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我本無緣(13)捉蟲(2 / 2)

媽:兒子啊,雖然人家家裡有錢,但你不能隻依賴他,還是要靠自己知道嗎。

元嶽笑了一下,給了回複:我知道,你放心。

宗闕下車,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元嶽抬手,收起手機解開了安全帶,下車時擁入了他的懷中:“大佬,我餓了。”

“飯已經做好了。”宗闕帶上了車門,拉起他的手往彆墅裡走去。

酒飽飯足,宗闕坐在沙發上消著食,元嶽則坐在他的旁邊,枕著他的肩膀發著消息。

“今天還直播嗎?”宗闕問道。

“下午不播,在請假。”元嶽打了一個哈欠道。

彆墅的地暖很足,他早上起的早,又是剛吃過飯,困意一個勁的往上泛。

“一會兒去午睡。”宗闕聽著他的哈欠聲道。

“我午睡喜歡睡到自然醒,不喜歡有鬨鈴。”元嶽放下了手機,躺在了他的腿上眯著眼睛道,“我在這裡眯一會兒。”

“嗯。”宗闕放任了他的動作,卻被青年握住了一隻手。

懷中的人因為困倦,眼尾擠出了些許淚珠,沾染在睫毛上,看起來有些晶瑩。

隻是說著眯一會兒,也不過是瞬息,他的呼吸漸沉了下來,握著手指的手也緩緩鬆下。

宗闕靜等了片刻,傾身擋住了光扶起了青年的身體,將他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唔……”輕輕的呢喃聲傳出,宗闕的腳步停下,在懷裡的人重新恢複安靜時踏入了房間,將他放在了床上,拉上了薄被。

房間中呼吸輕緩,宗闕思索了一下,從另外一側上了床,將陷入枕頭上睡的很沉的青年攬入了懷中。

宗闕的午睡時間很短,半個小時就能自己醒來,而在黑暗之中,被窩睡的極暖,青年的呼吸綿長而清淺,讓宗闕竟然有了再繼續睡一會兒的感覺。

掙紮隻是一瞬,宗闕將自己的手臂抽離下了床,離開房間帶上了房門。

外麵的冷風呼嘯,室內卻很溫暖安靜,宗闕坐在沙發上看著助理整理送來的婚禮的各項籌備選擇,一樣樣看著上麵的婚服。

他的婚禮未必要告知媒體,但商界的人出於禮數必然要邀請,婚服更不可能隻有一套,十幾套下來,製作工期很有可能超過一年。

宗闕一頁一頁翻著,室內雖然安靜,但他知道跟他共度餘生的人正靜靜的躺在這個房子裡沉睡,即使沒有待在身邊,但這樣的感覺應該叫做心安。

時間慢悠悠的過去,黃昏的光線斜射入屋內,即使是冬日,似乎也是暖洋的。

元嶽在被子裡翻了下身,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看著漆黑的房間,困倦的閉上眼睛,又翻了下身,發現有些睡不著了。

“幾點了?”元嶽摸著床頭,沒找到手機,眼睛半睜的下了床,穿上拖鞋打開了房門,從黑暗踏入光明,眼睛一時有些睜不開。

但在睜開時他卻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朝他看過來的男人,一時找到了目標。

“醒了?”宗闕看著從房間裡走出來,滿臉困倦的青年說道。

“嗯。”青年打了個哈欠,走到了麵前,懶洋洋的跨進他的懷裡,頭枕在了他的肩膀上閉目養神。

他的發絲有些淩亂,但暖白的毛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柔軟的。

“沒睡夠?”宗闕低頭看著窩在懷裡的人道。

“睡多了,頭疼。”元嶽閉著眼睛說道,“你怎麼不叫我起床?”

“你早上起早了。”宗闕放下了厚厚的圖冊,按上了他頭上的穴位。

“你連這個也知道?”元嶽睜開眼睛看著他道,“這能推測出來?”

“你父母對這件事情很慎重。”宗闕說道。

“確實很慎重。”元嶽閉上了眼睛,隨著腦袋上的按摩抱緊了男人道,“我們家來客人的時候是不能睡懶覺的,嗯……不過我下午睡了這麼久,晚上可能睡不著。”

“晚睡前出去散散步。”宗闕說道。

“你陪我去?”元嶽問道。

“晚飯後我得送你回去。”宗闕說道。

元嶽睜開眼睛仰頭:“為什麼,我們不是訂婚了嗎?”

“隻是確定,還沒有訂。”宗闕說道。

“哪有那麼嚴格的?”元嶽說道,“我懶得動,我不想回去。”

“你父母會擔心。”宗闕說道。

今天剛去拜訪,對方讓人出來陪他吃午飯,晚飯後最好是送回去。

“我給我媽發個消息就行了。”元嶽懶洋洋的說道,“以前又不是沒有在外麵過過夜。”

“在哪兒?”宗闕低頭問道。

元嶽靠近了一些笑道:“就是跟朋友出去夜貓,或者在朋友家玩遊戲晚了就在他們家住了,我那個時候還是鋼管直,可沒有亂搞什麼關係。”

宗闕看著他,摸了摸他的頭道:“知道了。”

“嗯?你就不好奇我有沒有跟彆人在一張床上住過?”元嶽問道。

“住過嗎?”宗闕問道。

“沒有,我睡覺淺,隻能自己睡,我那些兄弟一個個呼嚕喧天。”元嶽摸著他的臉頰笑道,“我們要麼是通宵打遊戲,要麼是睡沙發,叔叔不用吃醋。”

宗闕看著他的眸色微動,懷中青年略微起身,靠近了他的耳朵小聲:“叔叔我不想回去,你就收留我一晚吧。”

宗闕神色未動,青年自己的臉頰已滿是紅暈,窗外的光線不知何時變紅,映在他白皙的脖頸處,好像讓那臉頰的紅暈都暈染開來了一樣。

元嶽說完埋頭在了他的頸側,勇氣這種東西,一次更比一次強,可抱著他的人卻半晌未有動靜。

元嶽試探的抬頭,卻被扣緊了腰身,臉頰被輕托起,鼻息交錯,迎上了男人落下的吻。

臉頰上紅暈未散,心臟卻因為輕吻而狂跳不止。

元嶽摟上了他的脖頸,在以往的輕吻加深時瞪大了眼睛,輕托在頰邊的大手卻扣緊了他的脖頸,讓他難以輕易分開。

這是從未有過的體會,直讓人大腦一片空白,元嶽輕輕閉上了眼睛,不是不想去想什麼,而是腦海中根本不容許他去想彆的事情。

直到被放下躺平,後背抵上了沙發,腦海中仿佛驟然驚醒,元嶽錯開了唇,手扶住了男人的肩膀道:“彆……”

緊貼的吻分開,元嶽對上了男人漆黑的眸,察覺了其中與以往不太一樣的情緒,而那份情緒正在緩緩收攏著,逐漸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抱歉,我著急了。”宗闕起身,看著滿臉紅暈,滿目水光氤氳的青年道。

“不是……”元嶽下意識拉住了他的衣袖,呼吸略帶著粗重,連氣息都是微熱的,心跳砰砰做響,比以往每次都要劇烈。

他並不討厭那種感覺,他隻是第一次體會失控,有些不知所措。

宗闕扣住他的腰身將他扶了起來道:“彆害怕。”

“我沒害怕。”元嶽看著他,臉上泛著熱,頭抵在了他的肩膀上,鼓足了勇氣將心思說出了口,“我就是有點兒失控,沒適應,不是害怕……我……下次我會表現的更好的。”

宗闕眸光輕動,摸了摸他的頭道:“慢慢來。”

“可是比起慢慢來,我更喜歡快一點兒。”元嶽仗著看不見,小聲嘀咕著,“我喜歡你這麼……親我。”

宗闕的手一頓,輕托起了他的頰,手指擦過了他眼尾殷紅的朱砂痣:“知道了。”

“我不想回去。”元嶽看著他小聲道。

“嗯。”宗闕應道。

“那你再親我一下。”元嶽彎起眼睛笑道。

宗闕靠近,輕吻了一下他的唇。

“我好喜歡你啊。”元嶽摟上了他的脖頸,覺得好像跟這個人更親近了一些。

……

飯後散步,宗闕牽著青年塞進口袋的手,聽著他捏著手機發送著語音條:“媽,我晚上住宗闕家,不回去了。”

樹葉沙沙,半晌後青年聽著他母親發過來的語音,很小聲,但很清晰:“知道了。”

手機被收起,身旁的步伐加快了兩步,青年的聲音帶著笑意:“我媽同意了。”

“嗯。”宗闕知道他的父母多少帶了些無奈,但身邊的人很高興。

“以後我們天天都能見到了。”元嶽扣緊了他的手指,呼出一口白氣笑道,“開不開心?”

“嗯。”宗闕應道。

“大佬真是沉默寡言,不過我知道你開心就行了。”元嶽踢了兩腳地上的葉子,看著前方間斷透著光芒的路麵道,“這個看起來好像禮堂的紅毯啊。”

林蔭的道路樹葉並未落儘,在黑暗和各個彆墅的燈光下看起來的確像殿堂的道路,而在它的末端一片光明。

“你喜歡這樣的婚禮?”宗闕問道。

“什麼婚禮都好。”元嶽抬頭看著他笑道,“不過我希望我們婚禮的現場能有銀杏葉。”

“嗯。”宗闕應道。

樹葉飄落,元嶽伸手去接,樹葉落在掌心時帶著一片濕潤的冰涼。

他收回了掌心抬頭,看著洋洋灑灑從天空落下的雪花時道:“下雪了。”

今年的冬雪來的很晚,但看那雪片,應該是一場大雪。

宗闕看著飄落的雪花,轉身將青年身後的帽子給他戴上了。

“我不冷。”元嶽看向了他,卻見男人從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了圍巾,從他的帽子後麵繞過,係在了前麵。

暖意洋溢,帶著男人的體溫,擋住了帽子縫隙裡的寒風,讓元嶽甚至覺得有點兒熱。

“雪融化了也會容易感冒。”宗闕說道,“你的身體一直沒有調理好。”

“我以後一定早睡早起,規律飲食。”元嶽輕輕蹭著圍巾,看著他笑道。

他一直覺得自己身體挺好的,結果入了冬就感冒了兩次,雖然有地暖房的原因,但宗闕就一點兒事都沒有,明明他更年輕來的。

“嗯。”宗闕的口鼻之中呼出了白氣,他看著麵前仰頭笑著的青年,思索了一下,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個盒子。

元嶽目光落在了上麵,心中輕動,看到了其中的對戒。

戒指略寬

,上麵設計著類似於海浪的紋路,其餘的看的不太清晰,但是很好看。

“求婚戒指?”元嶽的心跳動著。

“嗯,今天剛取回來。”宗闕取出了其中一枚,握住他的手推到了中指上。

戒指略帶著些冰涼,推到中指的指腹時元嶽抿了抿唇,看著落在男人頭頂的雪伸手道:“那一枚我給你戴上。”

“嗯。”宗闕將戒指給了他。

元嶽拿起,深吸了一口氣握住了他的手,認認真真的推到了指腹處。

男人的手指很長,握著的時候乾燥又溫暖,戴上這樣一枚戒指,就好像成為了一名已婚男性,撇去了一分冷淡,在這份沉穩中多了一分溫暖。

“宗闕,這樣你可就被我套牢了,跑不掉了。”元嶽鬆開了他的手,伸手擁入了他的懷中。

“嗯。”宗闕摟住了他。

“這個時候新人該接吻了。”元嶽仰頭挑眉示意道。

宗闕低頭,在漫天飛雪中吻住了懷裡的人。

……

元嶽手上的戒指換掉了,但比之之前略顯誇張的戒指,這一枚很明顯就是對戒中的一枚。

“兄弟,追到手了?”發現的男生問道。

“訂婚了。”元嶽取出了自己的書本笑道。

旁邊的男生嗆了一下,咳嗽了兩聲豎起了大拇指:“兄弟,牛逼!”

雖說大學談戀愛是常態,但前途未卜,結婚的少之又少,像這樣剛大一就訂婚的更是鳳毛麟角。

元嶽的訂婚消息傳的很快,訂婚戒指一出,之前還泛著心思的也歇了下來。

元嶽這裡如果算是風平浪靜的話,那麼宗闕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足以在整個前沿引起驚濤駭浪,即使有公關部門壓住了媒體,不至於泄露在公眾麵前,但之前試圖聯姻的豪門大多都知道了。

眾人在紛紛猜測著這位大老板的訂婚對象時,滴水直播的管理部門有一些人互望時紛紛歎了口氣,還有一些雖然幸災樂禍,卻沒有表露出來。

滴水直播是賺錢的大項,而管理除了維護平台的秩序外,還需要從大海之中尋覓有潛力的主播。

新晉的主播大多狀況百出,有的播一段時間沒耐性了,有的有耐性,但打賞少也很難堅持下去,能夠挖掘到一個強有力的新人是很幸運的事,蜜桃被不少管理員羨慕的就是他挖掘到了五嶽歸來這個主播。

作為新晉主播,五嶽歸來的成績實在是亮眼,雖然不斷在遊戲裡折騰新花樣,但是性格有趣,做的攻略又詳細,也肯帶粉,再加上宗這個大佬剛開始的加持,那是一路往上衝。

後來還因為過硬的技術跟蜀道搭上了邊,更是因為99個流星雨,一躍跨過了兩百萬粉絲的門檻,在新人主播之中絕對是佼佼者。

他雖然播的少,但粉絲穩固,即使知道了他跟男性大佬戀愛,也很少有人討厭他。

雖然滴水這邊壓住了大佬就是大老板的消息,但的確是對五嶽歸來開了很多綠燈。

而現在大老板手上戴上了訂婚戒指,隻能說明網上那一段是不算數的,對於大老板這種級彆的大佬而言,灑上幾千萬出去也不過是找個樂嗬,哪天沒了興趣,也照樣會拋到一邊。

“怎麼說訂婚就訂婚了?”

“可能是網上的不算數吧。”蜜桃看著自己的電腦,輕輕歎了口氣,打開了聯係軟件上五嶽歸來的名字,卻沒忍心發什麼消息。

五嶽歸來算是她一手挖掘跟過來的主播,小孩兒看起來挺調皮的,但其實沒讓她操過什麼心,發在朋友圈的攻略又詳細,感覺生活都充斥著明媚。

敢在公眾平台承認男性戀人的主播寥寥無幾,小孩兒也不是靠這一方麵吸引眼球,因為就他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就像他剛開始說的那樣,隻是將直播作為娛樂,粉絲多少與打賞多少,對他來說不是那麼重要的。

但他偏偏公開承認了他們在談戀愛,他年紀不大,在彆人麵前不太聽話,但在宗的麵前卻很聽話,那種滿心的歡愉明顯就是真的喜歡。

一旦他知道了大老板訂婚的消息,還不知道要難過成什麼樣,現在還沒有人知道宗的身份是誰,但即使不透露身份,隻要透露宗訂婚的消息,五嶽歸來就有可能引起群嘲,甚至隻要稍微扭轉一下時間線,被打成男小三都有可能。

滴水直播雖然流量大,主播之間看起來很和諧,但打榜爭流量,主播之間明爭暗鬥,互相使絆子的事情也不少,五嶽歸來看起來一路順遂,但看他不順眼的也不少。

“主播和榜一啊……”旁邊的人歎氣道,“網上確實還是彆陷的太深比較好,對了,蜜桃姐,我最近又挖到了一個新人,叫夜幕降臨,小遊戲玩的挺好,剛從藍鯨那邊轉過來的,自帶了點兒粉絲,您幫我看看。”

“你先盯著,稍後我幫你看。”蜜桃拿著手機起身,還是發了條消息過去。

車子停在了前沿的地下停車場,網絡信號不太好,到了的消息好容易發出去,元嶽收到了一條消息。

蜜桃:最近還好嗎?

管理算是他的上層領導,元嶽現在隻有周末播,因為課業繁忙再加上戀愛,還有婚禮準備流程一大堆東西,直播時間堪堪維持在及格線上。

元嶽低頭回複:挺好的,蜜桃姐有什麼事嗎?

“謝謝您師傅。”元嶽沒有收到消息,收起手機下了車道。

“不客氣,您從電梯那裡上去就行。”司機說道。

“好的。”元嶽轉身走向了電梯,靠近時電梯門打開了,他看到了那個第一次見麵時的助理。

“您好,元先生,闕總讓我接您上去。”助理說道。

“謝謝。”元嶽走上了電梯,本來想象的沒有預約不讓上去,然後打臉的情節煙消雲散。

“不客氣。”助理瞟過了他手上的戒指,在他站定後按下了樓層。

電梯上行,中間並不停頓,在停在了最中間的樓層,門打開時元嶽那裡收到了消息。

他掏出手機看了下,蜜桃發過來了一條讓他有些莫名的消息:網上的事彆太走心。

元嶽有些疑惑,在助理讓開位置時走了出去,順著他的指引前行。

“闕總的會議馬上結束,您請稍等……”助理的話沒說完,道路儘頭大會議室的門打開,宗闕的身影從其中邁出,身後跟著抱著電腦和文件的助理。

元嶽看到他時心緒下意識起伏,卻看到了他身後陸陸續續走出的公司管理層,腳步略有遲疑時對上了男人看過來的視線,心跳開始加速。

宗闕看到人徑直走了過去,看著唇角含笑的青年道:“怎麼沒在辦公室裡等?”

“我剛上來。”元嶽笑道,“沒想到你會議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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