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1 / 2)

少年抬起瑰麗無雙的小臉,理直氣壯道∶我是主人那邊的呀!

墨衣∶.

姬如霜急忙幫腔∶宮主息怒,小鳳凰年幼不懂事。

然後,她擺出一副大姐姐的模樣語重心長道∶小鳳凰,那你主人是哪邊的?

你主人是夜宮這邊的,也就是宮主墨衣的手下,所以勒,你要聽話哦小鳳凰。

周羽棠∶主人是自己這邊的,不屈居於任何人之下。

姬如霜∶……累了,毀滅吧!

墨衣反倒冷笑一聲∶鳳凰非梧桐不棲,非竹實不食,非醴泉不飲,生來冷豔孤傲清貴,無妨。不等周羽棠揣測這小魔頭的意思,墨衣就說道∶本座知道你跟尹求索關係不菲,你不想他死,也好,他若直接死了,本座的樂趣就沒了。你若是有眼淚,儘管用吧!@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周羽棠脫口而出∶你還要自殘?

墨衣再次擺出那副天真無邪的笑容來。

靠!

墨衣要是沒完沒了的自殘,他小鳳凰就算哭瞎了也吊不住尹喻的命,畢竟眼淚是有限的啊!

姬如霜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很快,遠處的幾座峰巒就傳來刀劍相碰的打鬥聲,還有此起彼伏的廝殺聲。

是夜宮魔修闖進來了!

沒有天罡劍陣,夜宮大軍侵占天雪宗易如反掌!

至於那外圍的昆侖幻境,在謝煬眼中根本是形同虛設,破解之法早就白紙黑字寫出來了!

魔修大軍如入無人之境,很快就攻了過來,朱狗剩衝出人群直奔周羽棠而去,見到恩公好端端的點傷沒受,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又領著黃鸝鳥去謝煬身前,畢恭畢敬的躬身叫人∶小的見過聖使。

仙魔混戰,刀劍亂舞。

浦陽真人連續斬殺三個魔修,飛身趕到清泳身邊,清泳看向謝煬,謝煬眉頭輕鎖,略有猶豫。

清泳寬慰道∶伶霄,我跟你浦陽師叔聯手,不會有事的。

大敵當前,根本沒有多餘時間讓他瞻前顧後。謝煬微點頭,將事先藏起來的天罡劍符丟給浦陽真人。

浦陽真人一把接住,朝遠處跌跌撞撞摔過來的天雪宗長老拋去∶快啟動創陣!

長老猝不及防,楞了一下才手忙腳亂的接住,眼下形勢危急也來不及多問,忙集結另外兩個長老啟動劍陣。

清拯沉聲道∶伶霄。

謝煬壓下胸中滿溢的糾結,從丹府內取出畫中仙。

清泳微微一笑∶好孩子。清泳飛身上空,雙手結印施法,將金丹內的靈力儘數釋放!

趕來支援的浦陽真人沒想到清泳一個人就啟動畫中仙了∶掌門師兄!

畫中仙乃千裡畫廊至寶,,極度耗損修為,若非獨霸一方的大能,幾乎就是同歸於儘的招數!即便是清涵這樣的級彆,就算不金丹爆裂灰飛煙滅,也免不得靈力衰竭成為廢人。

畫中仙一經啟動,根本容不得人插手。墨衣心中暗道不好,想躲,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道煞白的光芒籠罩九霄,覆蓋天地,白茫茫一片,無瑕乾淨。

謝煬再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個渾身浴血的男修士。

根據眉間相似之處,謝煬大概認了出來,這應該是墨衣和尹空城的父親,尹亭。

畫中仙的攻擊目標不是他,所以他保留記憶和清醒的神智。反之,那個深受其害的尹空訣就混沌不清了。

此時的尹空訣,外表模樣看著十四五歲,是個體格相對單薄的少年。他左手拿著破冰盞,右手染血,麵對自己親手誅殺的父親,他麵帶瘋狂的獰笑,宛如地獄惡鬼般的狠狠踐踏屍首,直到尹亭的屍身破爛不堪才算完。

清泳對謝煬做了特殊處理,因此尹空訣看不見他。

瞧尹空訣的模樣,應當是大難不死,手刃生父給自己報仇,嫁衣還未練成,宮主也沒當上,更沒有結出命脈,一切的時機都剛剛好。

謝煬不能貿然出手,如果尹空訣突然醒來,那麼遭遇的會是自己。再者,就算他現在一掌將全無防備的尹空訣拍死那也沒用,人家是不死之身,替死鬼要多少有多少,自己在加入夜宮之時也被迫喝了神秘之物,自己也是替死鬼之中的一員。

謝煬跟著尹空訣來到一處空曠之地,尹空訣坐在河邊洗了洗手,然後盤膝打坐,一坐就是七天。

七天後,尹空訣轉醒過來,唇角勾起一抹瘋狂的笑,他開始修習魔道,效仿妖修吸□□元來助長修為。豈料他急功近利,求速成,一不小心走火入魔,疼的滿地打滾恨不得給自己天靈蓋來一下以作解脫。好不容易熬過去了,他好了傷疤忘了疼,繼續以此法修煉,結果第二次走火入魔,他的痛苦增加一倍,他一邊忍痛,一邊反複在地下用匕首刻字,一遍一遍寫著尹空城這個大仇人的名字,寫著天雪宗這個畢生怨恨之地。

原本,他也該是養尊處優、不愁吃喝、在萬人的恭敬和寵愛下長大的少爺。可現在呢?

風餐露宿,在昏暗醃媵的角落裡苦苦求生,忍受著千刀萬剮的地獄折磨。而那個所謂親哥哥呢?

正在用從自己這裡偷去的命,享受著天雪宗少爺的身份,享受著眾星捧月的光芒,享受著綾羅綢緞錦衣玉食。

憑什麼!

以仇恨化作動力,不斷的修煉,迎來了第三次走火入魔。

這一次,他的身體遭到了切實的打擊,骨骼逆向生長,從十八歲的青年人變成了八歲的孩童。不過這也值得,因為他追求的目標終於達成了,他練就了嫁衣,成為了不死之身。

他改名換姓,宰了夜宮宮主,自己坐上這個至高無上的位子。

嫁衣越用越順手,他乾脆將自己的親信全部種下嫁衣,替死鬼誰嫌多呢?

官主。姬如霜跪在尹空訣腳下,我見猶憐的杏花眸染著水色,身體因恐懼而微微發抖,明明想哭,卻拚命忍著不敢哭,求宮主放過如霜的胞妹,求官主大發慈悲,如霜感念官主大恩,一定為官主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尹空訣甜甜一笑∶如霜姐姐,這話從何說起啊?我既沒有軟禁你胞妹,也沒有派人對你胞妹不利,談何放過二字?

宮主。姬如霜絕望的咬住嘴唇,拚命遏製眼淚的流出。

隻要你聽話,好好的為本座效力,當個合格的替死鬼,你的胞妹自會安然無恙,否則…….尹空訣笑出兩個可愛的酒窩,你知道後果的。

姬如霜絕望的垮下肩膀,雙手用力摳著冰涼的地磚,直到摳出五個指窟窿還渾然不覺。她根本不敢反抗,也無從反抗。

怎麼做?殺了尹空訣嗎?

開什麼玩笑,且不說尹空訣有一群替死鬼,早已是閻王都不收的不死之身。就算給她姬如霜機會那又怎樣,實力差距太大了,她根本就不是尹空訣的對手。

她隻能永永遠遠的做尹空訣的工具,一個在外風光無量、實則卑微又可憐的傀儡。

尹空訣享受這種感覺,這是當權者的爽感,掌控彆人生死的能力實在叫人上癮。

他突然不覺得遺憾也不那麼怨天尤人了,因為就算他沒有被改命,依舊是天雪宗的少宗主,但仙道臭規矩太多,整天把嚴於律己寬以待人掛在嘴邊,這個不許那個不讓,即便是天雪宗也不能免俗,哪有做魔界之主自由暢快?

少宗主不能隨性而為,不能看誰不順眼就宰了誰。

但是宮主可以。魔尊可以。

尹空訣望著殿外院中存活數千年之久的參天古樹,它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莊周夢蝶。

一個念頭浮上心頭,尹空訣桀桀一笑,他指間撚了一縷魔息,輕輕扯斷自己一根頭發,將其埋入樹根。

莊周夢蝶!

謝煬瞳孔緊縮,指尖因極度的興奮而微微發顫。

墨衣的命脈所在居然就在莊周夢蝶樹裡,那麼明易晃a口裸,幾乎每天都有魔修經過,每個月都采摘其葉子和果實製藥!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都會以為墨衣將命脈藏在相隔萬水千山的天涯海角,至少不會在魔界內!或許在仙界,或許在凡間,又或許是在環境極其惡劣的十八蠻荒——當真是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知道了命脈所在,想結果墨衣的性命就不再是天方夜譚了。隻是,不解決掉嫁衣,一切都是空想。

簡單來說,嫁衣是他的盾牌,而命脈是他的血肉,連盾牌都擊穿不了,談何一刀捅進血肉。

謝煬染著寒意的眸子落去彆處,正欲離開畫中仙的他心中毫無來由的一慌,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頭朝墨衣看去——八歲小男孩的視線剛好落了過來,漆黑清澈的一雙瞳孔倒映出謝煬驚愕的麵容。

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