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為被環繞著的核心的首領,必然擁有著堅定的內心與執著的信念,能在驚濤駭浪時握緊船舵,能在風雨飄搖時屹立不倒。如此寶貴而稀缺的品質,並不是因為家庭教師的不斷訓練而賦予的,而是本身就存在隻是尚待發掘而已。
“那邊的小子,你往哪裡跑啊?”
傾頹的大廈,殘碎的地麵,彷如高音喇叭一樣吵嚷的大嗓門在頭頂上響起,而後一抹耀眼的銀發闖入視線之中,與之同行的,還有鋒銳無雙的劍氣。
“十代目!”
“阿綱!我來保護你!”
斯誇羅青灰色的眼眸打量著不知好歹的障礙物,青灰色的深邃眼眸展露出擇人而噬的野獸般的凶芒,“礙事的家夥都給我滾開啊!”
劍氣劍落,劍意凶猛,他手中利刃鋒銳所過之處,如同撕碎了光陰一般,破空聲倏忽而至,爆/炸聲接連不斷,就像一場盛大的煙火盛放在並盛町的街頭。
“你還想玩捉迷藏嗎?”
而仿佛要在皮膚上留下刻痕的銳利目光,正死死地盯在沢田綱吉的身上,斯誇羅緩緩牽動嘴角,綻放出一個惡意十足的微笑。
那是純粹的森然殺意。
逃。
趕緊逃。
這不是他所能應付的對手,一定要想辦法,拖延到裡包恩來的時候才行!
沢田綱吉轉過身來奮力狂奔著,他剛離開自己所在的位置,血花飛濺,一道劍氣就這樣割破了他的肩膀。
“竟然還想跑嗎?”斯誇羅愉快地翹起唇角,“那可真是太好了。”
疼痛讓意識在瞬間變作了空白,沢田綱吉捂著手臂,一刻也不敢停歇,死氣之炎在他的額頭上熊熊燃燒著,而就在他扭身滾過去的刹那,又一道淩厲的劍氣斬在他的身旁,濺起如煙霧般彌漫的塵土。
“你難道真的以為自己跑得掉嗎?”斯誇羅抓了抓頭發,腳下不帶絲毫阻攔地大步向前,看似平緩的動作,卻比全力以赴的沢田綱吉還快得多,“真是異想天開。”
身上的傷痕逐漸累積,劇烈的疼痛則從創口不斷傳來,沢田綱吉卻依舊沒有放棄希望,求生欲強烈的他在空曠的街道上奔跑著。
“好像……甩掉他了。”見回頭看不到斯誇羅的影子,沢田綱吉慌張地觀察著身旁的店鋪,見有沒有什麼地方能夠躲進去,但在街上如此混亂的情況下,絕大多數的店鋪都已經鎖死了門,唯有一家店鋪的門還微掩著。
“不管了!”還未看清那家店鋪的名字,沢田綱吉就這樣推門跑了進去。
“哎?”小狐狸剛打掃好地板,褐色短發的少年就這樣將外邊的灰塵帶了進來,他還沒來得及生氣,就見到沢田綱吉身上冒著血的累累傷痕,“你這是怎麼回事!”
“拜……拜托,能讓我躲……”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身後那冷意森森的嗓音。
“跑得還挺快的嘛。”斯誇羅緩步走了進來,踏著長靴將地板踩得踏踏作響,“現在,你有什麼遺言要講嗎?”
“嘭——”他的腳邊像是踩翻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裝著料理的小巧木碗,他連忙一踹,將那碗踢得遠遠的,才沒沾上裡邊的油漬。
呼,好險,差點就碰上了,這鞋子沾上油可不好洗啊。
“咪……”小橘顯然還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剛剛還興奮地大快朵頤的它迷迷糊糊地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不翼而飛的飯碗,當它發現散落一地的貓飯與鴨油時,瞳孔放大,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隨後惡狠狠地瞪著斯誇羅,一副要隨時要撲上去同歸於儘的樣子。
“小橘……”小狐狸看著闖入貓屋的銀發劍士,開始起擔心小橘的安危來。
“這小眼神。”斯誇羅也注意到了小橘的表情,但顯然沒有把這小家夥放在心上,他往前跨了兩步,站在沢田綱吉的麵前,“說吧,你們在日本……”
就在這時,斯誇羅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仿佛有猛獸的吐息正挨著他的後頸一樣,他緩緩轉過頭去,正好看見那血盆似的大嘴與猙獰的獠牙,以及自己在對方泛黃的瞳孔內映出的清晰身影,滔天的危險氣息在他的心中敲響著警鐘。
這是……剛剛的那隻小貓嗎?
“咚——”
一聲巨響之後,斯誇羅的身軀重重地砸在了貓屋外邊的牆壁上,泥沙、塵土被震得紛紛落下,而位於人形大坑中央的斯誇羅,則乾脆利落地失去了意識。
“嗯?店裡發生什麼了嗎?”聽到外邊聲響的幸平純放下廚刃走了出來,目瞪口呆的小狐狸與沢田綱吉看著那隻小毛球扭著身子一步一晃地向著少女跑了過去,他們互相對視,直有種掐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在做夢的衝動。
“啊!你身上是怎麼了!繃帶!小狐狸去把後麵的繃帶拿來!”
今天的貓屋,也依舊是和平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