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叮鈴--”
推開那扇玄色的木門,夏目貴誌發覺今日的貓屋與往常似乎不太一樣,但究竟哪裡不一樣,卻又說不出來。
大概三秒鐘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安靜。
往日總是熱熱鬨鬨的小屋,此時卻是靜悄悄的。
他往裡走了幾步,才發現人群不知為何都聚在一塊兒,埋頭做著什麼。
阪田銀時瞧見他過來,連忙伸手招呼道:“來來來,快過來一起幫忙!”
“怎麼了?”夏目貴誌找了個空檔湊進去,才看見大家都在埋頭穿著竹簽。
怪不得這麼安靜呢。
“這是要做「燒烤」嗎?”他推度道。
“是啊,店長一個人忙不過來了,我們就幫忙串一串,你要是不忙的話也來吧。”某位愛吃炒飯的客人抬起頭說道,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切好的土豆被他一塊接一塊地穿在了一根細長的竹簽上。
“這樣啊……”夏目貴誌很直率地答應了下來,“沒問題。”
雖說是第一次見到客人幫餐廳裡乾活,不過既然是貓屋的話倒也沒什麼問題,店長一個人平時也夠辛苦的,能幫她減輕一點負擔也好。
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往旁邊讓了讓,給他空了個位置坐下,阪田銀時給他遞過來了一把竹簽和一雙塑料手套,洗淨切碎的食材就在旁邊的盤子裡擺著。
“店長呢?”一邊往簽子上穿著大塊大塊的牛肉,他一邊有些好奇地轉頭問道。
“我來了!”準備好燒烤架和果木炭的幸平純從廚房裡撩起布簾剛走出來,就聽見這句話,“夏目君也來了啊,麻煩你了!”
“沒事的。”夏目貴誌溫和地笑了笑。
“今天晚上就吃燒烤了嗎?”火神大我向圍著圍裙的幸平純問道。
“對啊。”幸平純指了指左手邊上貼在牆上的告示--「今日僅提供燒烤」。
“啊,那真可惜。”火神大我的語氣有些遺憾,“我還想吃店長做的魚香肉絲呢。”
自從上次吃完貓屋的肉夾饃之後,他就對中華料理產生了興趣。
“早晚有機會的嘛~”
“麻煩再幫我拿些簽子。”
“喏。”
黑子哲也從阪田銀時的手上接了過來,問道,“不過,店長是怎麼想起來今天要做燒烤的呢?”
聽到他這麼說,其他人也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
“這個嘛……”幸平純的眼球轉了轉,“這不是學校裡要舉辦秋日祭典嘛……”
遠月學園在每年的秋季,都會舉辦一次聲勢浩蕩的「遠月祭」。
廚師學校的學園祭,特色當然就是料理了,在整個祭典期間,那座校園便是聞名遐邇的美食國度。
在前幾年的時候,據說五天內將會有超過五十萬名客人造訪,其中不乏國外特地趕來的遊客,而且每年的數字都在水漲船高,去年的規模,似乎已經達到了八十萬,是東京地區規模最大的學園祭。
而今年,校方高層好像想搞什麼大動作,不但給東京的各個學校都發了請柬,還大規模宣傳,說是要辦一次遠月史上最豪華的遠月祭,因此從前段時間就開始準備了。
宣傳、造勢、營銷、開店、派單。
這些事情,本來是跟幸平純沒什麼關係的,她對於這種活動一向不甚感冒,但針對她這種鹹魚,上麵特地下了死命令--遠月十傑必須出攤。
而且還破天荒地拿出了重獎,若是在總營業額排名中拿到了榜首的位置,將獲得廚刀「銀月」。
“真是大出血啊……”講到這裡,幸平純咽了咽口水。
「銀月」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菜刀,那是前些年中華廚師協會那邊送來的賀禮,據說是用天外隕鐵打造的,兼具堅韌與質感,比大馬士革菜刀性能還優異。
身為一名廚師,對於這樣的廚具自然是心生戀慕的,幸平純也是如此。
因此,為了遠月祭上的準備,便有了今天的燒烤。
一說到燒烤這種料理,似乎滿腦子都是「香」字縈繞。雖說燒烤在東亞地區蔚為風行,但比起中日兩地的燒烤,韓國燒烤注重於醃製的醬料,食材則主要是肉類與海鮮,而中日兩地的燒烤講究原汁原味,選料也極為廣泛,從不拘泥於某類食材。
夏目貴誌是第一次穿簽子,所以穿起來比較慢,他稍稍注意了一下,除了店長以外,穿得最快的就是那位愛吃炒飯的常客了。
指如疾風,令人應接不暇,而靜下來的時候,才讓人發現原來一個人的手可以那麼好看,白皙且骨節分明,仿佛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按在青椒、香菇、玉米上麵,就像按在各色的琴鍵上。
而那個高個子的紅頭發男生,則有著與外表毫不相符的細致,看來是經常做家務一類的事情,一晃眼就把羊肉串在了竹簽上麵。
至於旁邊的阪田銀時--
“銀時!你再吃下去就沒得烤了!”
“啊,抱歉抱歉。”被逮個正著的阪田銀時不知羞恥地笑著,嘴裡還在嚼著那塊奶香小饅頭,“我覺得這個不用烤啦,就這麼吃就挺好的。”
“少給我來這套!”
幸平純正想從阪田銀時把那串可憐的小饅頭奪下來,就聽見後麵一陣爽朗的笑聲,“嗯?大家都在那做什麼啊?”
“長穀部你來得正好!”幸平純又抓到了一個壯丁。
於是,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下,之前準備的食材就這樣化作了桌子上那小山一般堆成的烤串。
“大家先彆急哦,烤好了我就會端出來的!”
話是這麼說,不過第一盤剛出來的時候,其他人連麵都沒見上。
“讓……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