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2)

容尚卿輸給了謝煬,陸盞眠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心係容尚卿的傷勢,當晚便從自己的私庫中取了上等的靈丹妙藥,還有諸多花錢也買不來的補品,登上踏雪峰,一股腦的全給容尚卿送去。

“這株天山雪蓮產自昆侖雪巔之上,飽受日月精華滋養了千年,是我滿月之日天雪宗送來的賀禮。”陸盞眠把錦盒親自交到容尚卿手上,“師姐千萬彆忘了服用。”

容尚卿麵色淡淡:“此等貴重之物豈能收。”

“師姐,再貴重的東西都比不上你的身體重要。”陸盞眠含情脈脈的說道,“你若有恙,我寢食難安。”

容尚卿聽到這話,伸手接過錦盒:“多謝。”

陸盞眠笑了:“你我之間不必說謝。”

“錦薇她……”容尚卿欲言又止。

陸盞眠急了:“師姐。”

“錦薇她是個可憐的女孩兒,你要好好待她。”

陸盞眠感到一陣無力:“師姐如此聰慧,我究竟心係何人,師姐應該了然於心吧?”

容尚卿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含糊不清的說道:“時也命也,造化弄人。”

這八個字把陸盞眠弄得暈頭轉向,輾轉反側,想來想去也不敢確定容尚卿的意思。

三日後,踏雪峰早課。

杜楠無意間提起陸盞眠跟錦薇的婚事來,清洆真人說道:“婚期推遲了。”

“為什麼?”杜楠詫異。

清洆真人放下幾尺厚的門規戒律,說道:“魔界那邊內亂,夜宮爭權奪勢,罪獄群龍無首,掩月樓試圖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死靈海一帶魔修霍亂,民不聊生,再加上……這種多事之秋太上仙門卻熱熱鬨鬨的籌備婚禮,確實不妥。”

謝煬:“這些是陸安魂跟掌門說的?”

清洆真人笑了:“呦,小謝兒,你咋知道?”

謝煬直白的說:“他不喜歡錦薇。”

所以想方設法的逃避婚禮。

清洆真人點頭道:“是,陸盞眠跟他爹聊了兩個時辰,出來之後掌門師兄就把我們幾個長老叫過去,說婚期推遲,先解決死靈海的事情要緊。”

陸盞眠本人當然不想僅限於死靈海,他倒是想等天下太平,最好把夜宮和罪獄全解決了再談婚論嫁。

但是陸皎不許,人家錦薇畢竟是個女兒家,跟陸盞眠那個啥了的事情早已在修仙界傳開,有了肌膚之親卻遲遲不給人家名分,這確實不好。

陸盞眠儘自己所能將婚期推遲一年已經很不容易了,這一年的時間足夠他思考對策的。

謝煬問:“師父,死靈海有何難題?”

提起這個,清洆真人麵色沉重道:“天雪宗的弟子被抓了。”

周羽棠的鳥耳朵支棱起來。

來了,死靈海副本它來了!

原著中又一**劇情來了!

杜楠大吃一驚:“那不是尹求索的家嗎?”

“是啊。”清洆真人道,“總共十三名弟子被抓,天雪宗正想方設法的趕去營救。”

這種時候籌備婚禮確實不像話。

清洆真人:“罪獄的總舵就建在死靈海,此去死靈海勢必要跟罪獄的魔修交鋒,天雪宗有難,太上仙門豈會置之不理?”

杜楠緊張的吞咽口水,仙魔兩道終於要正麵開戰了嗎?

太上仙門不會置之不理,金蟬子和聽闕閣又豈會不聞不問?

仙道四大門派將齊聚死靈海,眼見罪獄四麵受敵,夜宮和掩月樓又豈會隔岸觀火?

雖然魔界三個門派互相不對付,但畢竟都是魔修,到底是同氣連枝的,麵對外敵,當然將炮台一致對外了。

杜楠越想越緊張,連灌兩口熱茶。

周羽棠淡定的一比。

放心,打不起來的!

清洆真人說:“此次營救是暗訪。”

周羽棠翅膀一攤,看吧!

容尚卿心領意會:“若明爭,勢必生靈塗炭,毀掉的可不止死靈海一處孤島,方圓千裡皆會遭受牽連。”

清洆真人:“沒錯。”

杜楠:“所以此次目的隻為營救,而非直接開打?”

*

“為什麼不開打啊!去都去了,就該一鼓作氣端了罪獄老巢!趁著魔界四分五裂、趁著罪獄群龍無首之際把他們弄死,多麼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同一時間,脾氣暴躁的尹喻在淩雲峰嚷嚷起來。

陸皎看他一眼,尹喻被師尊的氣勢所壓,不甘心的閉嘴,坐下。

江小楓小聲勸道:“尹師兄,我知道你家裡人被魔修抓了,你很著急,但眼下形勢複雜,不可意氣用事。”

尹喻咬了咬牙。

陸皎沉聲道:“天雪宗派了弟子秘密潛入死靈海,太上仙門不可袖手旁觀。”

尹喻急得跳起來:“師尊,我要去!”

“你坐下。”

尹喻不得不聽話。

陸皎:“為師已經決定好了,本門早有規矩,拜入師門滿一年者需要下山曆練三個月,從中挑選幾個能獨當一麵的前往死靈海,此次七峰會武的前三甲也一並前往。”

前三甲?

第四名的尹喻又急了:“師尊!”

陸皎皺眉:“你啊你,脾氣如此急躁,為師怎放心讓你去死靈海?”

“師尊,我……”尹喻咬緊嘴唇,舌尖嘗到一絲腥甜。

江小楓起身說情:“師尊,尹師兄身為少宗主,確實不便缺席。”

陸皎翻了個白眼:“為師何曾說過不讓尹喻去了?”

江小楓一愣,尹喻喜出望外:“師尊,多謝師尊!”

晚些時候,陸皎叫來浦陽和清洆一起商量此事,最終敲定了人選。

三甲是必須去的,謝煬、容尚卿、陸盞眠。

入門滿一年的新弟子中,表現突出者有尹喻、江小楓、以及雖然天賦平平,但勤能補拙異常刻苦的杜楠。

另外再加上浦陽真人的弟子和蒼鶴真人的弟子,由浦陽真人帶領著,總共十一個人前往死靈海。

一口氣“搭進去”三個徒弟,可把清洆真人心疼壞了,臨走前摟著三個寶貝弟子眼淚吧差的,羅裡吧嗦交代各種注意事項。

等從太上仙門出發,天都黑了。

周羽棠這回沒有跟著謝煬飛,而是躲進謝煬的袖子裡睡覺。

此次征途可謂艱辛至極,他得養精蓄銳,以最佳狀態麵對。

作為原著的**劇情之一,死靈海便是主角們跟魔修的第一次正麵交鋒,從最開始的秘密潛入玩地下黨碟中諜,到後來浮出水麵正麵開打,營救人質,驚動罪獄,雙方開撕,可謂驚心動魄,九死一生。

作為悲情女主的江小楓,不是在受虐就是在受虐的路上。她跟隨同門潛入魔窟救人,結果男主送的玉墜不小心掉了,她又折返回去撿,落得一身傷病。

後來罪獄被驚動,千裡追殺主角小分隊,各種陰差陽錯的複雜劇情之後,江小楓被罪獄的聖物“七宗卷”侵體,正逢男主陸盞眠被重傷,瀕死之際,江小楓不顧身中“七宗卷”氣血逆流的痛苦,愣是耗儘自身修為拯救陸盞眠。

然後陸盞眠活了,江小楓被罪獄抓走了。

罪獄各種折磨她,大刑侍候,什麼陰毒的招數都使出來了,隻為將聖物從她體內逼出來。

足足折磨了半年,江小楓在男配尹喻、男配溫知新和反派謝煬的解救下逃出生天,千瘡百孔的她回到師門,卻看見陸盞眠正跟容尚卿拜堂成婚。

讀者直呼敲你媽。

病友為周羽棠狂按呼叫鈴。

好了。

原著是原著,現實是現實,現實的江小楓可不會再管陸盞眠死活了。

以上劇情,大概率不會實現。

周羽棠放心的睡了個安穩覺,等醒來之時,他們已經走出太上仙門很遠了。

既然是秘密潛入,自然不能再身著太上仙門弟子服招搖過市,一行人穿著私服,分彆偽裝成不同的身份進入死靈海。

江小楓和杜楠假扮投奔親戚的姐弟,陸盞眠和容尚卿假扮行走江湖的俠侶,尹喻和謝煬裝成逃難的文弱書生,其餘弟子跟隨浦陽真人假扮走方的郎中。

當然,也不算是假冒偽劣,浦陽真人本身就是醫修。

這裡麵最開心的莫過於陸盞眠了,假借偽裝為名占儘了容尚卿的便宜,一口一個娘子夫人的,聽得浦陽真人直搖頭。

進入城池,一行人分開住下,互相裝不認識。

謝煬一身玄色長衫,墨發玉冠,眉宇間的英氣被他勉強斂去,目光儘量平逸,麵色保持一貫的清冷,愣是讓他憋出些許溫潤儒雅的氣質來。

反觀尹喻,為裝窮酸書生無法穿金戴銀,這讓一向奢侈鋪張的少宗主渾身不自在。再加上他的天然氣場囂張跋扈,往那一站不像個文弱書生,反倒有點像罪獄跑出來的魔修。

江小楓看不下去了:“尹師兄,你偽裝的身份可是懷才不遇的文弱書生,要病態一點,頹廢一點。”

“啊?”英氣煥發的尹少宗主從不知“病態和頹廢”二詞怎麼寫,他發動腦筋琢磨琢磨,虛偽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嘔,這樣?”

“……”江小楓,“讓你裝病弱,不是讓你裝肺癆。”

容尚卿:“向謝師弟學習。”

尹喻朝謝煬看去,悟了。

他斂起表情,深沉的走過去,深沉的坐到椅子上,深沉的端起茶杯,深沉的抿了口清茶,一語不發,望著窗外出神。

眾人:“……”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東施效顰吧!

住進客棧,店小二為他們燒熱水,並贈送一桌免費的晚餐。

“死靈海可是魔界的地盤,二位公子是讀書人,怎麼跑這兒來了?”

“我們,我們想去,咳咳咳咳咳……我們其實想去罪獄,咳咳咳咳咳咳嘔——”尹喻上氣不接下氣,差點厥過去。

謝煬:“……”

店小二嚇得趕緊給客人倒茶。

謝煬嘴角抽搐,強忍搭檔的腦殘,說道:“實不相瞞,我這位兄弟纏綿病榻多年,恐時日無多,之所以千山萬水到死靈海,也是聽聞罪獄的總舵建立在此,想登門求藥。若罪獄能施恩救我兄弟,我二人便留下來效力,以報救命之恩。”

“原來是這樣啊!”店小二笑著說了些“吉人自有天相”的吉祥話,然後環顧左右,小聲說道,“我看二位公子也是不容易,你們與其去求魔修,倒不如去求地仙救命了。”

藏在謝煬袖子裡的周羽棠一愣。

靠,差點忘了,死靈海有熟人!

“地仙?”謝煬也反應過來了,但假裝不知道,稀裡糊塗的問,“什麼地仙?”

“丹妍地仙啊。”店小二說,“原身是隻梅花鹿,修行了千年呢!地仙懸壺濟世,菩薩心腸,死靈海是魔修的地盤,隔三差五就有魔修鬥法,多虧地仙照顧我們這些凡夫俗子。”

“這兒這麼亂,你們為何不走?”隔壁桌的陸盞眠問道。

店小二歎了口氣:“嗐,拖家帶口的,怎麼走啊!這地方再破也是我的故土啊!就樓上那倆姐弟,不也是走投無路來死靈海投奔親戚麼,這人呐都不容易,但凡有點出路,誰還樂意在魔界地盤討生活呢!”

“倒也是。”陸盞眠不以為意的應著,拿筷子夾菜給容尚卿,“夫人,多吃些。”

容尚卿瞥他一眼,未動聲色。

外麵下起了大雨。魔界的氣候一貫如此,彆說四季了,就連一早一晚的天氣都不固定,往往早起熱死人,到了夜間滴水成冰,前一刻豔陽高照,下一秒傾盆暴雨。

店小二早就習慣了,著手關門關窗,並在店掌櫃的授意下拿打烊的牌子掛出去。

店小二前腳關門,後腳就有人敲門,聽聲音還挺急的。

謝煬等人目光變換,警惕的望向門外。

房門大開,一個身穿布衣的小年輕竄了進來——抱頭鼠竄的竄。

他也真是狼狽,被暴雨澆成了落湯雞,甚至不知在哪兒摔了跟頭,身上全是淤泥,手裡提的東西也濕透了,他哭喪著臉說:“我的碧螺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