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1 / 2)

秦瑜吃過餛飩回家,兩個小朋友去燒洗澡水,婆媳倆給她在縫被子,她到樓下把傅家送來的東西歸置一下,聽見一聲叫喚,她最近,連忙奔跑出去,見東側原本跟傅家相通的小路牆角,傅嘉樹正在蹲在那裡。

秦瑜跑過去,傅太太今天早上派人搬過來一盆仙人掌,有半人高,說仙人掌帶刺壓邪,家裡麵陰的地方得擺上一盆。有沒有驅邪秦瑜是不知道,不過這會兒那些刺……唉……

她問:“你這是?”

疼一點真的不要緊,關鍵是被自己喜歡的人,看到這麼狼狽的時刻,傅嘉樹恨死自己發懶,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翻牆,他嘴犟:“我沒事。”

“先進去再說。”

傅嘉樹見她強忍住笑,給自己找補:“原來這裡是條鵝卵石小路,是有門的,我忘記了已經砌起來了,我……”

傅嘉樹心中一千種理由,越補發現越不對勁,最後用了最簡單明了的:“我懶!”

“好吧!”

見昏黃的燈光下,秦瑜見他還不忘記撿起地上的一張報紙:“這是什麼?”

“進去你自己看。”

秦瑜跟他一起走上露天樓梯,去二樓客廳,傅嘉樹褲腿上紮了不少仙人掌的刺,隨著褲腿的擺動紮到小腿上,刺疼刺疼的。

秦瑜見他皺眉:“怎麼了?”

“先進去再說。”

進了客廳,傅嘉樹把報紙給秦瑜,一屁股坐在三人沙發上,把腿抬起來,低頭仔細找褲腿上的仙人掌刺。

秦瑜看那張已經發皺且破了的報紙,聽他問:“你要跟我說什麼?”

“還能是什麼?不就是報紙上說的這檔子事兒。”秦瑜放下報紙,“看賽馬的時候,我見到了胡家二公子和他的太太。”

傅嘉樹停止拔刺,抬頭看她。

“你不是要去相親嗎?我就預熱了一下。”

“預熱什麼?”

“為了舞會預熱了一下,你若是還有意娶胡家四小姐,我們還有機會刹車。隻要去了可就刹不住了。”秦瑜提醒他。

“怎麼可能?我絕對不會娶她。”傅嘉樹頭都沒抬,繼續認真拔刺。

秦瑜坐在單人沙發上:“宋舒彥今天指天誓日說,哪怕他的原配有能力,也絕對不會讓他回頭。你想想他要是知道我是他原配,他會不會拍青大腿。所以話不要說得太滿,指不定你與那位四小姐相處之後,非她不娶呢?”

一根刺紮進傅嘉樹的手指,他嘶地倒抽氣,抬頭橫了她一眼:“有病。”

素芬婆媳從樓上下來,素芬說:“小姐,床已經鋪好了。”

“行,你們到樓下去吧!”

“好。”

等婆媳倆走了,傅嘉樹問她:“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仔細說給我聽。”

“也沒什麼,就是……”秦瑜把遇見胡家夫妻,跟那位胡太太說的話,告訴了傅嘉樹,她納悶,“我之前與胡太太素不相識,她這種態度實在讓我很莫名。”

傅嘉樹揉著他的褲管,確認上麵已經沒刺了,說:“沈寶鳳挺清高的,而且她還是沈太太親生的,看不起各位姨太太,也看不起姨太太生的那些兄弟姊妹。不過她的清高挺虛偽,逼死原配,有她一份功勞。”

同樣是年輕男子,秦瑜發現自己跟傅嘉樹聊天,哪怕是第一次見麵他們都很輕鬆,而跟宋舒彥聊天就很煩人。

秦瑜跟他說後續:“所以當沈寶鳳那麼說之後,我就告訴她我不可能遊走於你和宋舒彥之間,宋舒彥立刻接話說,我和你隻是工作上的關係,把你排除了,所以不叫遊走。而我給她的解釋是,因為我不會看上有婦之夫,把他排除了。”

“哈哈哈!”傅嘉樹高興地大笑,“你說這話的時候,舒彥兄是什麼表情?”

“神經病,盯著他看做什麼?就是胡太太表情很豐富,大約是針戳到她心上了。”秦瑜看傅嘉樹笑得歡快,“我發現你表情很豐富,幸災樂禍成這樣。你可真是好兄弟!”

傅嘉樹聽她這麼說,想要收住笑容,卻屢屢失敗:“控製不住,見諒!見諒!”

隻是他拔刺的時候又笑又皺眉,秦瑜都忍不住想笑:“賽後,他約我和咖啡了。”

聽見喝咖啡,傅嘉樹原本歪歪扭扭的身體立馬坐正:“然後呢?”

“然後他跟說了一番肺腑之言。”

傅嘉樹更是集中精神看秦瑜:“什麼肺腑之言?”

“一個是讓我跟達美的考夫曼先生保持距離。”秦瑜把今天遇到考夫曼的事告訴傅嘉樹,“我想把手裡的金條存單從H銀行轉到達美。”

“達美確實是遇到危機了。你把錢轉到他們那裡是不是有點冒險?”

“怎麼說呢?可能是直覺吧!我認為達美應該可以渡過難關,想和他們結個善緣。一旦世道變壞,他們那裡也是一條路。”秦瑜想為自己留條後路。

“你怎麼天天擔心這些,世道壞,還能壞到哪裡去?這都壞了多少年了。”

秦瑜把手裡的報紙往傅嘉樹扔去:“危機感啊!危機感!”

傅嘉樹接住報紙:“除了這個呢?”

“然後,他再次嚴肅地告訴我,你不得不娶胡四小姐的理由。告訴我,做你的外室會如何淒慘,而做他的姨太太會是令人驕傲的一個身份。”秦瑜歎了一口氣,“得虧我涵養到家,也幸虧還有印花機要賣,所以我控製住我自己,沒有一杯咖啡潑在他的臉上。”

傅嘉樹拍沙發:“為什麼不潑?你潑,我向你保證潑了他還是會買印花機的。”

“不過,後來我問了他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

“什麼問題?”

“我建議他推己及人,若是他的太太,現在出去跟彆的男人談情說愛,在婚姻期間之內懷上了彆的男人的孩子,他是不是會樂樂嗬嗬地接受。”秦瑜聳肩。

“他怎麼說?”

“他愕然之後,告訴我男人和女人不同。”

聽到這裡,傅嘉樹為宋舒彥哀歎,這人是怎麼做到每一步都踩在秦瑜厭惡的點上?

秦瑜繼續說她跟宋舒彥的對話,傅嘉樹聽到她問宋舒彥會不會回頭,宋舒彥一口咬定不回頭,傅嘉樹說:“我們要相信他君子一諾。”

秦瑜等他樂完了,正色跟他說:“請你幫個忙!”

“互相幫忙。你說!”

“他要是跟你聊,你引導他往我不想做姨太太的方向走,讓他能早點跟我離婚。可以嗎?”秦瑜看著他,“咱們這樣有點兒狼狽為奸哈?”

傅嘉樹靠在沙發上:“也不能這麼說吧?咱們是在為女性爭取自由、平等的權利!對吧?”

“你跟宋舒彥的友情可真夠塑料的。”秦瑜慨歎。

“為什麼是塑料的?”

啊這?秦瑜這才想起,這個年代,特娘的塑料工業才剛剛開始?她說:“換一個,玻璃的。我以為你們的友情像鑽石一樣珍貴,然而很遺憾居然隻是玻璃般脆弱。”

“把我好心當成驢肝肺是不?”傅嘉樹站起來,一副生氣的樣兒,“我走了。”

秦瑜笑著送他出門:“你走哪條路?”

他看了一眼前麵的大路,想著自己剛才的醜態全被她給見了,也彆裝了:“原路返回。”

秦瑜送他到牆角:“你小心些!”

見他伸手敏捷地翻越過牆頭,秦瑜想轉身,聽見隔壁,傅嘉樹叫出聲:“媽!”

“原來去園子裡逛逛是這麼個逛法兒?”傅太太哼哼出聲。

“我逛著逛著,想起紡織機的一個問題,就想找秦瑜問問。”

“你手上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有血痕啊?啊……不對!我的仙人掌,那棵仙人掌我養了七八年了,形態最好了……”

聽到傅太太心疼的聲音,那一秒,秦瑜是心疼傅嘉樹的。

替傅嘉樹心疼,最多幾秒鐘,絕對不會影響秦瑜睡覺,在沒有手機、電腦、電視機的年代,她已經習慣了九點不到就睡覺。

上輩子還要定鬨鐘才能催自己起來跳操健身,現在睡到自然醒,也不過五點半出頭。

秦瑜換上一身棉布的家居服下樓,走到底樓,吳婆子已經起來了,正收拾了一盆子衣服,要去井邊兒洗衣服。

“小姐起了。”

“嗯!”秦瑜從抽屜裡找了一根昨天買的繩子,“素芬呢?”

“剛剛跟隔壁的張媽去買菜了。小姐說七點吃早飯,素芬想等回來之後再做。”

“是早呢!我還要跳操跳繩。還是七點,不急。水燒了嗎?”秦瑜昨天跟她們囑咐,她早上鍛煉之後要簡單得洗個澡。

“燒好了。”

秦瑜去院子裡跳操跳繩,看著空地兒,想著今天去興華廠,得問問傅嘉樹,能不能做個高低杠,她要一個力量訓練的地兒。

健身可以讓自己在高壓下也能保持充沛的精力,也擁有良好的體態,上輩子秦瑜家裡有個五臟俱全的健身房,日複一日的堅持下,加上本身高挑的個頭兒,當時她接受電視台采訪的時候,那個主持人問她是如何保持模特一般的身材的?她的回答就是自律。

在漫□□霞之下,秦瑜開始跳操。

傅嘉樹早上醒來,拉開絲絨窗簾,晨曦透過薄紗窗簾透進來,打開陽台門,伸了個腰,今天秦瑜已經住隔壁了,她應該沒有起來吧?

他往小洋樓看去,卻見院子裡,一個穿著寬鬆衣褲的人,正在不停地站起蹲下,傅嘉樹走到陽台西側,撲在欄杆上看她專心致誌地做這些動作,這是練的什麼功夫?

秦瑜挑完操撿起地上的繩子,準備跳繩,仰頭見隔壁陽台上,傅嘉樹雙手撐著欄杆看著她,她揮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