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各兩端, 宗闕進了屋子,脫下外套時打開了智腦。
調出的文檔加密,每十秒其上就會自動刷新一次, 宗闕輸入密碼, 無數的圖層信息瞬間門打開,鋪陳在了麵前。
其中一張被拉到麵前放大,其上被銳器刺穿的痕跡也在放大,另外一張被拉了過來, 兩張重疊時,痕跡幾乎完全覆蓋住了。
宗闕斂眸, 確定了他的身份——霧。
一張的痕跡攝於數月前, 是霧獵殺殛的首領時留下的痕跡,另外一張則攝於今日, 同樣的用於快速拉扯的抓鉤,痕跡不重, 但一模一樣。
當時他們應該是前後腳錯開了。
但錯開好。
宗闕起身, 隨手按上窗簾進了浴室,如果是當時的情況相遇, 可不會像今天這麼和平。
……
夕陽緩緩落下, 城市陷入黑暗時再度因為燈光而進入了一片繁華。
懸浮車如同川流,飛行器滿天飛行,留下一道道痕跡。
樂簡坐在陽台上看著那光芒閃爍飛舞的畫麵, 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其中的冰塊晃動, 發出了清悅的聲音,入口冰涼,些許酒氣回甘,放在桌上的手輕輕敲擊了兩下, 目光落在了手腕上的智腦上。
沒有消息。
按照常理來說,有過這樣驚險刺激的一天,又處於這樣分彆的夜晚,應該是按捺不住的。
但從他們分開到現在,就是沒有。
如果是工作時間門還好,在周末沒有消息就代表著可能不那麼在意。
冰塊輕輕晃動,樂簡看著智腦上的消息頁麵,到底將其關上看向了窗外。
漆黑的夜景十分絢麗,隻是即使被燈光勾勒,那巍峨而起的高樓跟那頭鯨還真是有著幾近相同的震撼感。
那時他們居於海底,手指緊緊扣著,他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身上的味道,裹挾著體溫,帶著屬於他自己的平靜穩重,足以驅散海底鹹腥冰冷的氣息。
狩獵多少需要有點兒耐心,越重要的獵物越需要耐心,但是這隻獵物他好像在坑裡了,卻又吃不到嘴裡,隻能乾看著。
放在桌上的手指敲擊的速度略有些加快,他甚至已經在想如果今晚留宿,兩個人共處一室,隻要挑起來了,把人按在床上,對方似乎也沒有跑出去的可能性。
就算是矜持,他這樣的已經屬於他的頂級美味送到嘴邊對方還不吃,他就要懷疑對方有沒有能力了。
樂簡輕歎了一口氣,酒水送到唇邊,冰涼的感覺滑下,卻無法消解那份炙熱和鬱悶。
決策失誤,當斷則斷,不斷則亂。
消息提示音響了起來,樂簡打開智腦,本是漫不經心的點開,以為又是什麼消息和任務,卻看到了剛才還在想著的人發來的消息。
宗闕:晚上會覺得害怕嗎?
字不多,帶著那個男人一慣的風格,樂簡放下了杯子,輕輕摩挲著指尖上沾染的濕潤。
他自然不怕,但他展露在對方麵前的形象卻是怕的。
那樣幽深的地方走了一遭,即使平時不怕,也難免連著幾天有些心理陰影。
他的指尖分開,輕輕挑起眉梢,手指在其上隨意輕點了幾下。
……
宗闕發出消息後靜等著,消息頁麵上一時沒有新的信息,但對方一直顯示著輸入狀態,消失,再進入輸入狀態。
以對方的性情不會糾結這麼久,反而是做了決定,當即就會實施。
樂簡:害怕你會來陪我嗎?
消息收到,卻又瞬間門撤了回去。
樂簡:不怕,頂多晚上不敢上廁所,過幾天就好了。
宗闕看著那似玩笑一樣的話,按下了通訊鍵時起身。
通訊隔了幾秒才接通,宗闕開口道:“你覺得害怕,我去找你。”
“不用。”樂簡聽著那邊衣服摩擦的聲音笑道,靠在椅子上看著窗外,忽然覺得閒適了起來。
果然不能太著急,這樣的美味就是要大火燒開,然後慢慢用小火燉,最後用大火收汁才能保證皮薄肉嫩,口齒留香。
“你不用逞強。”宗闕穿上了外套說道。
“沒逞強。”樂簡聽著那邊的動靜笑道,“大晚上的出來不安全,明天就能見到了。”
這也算是一個原因,沒有吃到嘴之前,他不能讓他的青蛙在外麵亂跑,還是要時時看著,以免哪個不長眼的敢碰他。
“沒關係。”宗闕說道。
“有關係,我說的話您不聽嗎?”樂簡問道。
宗闕站在了原地未語,他知道對方今晚是不會讓他過去的,既然放了長線,就要釣到大的,隻是樣子需要做,如果得到了鬆口,今晚能夠見到他也是一件好事。
樂簡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聽到了那邊傳過來的兩個字:“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