神,女蘿等魂死裡逃生,忙起身擺好餐桌,又放好凳子。

鶯時看的輕吸了一口氣,這些女鬼,不止是飯,竟然連著餐桌餐椅都帶回來了。

飯店的人還好吧?

【吃。】發現她在走神,祂拉了拉她的手,在她掌心寫到。

“謝謝。”鶯時回神,先道了謝,過去坐下,正要吃,就發現一眾女鬼蹲著水盆毛巾等東西過來,在她身邊跪下。

鶯時又是一僵。

“可以不讓她們下跪嗎?現在已經很少有人這樣做了,我不習慣。”知道和這些鬼說沒用,她看向僵屍。

為什麼不習慣?

祂想,但是也不在意這點小事,朝著鶯時笑起。

一眾女鬼立即站起身。

“把盆放下我自己洗就好。”鶯時又說。

祂搖了搖頭,自己上前拉著鶯時的手放在盆裡,動作小心翼翼的幫她洗。

“彆,”鶯時試圖拒絕,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僵屍把她的手洗乾淨,然後還用帕子給她擦乾。

鶯時有些走神,看著僵屍低頭時溫順的眉眼。

此情此景,若是不知道的人見了,怕是要感慨一聲賢良淑德。若是不說,誰能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個僵屍呢。

放下帕子,祂又對鶯時笑起,在她身邊坐下。

一眾女鬼悄然退下。

祂拿起筷子,為鶯時夾了菜,對著她笑。

鶯時吸了口氣,動了動手腕,聽見鎖鏈叮當,再次提醒自己,這這隻是僵屍的表象。

是表象!

她不能被迷惑了。

鶯時低頭認真的吃起了飯,這一桌一如僵屍所說,菜,主食,湯,水果俱全。

一張大概二十人的大桌子,現在就她們倆。

吃了一會兒,鶯時總算吃完了。

祂有些不滿,拉過她的手寫到,【太少了。】

“可是我吃飽了。”鶯時說,又問,“外麵是不是還有人?”

她說著,看向被帳幔掩住的木廊,她來之前看過了,後麵是一片模糊,根本走不過去。

老師他們現在還好嗎?

祂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是我的老師,可不可以讓他們離開?”鎖鏈都綁上了,鶯時看出僵屍怕是不準備放她走。

既然如此,那就先把老師他們救出去。

祂又玩起了鶯時的手,聞言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鶯時心裡頓時一喜。

“真的嗎?”她確定似的又問一句,一臉驚喜的看著祂。

祂被看的心裡忍不住跳了跳,很是愉悅,就揮了揮手。

又是一陣叮鈴聲。

這是今天第二次鈴鐺響,雖然第一次響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生,但這一次依舊沒人敢掉以輕心。

這些將他們堵在這裡的甲士和石俑都太詭異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石俑臉上的笑容竟然在變大,連著原本恭敬的手勢也變成雙手合十,似乎在慶祝著什麼一樣。

鶯時又一次看到了那些女鬼,剛才匆匆之中來不及細看,這次終於發現,打頭的兩個女鬼雖然一樣穿著暗紅色的衣服,但是衣襟和袖口卻繡著淺淺的紋路,昭示著她們身份的不同。

祂吩咐一句,發現鶯時在看她們,才想起忙對她笑了笑,拉了拉她的手,指了左邊,在她掌心寫下女蘿,右側則是女苕。

“女蘿,女苕,是她們的名字?”鶯時試探著說,女鬼們頓時全都低下頭,拜伏的更深。

祂點了點頭,輕揮衣袖,女鬼們立即起身退了出去。

外麵的大殿,從鈴聲響起後,陳教授等人就提起了心。

雖然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但是所有人心裡都緊著神,越發的警惕。

他們都明白,這鈴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響起。

隻是,他們還沒有發現原因罷了。

不多時,整齊的聲音響起,他們立即看去,震驚的發現,守在門口的甲士都退向了兩邊。

眾人心中一驚,下意識以為是要有更厲害的東西出來了。

但等了好一會兒,卻根本沒人出現。倒是殿裡,一眾石俑開始上前。

“她們,好像是要趕我們出去?”有人猜測的說。

眾人吸了口氣,對視一眼,一個士兵就準備上前,但那些盜墓賊卻比他們動作更快,直接跑了過去。

領頭的人打了個手勢,士兵頓時止住腳步,發現那些盜墓賊都安然無恙的出去後,才組織了人排成隊迅速離開。

“老大,你就不怕那些甲士們翻臉嗎?”盜墓賊們邊跑邊說。

“怕什麼,他們要是真準備對我們動手,你覺得還用這樣?”

剛才他們不是沒試過衝出去,可不管是他們手中克製邪物的寶貝,還是那些士兵的槍械,在落到這些怪物身上的時候,都起不了絲毫作用,隻能被對方圍困在殿裡。

“那這是怎麼回事?”有人不解的問,看剛才那些怪物的動靜,分明是要生生把他們圍死在殿裡,可怎麼忽然又要放他們走了。

“大概是墓主人忽然發了善心?”老大隨口說,心裡也在思索,隻是現在不是細想的時候,就壓了下去。

“對了,你們剛剛有沒有聞到一股飯菜香?”他忽然問。

“老大你也聞見了?我還以為是我餓暈頭了。”有人立即接道,其他人也開始附和。

一群人悶頭直衝,終於出了陵墓,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被人給按住了。

沒多久,陳教授等人也順利的出來,留守在臨時營地的人頓時都鬆了口氣。

“自從發現你們的信號消失之後,我們就準備進去搜索,可連墓門我們都進不去,就好像就不知名的存在擋住了我們一樣。”

“我們已經給異調局遞了信,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對方就能趕到。”

看見眾人出來,立即有人上前說了吩咐,然後轉而開始問他們的遭遇。

“讓他們快,讓異調局的人快來,鶯時還在裡麵。”陳教授心心念念著消失的鶯時。

在場的人默了一下,才有人上去安慰。

他們都覺得鶯時現在應該凶多吉少了,但是怕刺激到陳教授,也就沒有多說。

臨時營地,一個小時候,一群人風塵仆仆的趕到,和留守營地的士兵長官對話後,領頭的人皺起了眉。

“都出來了,但是留下了一個女孩兒?”

“有那個女孩兒的照片嗎?”說話的人是異調局的副局長,八品天師,鐘愈。

他看著麵容清秀,實則已經年過半百,隻是因為修為高深才顯得十分年輕。這些年,他經手過不少靈異事件,一聽就有發現了不對。

沒多久,鶯時的資料就送到了他手裡,而本地飯店莫名消失了一桌菜外加桌椅的消息也傳到了他這裡。

“這個女孩兒,應該是被墓主人看上了。”鐘愈猜測道。

“什麼?!”一道拔高的聲音響起,陳教授匆匆進屋,說,“你說被看上了是什麼意思?”他滿臉的不可置信。

鐘愈不急不緩的說了剛才的消息,道,“你們都說,曾經在墓裡聞到過飯菜香。”

陳教授頓時臉色鐵青。

“往好了想,那墓主人還知道給鶯時準備飯菜,看來對她不錯。”鐘愈心中轉過許多念頭,開口安慰。

但是這實在算不上安慰,陳教授的臉色眼看著更難看了。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去救鶯時。”陳教授直接問,一想著那女孩兒要在黑暗的墓裡獨自麵對鬼怪,他心裡就提著。

更彆說,他們忽然被放出來,可能就是鶯時想的辦法。

“彆急,總要先準備一下。”鐘愈說,他們一行人匆匆趕來,對精氣神都有所損耗,既然要麵對一陵墓的鬼怪,總要先養好精神才行。

休息了三個小時,天已經暗了下來。

異調局一行九個人,往陵墓走去。門輕鬆的被打開,他們走了進去,可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又灰頭土臉的出來,各個身上都帶著傷,尤其是鐘愈,身為八品天師,竟然昏迷了。

“我們進墓不久,就遇見了兩個穿著青銅鎧甲的僵屍,無比厲害,鐘天師為了掩護我們逃走,被打傷了。”

營地裡的人早在下午調走了大半,如今隻剩下軍隊和異調局的人在這裡,除此之外,隻有陳教授堅持不肯走留下了,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失魂落魄。

鐘愈看著這麼厲害的人都失敗了,那鶯時,還能救回來嗎?

異調局的人臉色更加難看,相比外行,他們更加清楚一個八品天師有多強。

天師分九品,而最強的九品,當世也不過五人,一個個有天人之能,鮮少出手,八品便已經是極強的存在,可鐘愈卻在這樣短的時間裡受了重傷,甚至昏迷不醒。

對方,會不會是九品?

而如今,誰也不知道,像那兩個青銅盔甲僵屍一樣的存在,這陵墓裡還有多少。

“我已經傳信回局裡,局長說,會請三位客卿出手。”

三位客卿,指的是被異調局供養的三位九品天師。

陵墓中,絲毫不知外麵發生的事情,鶯時吃完飯又探索了一會兒內殿,這鎖鏈分明在棺槨裡看著沒有多長,但卻好像能無限延長一樣,絲毫不束縛她的行動。

隻是,每一聲清脆的鎖鏈聲,都在提醒著她自己的處境。

“可以解開嗎?”鶯時忍不住問。

祂無辜的看著她,在她手心寫,【不可以,你會逃走。】

“我保證不逃,行嗎?”鶯時打著商量。

祂搖頭,又認真又誠懇。

【吾不信。】祂說,說罷,眨著眼睛看她,帶著些許擔憂和祈求。

鶯時一口氣頓時堵在了嗓子眼。

看他這可憐巴巴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欺負了他。

可真相卻是——

又好氣又好笑,鶯時轉過頭,作勢不理會他。

祂頓時就有些著急,抱著她一閃回了棺槨,轉身把所有自己喜歡的東西都找來,放在鶯時麵前,眼巴巴的看著她。

鶯時低下頭,不看他。

祂忙握住她的手拉了拉,開始在她掌心寫這些東西的來曆。

什麼佩之可以變聰明的玉

什麼吃了可青春不老的果子

什麼戴上就不懼水火的珠子等等等等功效神奇的東西。

鶯時不自覺的就認真記了起來,偶爾還忍不住追問。

祂抿了抿嘴角藏起那點得意,介紹的更認真了。

不知不覺,鶯時睡著了。

她勞累了一天,本來就累了,更何況這陵墓中安靜,掌心輕輕滑動帶來的細微癢意,也無形的催化了她的困意。

祂停了手,小心翼翼把鶯時攬進懷裡,專注的看著她,又去把她胸口的玉放好。

娘說過,有喜歡的人就把玉給她。

收了祂的玉,就是他的妻了。

伸手輕輕的摸了摸懷中人的臉,祂張口,試圖發出聲音——

但這很不容易,祂沉睡了太久太久,雖然按照母親的布置成功轉化為不死不滅的僵,但太久的不開口,也讓他沒辦法再隨意發出聲音。

鶯時

鶯時

鶯時

“鶯……”不知過了多久,祂終於發出了一個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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