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還不錯嘛……”
著染上焦色的邊緣輕輕一口咬上去, 嘴裡立刻哢嚓哢嚓地響了起來,而餅麵由於空氣灌入而形成的一個個輕輕鼓起的小包, 則像深秋來臨儲存著田鼠辛辛苦苦搬運來麥穗的小倉儲一樣, 將清油與穀物當時的香氣一並保存在了裡麵, 而後在唇齒的壓迫下緩緩溢出。
在軟韌的雞蛋餅的包裹下, 清脆的生菜與肥美的裡脊沾上不知名的醬料,在毛利小五郎不斷的咀嚼中逐漸消磨, 鬆軟可口,而又潤滑細膩的口感,讓他情不自禁地又拿起了酒杯:“啊, 這個好像可以下酒啊。”
“又喝酒……”毛利蘭皺著眉頭,見攝影機的鏡頭正朝著自己, 她稍稍忍了忍, 轉而拿起一張紙巾小心地向江戶川柯南靠了過去, “柯南, 過來一點,我給你擦擦嘴邊的牛奶。”
“不……不用了小蘭姐姐,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最後一組早餐屬於木之本桃矢與月城雪兔,或許是因為對方是與自己年紀差距不大的同齡人的緣故,袁弘懿的緊張似乎平息了不少, 他將自己準備的早餐逐一奉上:“木之本先生, 月城先生, 這是為兩位準備的早餐。”
“這是什麼啊?”麵對自己從未見過的棍狀物體, 木之本桃矢有些疑惑地湊近看了看。
“這是……”袁弘懿剛想解釋,卻聽見月城雪兔笑著說道,“這是油條與豆漿啊。”
“油條和豆漿?你知道這個嗎?”
“對啊,我以前有吃過。”月城雪兔眨了眨眼睛,這世間,恐怕還沒有他沒吃過的東西呢。
“哦……”木之本桃矢正準備拿起油條一口咬下去,月城雪兔就喊了暫停,“等等,桃矢。”
“啊?”
“油條與豆漿,要這樣吃才對。”
於是電視機與電腦前的觀眾們,猝不及防就見到了攝影師的特寫畫麵——色澤金黃的油條被那雙素白的手輕輕一掰,蓬鬆酥脆的脆皮飛濺落入純白的豆漿裡漂浮起來,隨後如船底破洞的木舟一樣咕嘟咕嘟湧入,內裡密布的孔洞立刻滿滿地充實了起來。
“看上去好好吃……”
“好想吃好想吃,為什麼現在不是早上啊!不然我現在立刻就能去樓下的早餐店裡點一份豆漿油條啊!”
“我倒是覺得這小哥的吃相好好看呢……果然好看的人,吃東西都這麼賞心悅目啊!”
“樓上的+1!”
“顏控+2!”
……
油條本身的味道很淡,除了撲鼻的油香與酥脆的口感以外,可供描述的地方不多,但是一旦浸入到這豆漿裡,那淡淡的微甜融入到蓬鬆的小孔裡,油條就變成了軟糯與輕脆的並存的奇妙結合體,香甜的豆漿一口下去像是泉眼一樣止不住地往外冒,清晨昏昏沉沉的腦袋,都漸漸地清醒了過來。
“到這裡就結束了嗎?”
“接下來該那個女生了吧?”
“不對啊,我記得他之前還準備了螃蟹呢?”
就當大家以為袁弘懿的料理到此為止的時候,他忽然掀開推車底部的紗罩,輕輕一笑:“這裡還有為諸位準備的特彆早餐——蟹黃包,請各位品嘗。”
“原來還有殺手鐧是嗎?”對於兩位廚師的你爭我搶,毛利小五郎還是很樂見其成的,他招了招手說道:“那就端上來吧。”
“好的,這就上來。”
「蟹黃包」,是江南一帶的傳統小吃,以才子佳人、依江傍水聞名於世的吳越水鄉,飲食比起其他地方也難免會多上一抹瀲灩水色。蟹黃包,嚴格意義講起來,其實「蟹黃湯包」才是它真實的名字,而它的精髓與奧秘,則在於其中蘊藏的湯汁之中。
看上去如水鄉人一般內斂而平平無奇的汁水,底蘊卻深厚無比。那並不是簡簡單單的白水一類的東西,而是袁弘懿苦心特製的高湯,久燉而不爛的老母雞與豬蹄膀附近的厚皮一起,最終熬製成富含蛋白與脂肪而呈現果凍狀的高湯,摻入少許剁成肉末的豬腿肉,再加入四兩新鮮螃蟹的蟹黃蟹肉,如此反反複複地折騰,才能得到這一份來之不易的餡料。
“蟹黃湯包啊,好久沒吃過了。”月城雪兔將麵前屜籠的蓋子輕輕一提,隨後呆愣了一瞬,“可真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