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 影帝超難追(8) 漸暖(2 / 2)

祁喻看著走過來的男人,臉上的熱度卻在翻騰著,雖然最初對方做他助理的時候,偶爾兩個人也會睡一個房間,一是方便,一是節省開支,但是那個時候他還沒有這樣的意識,隻約莫記得闕哥身材特彆好,令人羨慕的好。

現在對方比那個時候還要高上一截,祁喻看著對方將中間床板重新放平的動作道,卻步在門外道:“你先換衣服。”

宗闕起身,看著青年紅透了的臉頰,合上了隔間道:“嗯。”

一門之隔,祁喻也鬆了一口氣,他坐在了一旁,有些無意識的拿過了一旁的電腦,看著陶輝手腳麻利收拾著單人床的樣子。

他記得陶輝好像沒有打呼的習慣,他工作室招人,第一看人品,第一看的就是生活習慣,一切抽煙喝酒有不良嗜好的都不會招進來,這還是宗闕定的規則,以前出外景,小夥子睡在外間安靜的很。

祁喻思索著,那邊陶輝收拾好東西,抓了抓頭發,朝他尷尬笑了一下。

就是長的稍微有點兒帥,祁喻暗暗思忖著,要是楊哥在,他應該不會這樣,但讓小夥子跟闕哥睡一起也不好,不說小夥子筆直筆直的,跟闕哥睡確實挑戰心理極限。

雙方各有思忖,隔間的門打開時,兩個人幾乎同時挺直了腰背。

宗闕看著外麵靜坐的兩個人,打開了洗手間的門道:“你先休息。”

“好。”祁喻看著他帶上的門,起身將電腦收好,朝陶輝小聲說道,“等會兒闕哥出來了你再去洗漱。”

“嗯嗯嗯。”陶輝小聲點頭。

仿佛這裡不是睡覺的地方,而是什麼秘密情報處。

祁喻進了裡間,裡麵的床雖然分成了兩個,但單體看起來也長,有點兒像學生時代的宿舍床,隻是鋪的很是柔軟舒適。

祁喻躺在上麵,拉開了放在另外一頭的被子,將自己裹在了其中,夜晚上了些涼氣,坐著其實不冷,但置身於這樣柔軟乾淨的地方,還是會讓人舒適的想要喟歎。

他輕輕側著身,在床頭中間亮起的暖光中看向了隔了一小段距離的床,宗闕今晚會躺在那裡,不像很久很久之前隔的那麼遠,一翻身就能夠看到。

其實比起寬敞的大床,這樣被包起來的床好像更舒服。

淡淡的玫瑰花香殘留,祁喻輕輕閉上了眼睛。

宗闕洗漱完,收拾好東西打開隔間時,裡麵已經是一片安靜,隻有一側的床上有呼吸起伏。

他放輕了腳步,帶上門坐在了自己那一側,暖光之中青年墨發微微散落,整個人擁在被中睡的很是沉。

一下午幾乎不停歇的拍戲,因為是群戲,即使他的動作做到位了,也還是可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要再次重拍,補拍,即使晚上有時間休息,也已經累極了。

他睡的很是安靜,宗闕坐在那一側看著他隨著呼吸微微顫動的睫毛,伸手過去摸了摸他的發絲道:“晚安。”

青年沒有回答,隻有淺淺的呼吸予以回應。

……

拍戲的過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有意思,祁喻晨起就要上妝,而拍一天的戲,妝可能就要帶上一天,隻有衣服偶爾需要更換。

道具成功借來,其中除了威亞還有馬。

江湖趕路,有輕功固然快,但策馬才是常事。

而祁喻是擅長騎馬的,宗闕記得他最初會的東西很少,雖然個子很高,擅長籃球,會彈吉他,但這在娛樂圈中是不夠用的,而青年曾經經曆過一次各種條件都符合,卻因為不會騎馬而被刷下來的遭遇後,便再也不願意因為自己不會而被輕易刷下。

馬蹄輕踏,一身白衣的青年輕鬆跨上,拉著韁繩摸了摸馬頸,輕夾馬腹,輕而易舉的跑了一段,拉緊以後調轉,從那密林之中奔襲而來,像極了畫中之景。

【白馬王子!】1314毫不吝嗇誇獎。

噠噠的馬蹄聲傳來,宗闕看著那奔襲而來的黑馬和馬上帶著笑意的青年,在其拉緊韁繩停穩在身側時上前,拉住了韁繩抬頭問道:“還適應嗎?”

“嗯,它的性情比較溫順。”祁喻看著站在馬下的男人笑道。

他倒不是亂騎,而是接下來很多戲都要一起配合,建立默契會更容易達到導演的要求。

“喜歡馬?”宗闕看著他摸著馬頸的動作問道。

祁喻怔了一下,莫名想起了他上次的問詢,上次說喜歡花,就送了一大捧花,這次說喜歡馬。

按照對方的財力和習性,真的有可能送。

祁喻彎腰壓低了聲音道:“不用送這個,我沒有馬場可以養它。”

他是覺得騎馬很暢快,但是平時拍戲夠忙,根本沒時間照顧寵物。

奢侈且浪費錢。

“等你殺青,一起去草原騎馬?”宗闕改了主意問道。

這是邀請。

殺青已經是幾個月後了,等到那個時候,他們也會一直在一起嗎?

祁喻手指微緊,心中卻懷揣著期待笑道:“好。”

雖然沒有驚喜,但是宗闕說的話,除了要離開這件事,其他都會兌現,讓人不能不去期待。

林木高深,暈黃與碧綠交錯的疏影裡,投射下一條條交錯而筆直的光,落在那一上一下的兩人身上。

馬上青年逸然灑脫,笑意極盛,像極了穿越時空而來的俠士公子,馬下之人身形筆直,剪裁得宜的衣服勾勒著他高大修長的身形,此刻拉著韁繩抬頭凝視,就像是一次跨越時空而來的遇見。

他們說著話,其他或是在布置場景,或是找著人,或是偶爾抬頭的人在看到這一幕時,許多人的目光都紛紛停留住了,似乎不忍心打破這樣的畫麵。

“真是唯美,風景美,人也美。”穿著一身豔麗的服飾,正在被化妝師弄著頭飾的女子嘖嘖兩聲感歎道。

“確實,祁老師這經紀人身高條件太優越了。”一旁的助理小聲道,“就是看著有點兒……凶?”

“什麼凶,那叫氣場。”萇敏笑道。

小助理仔細看了一下道:“確實有氣場,讓人望而生畏的,但不是說是經紀人嗎?為什麼會來跟組啊?”

萇敏看著那裡笑了一下道:“可能是這裡比較漂亮,來旅遊一趟,誰知道呢。”

不僅這處,其他人這些天大致也認識了宗闕,其他跟組助理或許不太顯,但宗闕的氣質太顯眼了,即使他並不怎麼出現在附近,而是在房車那裡,還是會讓很多人下意識去留意他的位置。

“闕總這個氣質很不一般呐……”導演看著這一幕嘶了一聲道。

“您不會想讓闕總拍戲吧?”一旁的副導演看著老頭發亮的眼睛說道。

其他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人家投資了三千萬,直接讓他們劇組一下子財大氣粗了很多,很多預想都能夠達到了。

雖然以往也有投資商塞人這種事,但沒有拉著對方的手就讓人演的。

“你不覺得羿這個角色很適合他嗎?”導演朝那處打量著道。

“你說大漠那個高手?”副導演翻著劇本,“這要求身高能達到,但還得是個高手啊。”

武俠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打戲,闕總雖然身材很棒,但人家隨手就有那錢,怎麼會來吃這種苦。

“高手要的是氣場,氣場!他就是蒙著麵,也能一眼看出那是個高手。”導演跟他拍桌子。

“那您去。”副導演說道。

導演歎了口氣不說話了,圈裡其他人未必清楚,他可是多少聽說過的,宗闕對外看著是經紀人,實際上身家底子厚實的很,想讓他來拍戲,無異於癡人說夢。

“導演,設備就位了。”助理過來喊了一聲。

“準備開始了。”導演收回了目光道。

各處都有人喊著,祁喻看了一眼道:“我要拍下一場了。”

“嗯。”宗闕鬆開了他的韁繩道,“注意安全。”

“好。”祁喻笑了一下,在助理過來時招呼了一下,調轉馬頭騎了過去。

宗闕退到了一旁遠眺著,青年到了近前下馬,身上被係著威亞,然後騎在了馬上。

這一場戲銜接昨天的,奔赴遇襲。

場景準備,馬匹踢踏,所有人的精神緊繃了起來,威亞隨馬匹騎行而移動,待有破風之聲起,馬上之人後仰傾身,起身時已折扇再避,似對箭雨無數,馬蹄疾行,那一身白衣之人一手撐背而起,足上於馬背之上用力,已登半空之中,身體飄逸如仙,落地之時氣力延續。

一場戲以長鏡頭錄製,毫無間斷,十分漂亮瀟灑。

“卡。”聲音響起。

那落地之人輕舒了一口氣,有人去牽馬,導演則走到他的身邊跟他交流著接下來的戲。

一段長鏡頭,但還是要補拍一些比較細節的戲份,一次次騎馬,一次次飛身而起,逐漸形成一段完整的畫麵。

戲份集中,除了單人戲還有對手戲,文戲拍攝用到的設備不多,武戲幾乎都集中在了這裡。

一天下來,宗闕接到人的時候,青年渾身的氣息都是急促的。

“我扶你回去。”宗闕扣住了他的肩膀道。

“沒事,就是稍微有點兒累。”祁喻略微抻了一下,站直了身體道。

“沒事吧?”導演過來問詢,“沒傷到哪裡吧?”

“沒事,回去休息一下就行。”祁喻平複著呼吸說道。

“你這段的打戲差不多了,這兩天休息一下,看看場次再上。”導演說道。

“好。”祁喻笑道。

導演和工作人員離開,宗闕扶著他的肩膀道:“先回去。”

他聲音略沉,祁喻抬眸對上他的視線,乖乖應了一聲:“哦……真的沒事,我有經驗。”

他拍打戲的次數多了,雖然不算是專業的打星,但一些用力的方式還是能夠注意到的,而且現在的條件比以前要好太多了。

宗闕沒有說話,隻扶著人離開了場地,上了房車時帶上了門。

陶輝被關在門外,默默的靠在那裡守著。

祁喻被扶著坐在了沙發上,抬眸看著身邊的男人時本想再說點兒什麼,在看到對方的神色時都咽了下去。

宗闕的神情沒什麼變化,隻是眸中略沉,身上的冷氣好像比以往更甚了很多。

生氣了,祁喻以前雖然沒見過對方生氣的場麵,卻迅速辨彆出了現在應該是生氣了。

他乖乖坐著,宗闕起身開燈,拉下了遮光簾,他的身影近前,傾身時祁喻莫名吞咽了一下口水,被扣上腰時輕嘶了一聲:“疼……”

他的話語在對上對方抬起的目光時戛然而止,默默瞥到了一邊道:“隻是吊威亞的時間太長了。”

他還有馬上的戲份,全部都吃腰上的力,有點兒酸疼是很正常的。

“這裡疼嗎?”宗闕確認著他的筋骨問道。

“一點點。”祁喻感受著腰間的力道,看著對方垂眸認真的神色道,“闕哥,你還懂醫學啊?”

還有什麼是對方不會的?

“嗯。”宗闕從他的腰間鬆開道,“沒有拉傷筋骨。”

“我說了沒事。”祁喻看著對方起身的身影道,“我很注意自己的身體的。”

宗闕打開了一個儲物格,從裡麵取出了藥箱道:“嗯,脫衣服,我給你上藥。”

祁喻眨了眨眼睛,臉頰上的熱度瞬間升騰了起來:“我……”

“怎麼了?”宗闕看著他躊躇的神色問道。

祁喻:“沒什麼。”

這個人為什麼能把讓人脫衣服說的這麼自然?

宗闕坐在沙發上從裡麵取出了傷藥,取出定量放在了一旁,祁喻看著對方目不斜視的動作,解開衣帶時卻還是帶了幾分難言的羞恥。

外袍脫下,裡麵穿著褻衣。

祁喻看著對方起身燒水的動作問道:“裡麵這件也要脫嗎?”

宗闕轉身看向了坐在沙發上滿臉紅透的青年,他身上還帶著滿妝,外袍落在一旁,發絲散落,看起來像極了被欺負了一樣。

宗闕明白了他剛才的躊躇道:“不用,先喝藥,趴在沙發上就行。”

祁喻怔了一下,臉上的熱度一瞬間幾乎能夠將他整個人焚燒掉:“哦……”

宗闕將杯中的溫水放在了他的麵前,將要喝的藥推了過去道:“這是一次的份量。”

“好。”祁喻乖乖端過道,“闕哥,我想先洗澡。”

出了一天的汗,彆說大俠了,他整個人都快餿了。

“可以。”宗闕說道。

祁喻輕鬆了一口氣,吃下了藥:“那我先去找妝造老師取一下發套。”

“不用,我來取。”宗闕走過去道。

“這個好像需要專業的東西。”祁喻說道。

“有。”宗闕彎腰,從茶幾的抽屜裡取出了東西。

祁喻那一瞬間腦海裡轉過了一個名稱,哆啦A夢的口袋。

他要什麼,對方這裡好像都有。

宗闕用化妝棉打濕,拆著青年的頭套,在留意到青年微抬打量的視線時問道:“想要什麼?”

“沒……”祁喻收回目光,甩飛了自己腦海裡的異想天開。

頭套卸下,宗闕將其整理起來,祁喻起身時扶了一下沙發,卻發現之前好像還不怎麼覺得疼的地方開始酸疼了起來。

到嘴邊的嘶聲忍住,他勉強站了起來走向了浴室。

得忍住,萬一讓闕哥知道了,他洗澡的權利都會被剝奪,對方或許不嫌棄,但他會嫌棄自己。

一個熱水澡,祁喻速戰速決,出來的時候外麵的頭套和衣服都已經消失了蹤影。

宗闕察覺動靜時抬眸,在對方遲疑走過來時起身讓開了位置。

祁喻坐下擦著頭發,卻見對方拿起了吹風機,他的神情微微一頓,抬眸看了對方一眼,在風聲吹起時任由對方的手指落在了自己的發頂。

這種時候聽話比較好,闕哥雖然不容易生氣,但生氣了還是要順毛捋。

短發乾的很快,宗闕收起吹風機,讓開時將抱枕遞給了他道:“趴下吧。”

“哦……”祁喻接過,輕輕挪動身體,在對方轉身時動了動發頂有些翹起的發絲,趴在了沙發上問道,“我不能坐著嗎?”

“嗯。”宗闕應了一聲,坐在了沙發旁,拉起了青年的衣擺。

腰部有氣流拂過,祁喻趴在那裡回頭看了一下身旁的人,臉上的熱度已然起了:“這個藥不會沾到衣服上嗎?”

“不會。”宗闕垂眸,沾著藥的手按上了青年酸疼的地方。

溫暖的觸感觸碰,祁喻渾身驀然激靈了一下,呼吸微促,臉上的熱度升騰,卻有酸痛的感覺傳遞了過來,讓腦袋都有些發麻:“輕,輕點。”

“經絡疏通,你會舒服一些。”宗闕按的力道並不重,隻是這種症狀想要緩解,采用冰敷的辦法他的腰腹會受寒。

祁喻趴在那裡屏著呼吸,輕輕咬著牙,臉上已經紅透了,按摩什麼的都好說,主要是對方的手扣在他的腰上,存在感太強,幸好洗澡了。

雖然初始有些酸疼,但按摩這種事本身是很舒適的,再加上祁喻幾乎吊了一天,吞服下去的藥似乎發揮了效果,配合著那力道溫和的按摩,在羞恥感漸漸褪去時,困意有些翻湧了上來。

他趴在那裡微微放鬆了力道,宗闕鬆開他的腰部,擦去了手上的藥油和他腰背上的藥道:“這麼喜歡拍戲嗎?”

祁喻聽到他的聲音時意識已經略帶了些昏沉,聞言轉了一下頭枕在胳膊上看向了他應了一聲:“嗯,喜歡。”

初始或許半知未解,洋相百出,但後來越學越多,嘗試不同的角色就像是接觸不同的人生,宗闕扶持他,但他終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走的。

“明白了。”宗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