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我本無緣(8)(2 / 2)

元嶽的肩膀漸漸鬆了些,問道:“您之前是點進了我的直播嗎?”

“嗯。”宗闕應道,“以為你在玩遊戲。”

元嶽覺得自己在對方的心中好像就是一個標準的宅男:“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宅。”

“接下來要出去玩?”宗闕問道。

元嶽對上他的視線,沉默了:“……”

要不是為了那個模型,他今天都不會出門,起碼要打三天遊戲,釣魚一天,去電玩城一天,跟朋友們聚餐那也是在晚上,白天是不可能出門的。

不是他給大佬建立的形象是這樣,而是他本身就是這樣!

一條攤平的鹹魚不翻麵可怎麼辦!

“我明天不出門,在家看書。”元嶽彆過了視線道。

看書宅家與宅男無關,那可是為知識而獻身,聽起來高大上很多。

“法學確實應該多看書。”宗闕說道。

“嗯,我也這麼覺得。”元嶽說道。

大佬果然喜歡認真學習的人。

“最近都看過什麼書?”宗闕問道。

元嶽開學都不滿一個月,看

過的幾乎都是課本,老師倒是有推薦,但是圖書館找不到,或是被人借走了,買的還沒有到:“思維導圖。”

“基礎整理類的,還不錯。”宗闕說道。

元嶽驀然看向了他道:“您也學的法學?”

“沒有,了解過一些。”宗闕說道,

進入一個世界需要了解一個世界的規則,法律是最直觀的。

“哦……”元嶽覺得按照大佬的說法,這一點兒絕對不止是一點兒,想糊弄大佬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其實我有一些書還在路上。”

“快遞停運很正常。”宗闕說道,“你需要哪些?我可以借給你。”

“你那裡都有嗎?”元嶽問道。

“不一定,要看你要什麼。”宗闕說道。

元嶽掏出了手機,將清單的圖片點開遞了過去:“這一些我隻有最上麵那個。”

宗闕看了一眼清單道:“都有。”

元嶽:“……”

他就知道,絕對不止了解過一些。

“我明天讓助理拿給你。”宗闕說道。

“謝謝您。”元嶽心裡略沉重。

算了,反正早晚都要看,假期看書聽起來就很努力。

門被敲響,午餐被送了上來,談話暫時終止。

五道菜,宗闕那裡的是葷素搭配,元嶽那裡的卻是清淡的幾乎榨不出一點兒油來。

本來也沒什麼,但是那麼一對比,元嶽莫名的覺得自己有點兒可憐。

牛肉的香氣溢散,宗闕沉默吃飯,元嶽嚼著自己的秋葵,肚子裡嘰裡咕嚕。

宗闕看著他頻頻伸向秋葵的筷子,夾了一根,看著臉都快皺起來的青年道:“你應該不是素食主義者。”

元嶽停下了筷子道:“嗯,您怎麼知道?”

他是肉食主義者,尤其是進入初高中,吃的多餓得快,那點兒蔬菜一會兒就餓了。

“你吃魚。”宗闕將碗碟的位置換了一下道,“葷素搭配對身體好一些。”

元嶽看著放在麵前的牛肉,眨了眨眼睛:“這不是您的份量嗎?”

宗闕沉默了一下道:“我們不是拚桌吃飯。”

元嶽看著他,臉上紅暈又開始翻滾,意識到自己又犯蠢了:“對不起。”

吃了滿肚子的蔬菜,元嶽發現牛肉真是非常的好吃,大佬果然是個好人。

一頓飯結束,碗碟皆空,東西被撤了下去,上了略有些冰涼的甜品。

也就是一頓飯的功夫,場館裡又熱鬨了起來,車流也流動了起來。

元嶽品嘗著這一點冰涼道:“您下午有事要忙嗎?”

“事情推到了晚上。”宗闕問道,“你怎麼回去?”

“坐地鐵,這附近就有。”元嶽說道,“直達我家,很方便。”

“嗯。”宗闕應道。

元嶽三兩口吃掉了甜品,卻覺得心裡有點兒悶,因為他知道接下來他們要分開了,下一次見麵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吃好了,走吧。”

元嶽擦著嘴,宗闕起身讓他先行,兩人一前一後出來,助理迎了上來道:“闕總,您接下來要去哪裡?”

“把他送到地鐵口。”宗闕說道,“然後回家。”

元嶽不方便打擾,原本已經打算離開,聞言道:“不用了,走一截就到了。”

“地鐵口在道路的接口,我回家會從那裡路過。”宗闕說道,“走吧。”

元嶽對上他的神色,跟上了他的步伐道:“謝謝。”

停在酒店門口的如元嶽所料的是一輛加長的豪車,商務型的,但按照張磊以往跟他科普的,起碼八位數。

助理打開了車門,元嶽坐了進去說了聲謝謝,看著坐在寬敞座椅另外一邊的男人,心動未止,卻認清了另外一件事……現實。

他家境還算優渥,父親的公司有成,家裡也有積蓄,但身邊的朋友也大致如此,幾十萬的車開得起,但這種級彆的豪車卻會直接掏空所有的積蓄。

這座城市的富人與富人也不完全一致,他家隻能算得上中產,而宗闕卻有可能屬於這座城市裡最頂尖的那一批。

拋竿釣魚,概率也分50%和0。

車子起步,不過轉瞬停下,助理解開了安全帶打算下車時元嶽開口道:“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

車門打開,宗闕看著站在路邊的青年,對方的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彎腰下來招了招手,帶著年輕人的活潑:“謝謝你送我,宗闕,再見。”

“嗯,路上小心。”宗闕說道,“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元嶽聞言鼻頭微微酸澀了一下,笑著轉身:“好的。”

他看向了地鐵站,心裡卻已經開始難過,宗闕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他不是耐心耗儘,他隻是明白他們可以是朋友,但不會是愛人。

青年的背影離開,車窗升起,宗闕思索著他剛才的神情,陷入了沉吟。

【宿主你不送人回家哦。】1314可是瞄見了對方不太開心的神情。

【現在不合適。】宗闕說道。

他們才第一次見麵,貿然送對方回家屬於不尊重對方的隱私,沒有人喜歡這樣。

1314隻覺得宿主的戀愛進度和媳婦兒的戀愛進度不太一樣。

車子消失在了車流之中,元嶽停在地鐵口處看著,輕歎了一口氣走上了電梯,覺得他爸說的真是沒錯,他第一次戀愛眼光就高到頂了。

或許未來的某一天他也能西裝革履,擁有著年輕人羨慕的氣韻,但真要等到那一步再去追人,黃花菜都涼了。

宗闕回到家後衝了個澡,換了乾淨的衣服出來時收到了青年的消息:到家了。

後麵跟上了一個拉著小行禮箱的表情包。

宗闕回複:嗯。

元嶽坐在電腦前看著那看起來很像是敷衍的回答,手指輕輕點過那個信息笑了一下,打開了企業查詢的搜索框,輸入了宗闕這個名字。

企業查詢中一定會有這個人的名字,雖然知道有差距,但有時候好像隻有親眼看到現實才會死心。

回車鍵敲下,前沿兩個字首先映入了眼眶,然後是董事長……

一般公司的董事長會由最大持股者擔任,而前沿集團的擁有者就是宗闕。

難怪,難怪他熟悉荒野求生的各種性能,難怪他可以一擲千金。

“原來真的相當於小水滴啊。”元嶽看著屏幕,眼眶中有些模糊。

前沿的崛起是商界的傳奇,它幾乎是以掠奪的姿態搶占著市場,做哪一行,哪一行就是佼佼,在前沿出現在大眾視野中的第二年,它的財富就已經登上了世界富豪排行榜,隻是元嶽一向對這種事情不關注,而前沿的持股人行事低調,從來沒有出現在大眾的視野過,大家知道的是前沿滴水直播的總經理,荒野求生的總經理,卻很少有人去探究它的擁有者。

這樣的差距何止是天塹,能認識都是萬幸,而他竟然還在猜測對方單身的各種理由,卻忘了還有忙碌以及不需要婚姻的可能性。

元嶽深吸了一口氣,抽了抽鼻子笑道:“知足常樂。”

好歹他們現

在是朋友。

隻是愛上過這樣的人,估計看誰都看不上,以後還是孤獨終老吧。

青年那邊沒有再回複,宗闕放下手機走進了書房,從其中一側找出了之前清單裡的書放在了一旁,又從書架上篩選出基礎能用的上的,然後裝進袋子裡放在了玄關處。

天色漸黑時宗闕出了門,元母敲響了元嶽的房門道:“兒子,吃飯了。”

“媽,我中午吃的遲,一會兒餓了再吃。”房間裡傳來了聲音。

“行。”元母離開了。

元嶽將被子拉過了頭,將自己埋在了裡麵,喜歡種進心裡很容易,□□卻很難,可是喜歡一個人不代表對方就要回應,也不代表對方就要承載他的感情。

元嶽閉上了眼睛,神思慢慢的陷入了黑暗中。

一夜過去,元母看著鍋裡沒動過的飯,敲響了兒子房門時,門卻從裡麵打開了,青年站在門內道:“媽,早,我餓了。”

“昨晚怎麼沒吃?”元母看著跟往常沒什麼區彆的兒子,蹙了一下眉頭。

“昨天逛累了,直接睡著了。”元嶽打了個哈欠道,“現在餓瘋了。”

“等一會兒,馬上就好。”元母走進了廚房,看著兒子一如既往的吃早餐,一如既往的打遊戲,中午出去了一趟,帶回了一些書,下午則關了電腦開始看書。

一切如常,但母子連心,元母就是覺得他不太對勁。

一通電話撥出,張磊迅速接起道:“喂,阿姨,什麼事找我?”

“元嶽昨天出去碰上什麼事了嗎?”元母問道。

“啊?他出事了?”張磊問道。

“不是,就是感覺他心情不太好。”元母說道。

“沒什麼事啊,昨天逛的時候還好好的。”張磊說道,“買了維凱達特彆開心,就是中午的時候說有朋友找他,就跑了,他出什麼事了?”

“他這是不是在學校談朋友了?”元母問道。

“好像是,阿姨你說他心情不好,可能出什麼事了,我今晚帶他出來玩問問。”張磊說道。

“哎,行,你們年輕人說說話或許就好了。”元母說道。

……

元嶽那裡正看著書,看到語音通話時接起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有事,你的維凱達還要不要?不要我可賣了啊。”張磊說道。

“你敢賣咱倆就絕交。”元嶽磨牙道。

“那感情好,陪哥們出來喝酒賠罪,要不然不還你了。”張磊聽著他的語氣,覺得沒什麼大問題,但他這個兄弟就是小事屁事沒有,大事巨能憋。

“你找我喝酒?你第一天知道我酒量不好?”元嶽的目光定格在書頁上,書看著很乾淨,上麵還有主人留下的批注,很是鋒銳好看。

他喜歡關於宗闕的一切,即使得不到,也喜歡。

“哎,你是不是失戀了?”張磊直接問道。

“誰派你來的?”元嶽問道。

“阿姨唄,察覺你情緒不對,還在那兒裝,你媽還看不出來,是不是失戀了?”張磊問道。

“是!”元嶽坦白道。

“媽的,你這麼好看她都不要你,是她瞎,麻溜的出來喝酒,一醉解千愁。”張磊說道,“大夢一場,又是一條優質單身狗。”

“去你的,那不是說舉杯消愁愁更愁。”元嶽深吸了一口氣道,“而且不是他的錯。”

“彆跟我拽什麼古詩文,趕緊出來喝酒,要不然我明天就把你的維凱達大卸八塊發照片給你看。”張磊說道。

“你

這還帶殺.人誅心的!”元嶽泄了一口氣起身道,“地址。”

“就你們學校門口那個清吧。”張磊說道,“不見不散。”

“來了。”元嶽起身道,“媽,張磊找我,我出去一趟。”

“哎。”元母應道。

……

學校門口的清吧相對乾淨,來往的是學生,大多點的也是飲料,元嶽到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兩瓶紅酒。

“你這乾什麼呢?”元嶽坐進了隔間裡問道。

“你不是喝不慣啤酒的味道,白酒度數又太高嗎。”張磊看著落座的青年道,“來,說說,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讓她拋棄了你?”

“不是拋棄,是壓根沒告白。”元嶽拿起了開瓶器,一點一點擰進了紅酒的塞子裡,將木塞拔出,兩個杯子直接倒滿。

他倆都是不懂品酒的,隻能當啤酒喝。

“不是,你沒告白你失戀成這副德行。”張磊說道,“彆逼兄弟瞧不起你啊。”

“切。”元嶽端起了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喝了兩口皺了一下臉,“你不懂,有的人你沒告白也知道配不上。”

“不是,怎麼就配不上了?她家巨有錢?長的巨美?”張磊問道。

“嗯,差不多吧。”元嶽說道。

“能有多富?”張磊問道。

“你上過滴水直播吧,流星雨對他來說就跟小水滴一樣那種富。”元嶽笑道,思緒難免又陷入了回憶裡。

對方既不是在裝,也不是在炫,隻是在陳述事實。

“臥槽,那是挺富的。”張磊頭疼了一下道,“不是,其實這麼說吧,那越富的可能越不看重錢,萬一人就喜歡你呢,你就做那個什麼,鳳凰男!飛上枝頭變鳳凰,是不是。”

“就那麼一個枝,多少麻雀想往上飛呢。”元嶽將那一杯都喝了下去,臉上泛起了紅暈,眼眶也開始泛紅,“我要是跟他說了,連朋友都沒的做。”

“不是,你哥們遍天下,你缺那一個朋友啊?”張磊看著對麵打著哈欠的兄弟道,“你還真是一杯倒。”

“你不懂,他特彆好。”元嶽覺得頭有點兒暈,手臂撐在桌子上,下巴墊上去,那種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的難過驀然翻湧了上來,怎麼都製止不住,“特彆特彆好……”

“那行,你說她特彆特彆好,還想做朋友,那你給她打電話。”張磊看著他眼眶發紅的樣子,嘴裡的話轉了個來回,“你就跟她說,你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嗯?”元嶽抬頭,眯著眼睛思索了一下點頭,摸過了一旁的手機就開始撥語音。

宗闕剛進家門,就聽到了語音通話的鈴聲,那個熟悉的名字跳動,青年從來沒有一聲不吭就給他撥打語音通話的。

按下接聽,宗闕的喂還沒有說出來,就聽到了對麵迷迷糊糊的聲音:“宗闕……”

“嗯。”宗闕應道,“喝酒了?”

“嗯,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青年斷斷續續的說道,“好不好?”

“你是不是打錯了?”模糊的男聲從那邊傳了過來。

宗闕眸色微動:“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