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來無事,陳氏便想起要好好教導蘇月兒禮儀。經過這些事,她也看明白了,蘇月兒被溺愛多年,性子自私涼薄,若再不把她掰過來些,將來還不知要惹出什麼禍事,到時候,丟的可是她的臉麵!
這一日,蘇月兒練走路練了兩個時辰,隻覺得全身腰酸背痛,突然聽到有人來訪,心下一喜,忙回了屋子,還美其名曰避嫌。
陳氏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孺子不可教也!
沒成想,來的人竟是王蒙,王蒙是相府的二管事,府中一應對外事務,均由他處置,此番過來,同時帶來了相爺的指令。
“夫人,相爺吩咐了,咱們相府沒道理白白要旁人傾家蕩產來養孩子,不管月姑娘的病是否還要請那位言大夫治,言大夫提到的診金和藥錢都得補給他。”
陳氏道:“我來之後,去謝過蘇家,但他們不肯要我的謝禮。言大夫那兒,若按他的說法,太多了。”
“蘇家那邊無需夫人操心,相爺自有安排。至於言大夫,相爺親自備下了謝禮,吩咐我交給海清,此事由他去辦,夫人也不必過問。”
陳氏捏緊了手心的帕子,相爺的這番吩咐,莫不是在責怪她不會辦事?
“相爺吩咐了,此番開銷,府裡出一半,三房私庫出一半。”
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的陳氏深深吸了口氣:“一切聽從相爺安排。”
王蒙到的第二天,衛海青便來了樊城,敲開了陳氏租賃的院子。
將匣子交到衛海青手裡,王蒙道:“那就麻煩你了,我就不過去了。”
衛海青略一頷首:“其實言大夫的性情很隨和,隻是為人直爽了些。”
王蒙笑道:“相爺自然是信你的,否則也不會派我來。”
衛海青也笑起來。
“此番前來,相爺讓我給你帶幾句話。”
衛海青心知這才是要緊的事,忙洗耳恭聽。
陳氏時不時便看一眼書房,心裡著實好奇王蒙要同衛海青說什麼,這兩人都是相爺身邊兒的人,隻聽從相爺的安排,她有心想要討好都不得法。
許久之後,兩人才推門而出,王蒙將衛海青送到門外,貌似不經意提道:“太夫人的壽辰快到了,記得提點雲姑娘。”
衛海青笑道:“便是忘了自己的生辰,她也不會忘了太夫人的。”
……
一連請了三天酒席,熱熱鬨鬨搬了新家,蘇大海同柳氏商量了之後,便找了蘇家大爺和裡正作證,把茅草屋還給了蘇老爺子和郭氏。
“我如今有了自個兒的宅子,總不好再霸著不放。”
蘇老爺子吹胡子瞪眼:“你這是什麼意思?要跟我一刀兩斷?”
裡正皺著眉:“蘇老三你怎麼說話呢!大海是一片好心,想著自個兒有了宅子,就把茅草屋還你,村裡頭幾個孩子得了分家的東西還會還回去的?這麼孝順上哪兒找去!”
“他要真是一片好心,要真孝順,就把他那新蓋的四合院兒拿來給我住!”
蘇大山嘟囔道:“就是,自個兒住四合院兒,把破茅草屋還給爹娘,虧你做得出來!”
蘇大海目光掃過麵前這些人,他以前怎麼就這麼傻呢?怎麼就沒看出來這些人壓根兒就沒把他當自家人看呢?這麼些年,他老老實實上交的家用,足夠蓋四合院兒了,結果分家的時候,愣是什麼都沒分!若不是他的親閨女回來,他隻怕至今還在被他們變著法兒的壓榨。
蘇家大爺一錘拐杖:“彆給臉不要臉!你是要我找族裡好好說道說道?”
蘇老爺子梗著脖子怒瞪蘇家大爺:“關你屁事!你鹹吃蘿卜淡操心!”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裡正不願意扯這些有的沒的,道:“行了行了,蘇老三,這也是你兒子,偏心也要有個度。”
蘇老爺子到:“我可不敢當他老子,他心裡也沒我這個老子!”
裡正一愣,蘇家大爺也閉了嘴,一屋子人都衝蘇大海看了過來,蘇大海隻覺得滿心厭惡,擺了擺手:“屋子就在那兒,要拿自個兒去,至於那四畝田地,等秋收之後我就還給你們。若是你們不肯,現在拿去也成,總歸也就那麼點兒口糧。”
說罷,也不管屋裡人什麼反應,蘇大海轉身就走,他怕自己再慢點兒,得忍不住要惡言相向,那就太難看了。
回了家,蘇大海同大家商量:“我想去跑趟商,回來正好趕上中秋。”
柳氏滿臉憂心:“不是說下半年才去麼?怎麼現在就要去?”
“家裡頭開銷大,得掙點兒銀錢回來才好過日子。”蘇大海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是疼惜著蘇靜雲,自個兒這麼大歲數了,知道身世都覺得傷心難過,彆說自家閨女這麼個十來歲的丫頭了,閨女吃了太多苦頭,不能再讓她擔著家裡的重擔!
“再說了,秋收過後,立秋立年就要去學堂了,也要銀子。”蘇大海說完,看著眾人沉默不語,又道:“你們放心,又不是一次兩次,不會有事的,我跟著商行的人一起走,我之前搭線讓言大夫救了商行老板的兒子,他念著我的情,前幾日才問我要不要隨他們的船一起走一趟。”
這事兒家裡人都知道,這會兒再提出來,都是蘇大海為了勸說蘇靜雲同意的。
卻不料,蘇靜雲點頭得很爽快:“爹爹想去那便去吧,家裡有我。”
蘇大海一愣:“當真?”
蘇靜雲笑道:“我想做吃食買賣,爹爹打心眼裡是不願意的,卻還是縱容了我,為我忙前跑後,如今爹爹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當然也要讚同啊!”
還不等蘇大海感動一會兒,一旁的蘇立夏忙說:“我也想去。”
柳氏罵道:“你跟著瞎摻和什麼?”
“之前也是我跟爹一起去的啊,兩個人互相有個照應。”蘇立夏振振有詞:“再說了,二妹想做吃食買賣,我得到處去看看多學學,以後才好幫二妹。”
蘇大海想揍大兒子,自個兒辛辛苦苦出去跑商是為了不讓閨女做買賣,這臭小子卻想著出去見識見識好幫閨女做買賣,莫非也不是親生的?
蘇靜雲笑道:“大哥有心了。”
見大家都有了主意,柳氏也隻好不情不願的同意了。
……
六皇子足足躺了五天,才被言明允許起床下地。
“這可是我費儘了心血才製成的藥丸,你要再敢辜負我的一片苦心,那就趁早回京等死去吧!”言明惡狠狠地威脅。
六皇子接過藥丸,毫不猶豫咽了下去。這股子乾脆利落的勁兒,多少讓言明的臉色好看了些。
“你說你,堂堂一個寵妃的獨子,把病治好了,殺回京城,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多肆意瀟灑,跟這兒玩什麼大半夜的吐血呢?要是讓你的仇人知道了,還不得樂死?”
六皇子勾了勾唇角:“言大夫教訓的是。”
言明打了個寒顫,一臉見鬼的模樣:“有事說事兒,你彆衝我笑,我瘮的慌!”
六皇子道:“一個月後,我要回京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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