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爭(1 / 2)

對著太夫人,蘇靜雲沒有隱瞞,將這些日子的事兒細細說了,又說了自己的擔憂:“到底是太子妃,我這般行事,是否不妥當?”

太夫人雖穩坐相府後院兒,不大出去走動,卻對近些時日京中發生的事了如指掌,此番見蘇靜雲確實憂心,便問道:“殿下對你可好?瑤妃對你可好?”

蘇靜雲微微紅了臉,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殿下對我很好,母妃對我也十分疼愛。”

“那就是了,他們既都疼你,自不會害了你,你聽他們的便是。”

有了太夫人的這番話,蘇靜雲才徹底放下心來,抿著唇輕輕笑了,眼底是滿滿的情意。

見她如此小女兒情態,太夫人老懷寬慰,笑容慈愛:“新婚燕爾,夫妻恩愛是好事,你與殿下好好過日子,不必理會旁人的冷言冷語,她們不過嫉妒罷了。”

“我省的,若非他人找上門來,我自不會去理會,也沒那功夫去理會。”

太夫人突然壓低了嗓音,問道:“說來,殿下的身子如何了?你們可有行房?”

這話問得直接又突然,蘇靜雲羞澀不已,卻仍是應道:“殿下這陣子在藥浴,身子比之先前好了許多,老師說最好再養上一陣子,也省得將來再多受苦。”

太夫人暗自歎了口氣,麵上卻不顯分毫,隻道:“既是言大夫所言,那應當謹遵醫囑,先養好身子要緊。”

蘇靜雲道:“我與殿下也是這般想的。”

“殿下的身子既然尚未康健,府裡也不必安置那些亂七八糟的閒人,省得無事生非。”

蘇靜雲心知太夫人指的是長公主強塞來的三位美人,便道:“先前太後和淑妃送來的都已經送走了,這三人倒是老老實實,我便暫且留在了府裡。”

太夫人淡淡道:“被人捧久了,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不過是長公主,皇子們的家事哪是她能插手的?這手伸得太長了,遲早會吃教訓,你大可不必理會她。”

“到底也是長輩,我與殿下新婚,不給幾分麵子說不過去。”

太夫人道:“我教你賢良淑德,卻也教了你持家之道。從你嫁給殿下的那日起,你就是皇家尊貴的皇子妃,是受寵皇子的嫡妃,不是誰都有資格在你麵前指手畫腳,也不是誰的麵子你都要給的!”

蘇靜雲心下微動,躬身道:“雲兒謹記祖母教誨!”

太夫人輕歎:“你啊,不要總覺得自己高攀了殿下,你可是我親手教養長大的,是從相府光明正大嫁出去的小姐,你比誰差了去?更何況,你的出身也未必就比旁人低了。”昔日蘇將軍的嫡親孫女兒,誰敢看不起她?

……

回去的路上,六皇子勾了蘇靜雲的手指,隨意問道:“同祖母說了什麼體己話?臨走都還不舍得。”

蘇靜雲道:“夫君都說了是體己話,哪能隨便說的?”

六皇子勾了勾唇角,便不再問了,又道:“相爺問我準備何時要子嗣。”

“老師千叮萬囑,一定要夫君等這兩個療程的藥浴做完,再施一個療程的針灸,待身子好了,才能考慮旁的。”話雖說得理直氣壯,白皙的頸脖卻不知不覺爬滿了紅暈,將主人的小心思泄了個乾淨。

六皇子長長哦了一聲,透出滿滿地遺憾:“難得祖父關心,竟要叫他老人家失望了。”

蘇靜雲偏過頭,隻當沒聽見,暗想祖父才不會關心這些呢!

是夜,言明偷偷問六皇子:“聽聞你被相爺嫌棄不能行房?”

六皇子看著言明臉上明晃晃的幸災樂禍,淡淡道:“相爺隻是提及了子嗣。”

“有區彆?能行房才能有子嗣。”

六皇子問:“那何時能行?”

言明涼涼道:“你現在知道急了?當初任性不聽勸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今天?”

六皇子道:“言大夫醫術高明,定有辦法。”

“沒的辦法!你身上的殘毒原本已經排儘了,但你非不願好好休養好好吃藥,弄到現在這地步,殘毒未儘,行房對你對雲兒都不好,甭想了。”

六皇子倒也不惱,隻問:“還要多久?”

“得半年差不多吧。”

六皇子頷首,他倒是不急,總歸人已經被他娶回家了,但他擔心他的小媳婦兒心急,畢竟相爺都在他麵前提到了子嗣,那太夫人定然也會問蘇靜雲。身為皇子妃,大約隻有誕下皇子才能真正安心吧。

隻是,這一回,倒是六皇子想多了,蘇靜雲還真是不心急,在她心裡,六皇子的身子比什麼都重要,孩子早晚都會有的,但調理身子的機會錯過了,可就得花費十倍百倍的功夫才能彌補,或許還彌補不了。

等從言明的院子出來,六皇子掃了眼身旁的元寶,道:“明兒讓柚青帶你去太乙書院。”

元寶頓時傻眼了,怎麼突然就要送他去書院了?

六皇子道:“是夫人與我商議過後的決定,太乙書院的院士與相爺是故交,夫人親自幫你求來的名額,好好珍惜。”

元寶瞬間猶如五雷轟頂:“夫人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