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花枝看著自稱是賣藥郎的男子,揚起了眉毛。
這人有著一對尖尖的耳朵,容貌也妖異的不似人類,偏偏他的氣場是屬於人類的。
視覺與感知的矛盾令幸村花枝難得有點糾結,賣藥郎似是察覺到她的想法,開口說道,“我是人類哦。”
幸村花枝歪頭看了又看,實在是過於猶豫,她用靈力試圖探查一下。
哇。
自稱是賣藥郎的青年身上的氣場乾淨到近乎於無,很少有人能夠不沾染任何是非因果,童磨身上是黑紅色的孽障,產屋敷耀哉是柔和的白色光芒,而賣藥郎的氣場卻空無一物,唯一與他有牽扯的是腰間那把造型奇異的退魔劍。
真是個怪人。
幸村花枝在心裡吐槽著,但已經相信了對方大半,她嘟囔道,“不是鬼就行……”便把賣藥郎扔在原地,試圖先把不遠處那兩隻惡鬼殺掉再與他繼續攀談。
石切丸的消失令她很是不安,越來越濃的霧氣之中似乎在預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為了能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變數,她決定先把惡鬼滅殺再說。
幸村花枝的呼吸變了,脅差的刀刃染上紅色,她衝向獪嶽與魘夢,“是時候下地獄啦!”
“日之呼吸,一之型,圓舞!”
從被拉入迷霧起,這兩隻鬼就變得呆呆愣愣地,幸村花枝的刀刃輕鬆地就削掉了他們的頭顱。
“咚咚。”兩顆頭顱落到地上,沒有化為灰燼,蜂擁而來的迷霧將他們的頭顱和身體吞噬,一眨眼就找不到了。
“哎?”幸村花枝傻乎乎地舉著脅差,對麵前這幅景象十分茫然。
她這是殺死還是沒殺死惡鬼呀?
霧氣吞噬了兩隻惡鬼後又濃了幾分,幸村花枝已經看不見剛剛自稱是賣藥郎的那位青年的身影了。
絲絲縷縷的霧氣圍繞在她身邊,隨著幸村花枝的前行向兩邊分開,又戀戀不舍地想要貼上來。
一聲輕響在幸村花枝腳下響起,她低頭發現腳旁不知何時立了一隻小巧的天平,向某個方向傾斜著。從那個方向,賣藥郎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來,“這邊。”
“哦哦。”幸村花枝撓了撓頭,撿起地上的天平,快快地跑到了賣藥郎身邊。
賣藥郎放下了背在身後的巨大藥箱,天平飛回他的身邊,在他的腳下左搖右擺。
幸村花枝小聲問道,“請問……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呀?”
“隻不過出現了物怪而已。”他安然地坐下,正拿著杵和缽細細地研磨著藥草。
反正也不知道如何應對,幸村花枝索性在賣藥郎身邊坐下,“物怪?”她問道,“什麼樣的物怪會有這麼大的陣仗?對啦,我剛剛斬下惡鬼的頭顱,他們就不見了,也不知道殺死沒死那兩隻下弦鬼。”
賣藥郎終於調完了手上的藥,這才開口為她解釋,“物怪和這些由人類轉化的惡鬼可不一樣,直白點說,是心生惡鬼。”
“人可以造出物怪,惡鬼也可以,當然......”他意有所指地說道,“存在上百年之久的付喪神,也可以。”
他把容器中磨好的藥倒入一個小巧的機關中,“嘭”地一下他的手中出現一隻顏色絢麗的紙繡球。
“至於那兩隻吃人的惡鬼......”賣藥郎將紙繡球拋出去,他們身前的迷霧稀薄了些許,勉強能夠看清周遭的事物了。賣藥郎的聲音中不知為何帶著些許笑意,“在這裡哦。”
大太刀的刀身還在鍥而不舍地輕鳴著,源源不斷的霧氣正是來自於他的自身。
那些霧氣繞過了幸村花枝和賣藥郎,緊緊地纏繞住獪嶽與魘夢的頭顱與軀乾,如夢方醒般,獪嶽的頭顱猛然睜開眼睛,他驚恐地說,“這是什麼?!好痛!”
霧氣麵對惡鬼時毫不留情,令人牙酸的“嗤嗤”聲不絕於耳,沒等獪嶽再說些什麼,他和魘夢就一同被腐蝕成一灘看不清原來是什麼的腐水。
鬼的恢複力還在頑強地與有毒的霧氣相互抵抗,那灘腐水不停地重複著生出新肉又被腐蝕的過程,“嗤嗤”的聲音不絕於耳。
幸村花枝:害怕.jpg
萬萬沒想到這霧氣還有著劇毒,她一想到自己在這霧氣中走了半天就頭皮發麻,但是又想到這霧氣是石切丸產生的,作大死的本性上線,幸村花枝迷之自信這些霧氣不會傷害到自己。
於是女孩子大著膽子去摸圍繞在她身邊的霧。
那些霧氣之前還試圖挨挨擠擠的與她隔空貼貼,見她伸手要來摸,立刻驚慌失措地退出好遠,一時間幸村花枝與賣藥郎的坐著的這片土地竟然變得乾乾淨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幸村花枝覺得賣藥郎無奈地看了自己一眼。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幸村花枝試圖撿起躺在地上的大太刀,隻是她一靠近,石切丸就消失不見了。她隻好悻悻地回到賣藥郎身邊。
賣藥郎收起了從藥箱中拿出的瓶瓶罐罐,重新站起來,“這裡是投影到現實的夢境,惡鬼的血鬼術作用在刀劍付喪神身上,發生的變化可真有趣。”
“你知道刀劍付喪神?石切丸他可不是物怪哦,要想斬殺掉我的刀,就要做好被我報複的準備。”幸村花枝用和平的語氣說出來完全不和平的內容。
“放心,隻有集齊了‘形’,‘真’,‘理’,我的退魔劍才會出鞘。”賣藥郎對幸村花枝的威脅毫不在意,還是那副滿是神秘又輕飄飄的語氣,“小姑娘,你的刀劍付喪神自然不是物怪,隻是物怪是由他生出來的。”
賣藥郎指了指頭,又指了指心臟,“你的刀劍付喪神在看什麼、在想什麼,你真的了解嗎?”
“我知道他是我的刀劍就足夠了,打探彆人的隱私是不對的。”幸村花枝垮起臉,“他是有點心理障礙啦,我也不太清楚,但不是說時間會治愈一切嗎?我以為他總有天會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