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井(1 / 2)

()祁無過捏著指甲想得正入神,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慘叫,他手一抖,那片指甲直接落在了水池裡。

“啊——你彆過來,彆過來!”

他回頭望過去,隻見後廚門外,穿著廚師服的男人半坐在地麵,一臉驚恐地向後挪動。

祁無過的方向隻能看清男人的臉,正是昨天打菜的那個奇怪大叔。

大叔的前麵似乎有什麼東西,讓他驚恐萬分。

這種極致的恐懼感,讓這個健碩的中年男人腿軟到甚至無法站起來,隻能的靠著手肘的力量向後挪動。

他慘叫著,慌亂地退入廚房。

食堂大叔前方的東西慢慢出現在祁無過的視線中。

那是一雙手,雙手纖長,十指尖尖,紅色蔻丹讓這白皙的手如同藝術品一般完美。

這手如果是長在妙齡少女的身上,肯定會讓不少人移不開眼睛。

在眼下的情況,這雙完美的手卻隻會給人帶來恐懼。

原因很簡單,那裡除了手之外,再無他物。

那雙手在地上爬行,速度不快,指甲在瓷磚地麵劃出令人牙根發酸的尖銳聲音。

食堂大叔的背碰到了牆壁,再無退路,恐懼讓他無法思考,沒能再度像其他地方逃跑,隻是呆呆地看著手越爬越近。

祁無過看著那雙手爬上食堂大叔的褲腳,然後慢慢爬上他的手臂,在他的一臉驚恐之下,把他的雙手切了下來。

“啊啊啊啊!”

食堂大叔看著自己齊腕斷掉的雙手,除了慘叫再沒其他動作。鮮血從傷口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地麵。

這卻不是結束,隻是開始。

白皙的手又動了,在手肘的地方再度一劃,接著是肩部,再然後是腳,是大腿,最後才是頭顱。

隨著頭顱落地,後廚再度恢複安靜。那雙手,做完這一切之後,慢慢向著門口爬了出去。

“快輪到你了……”

手消失在門口的時候,空氣中傳來一句幽幽歎息。

旁觀了整場分屍的祁無過,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這仇人家女生好像自己報了,那逃脫條件完全不是幫她報仇什麼的。

事情有些難辦,祁無過心裡突然冒出關於厲鬼超度的種種方法。如同本能一般,這些方法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般湧出來。

隻是這些方法,似乎都不適合,祁無過扮演的角色隻是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並沒有能力同厲鬼對抗,

幸運的是,這隻厲鬼應當還處於初級形態,暫時不能直接碰觸到祁無過,所以她才會在重現分屍現場之後默默消失,而不是直接順被把祁無過也給切了。

隻是祁無過知道,下一次說不定就沒那麼容易逃脫了。

剛才的這場分屍秀,從視覺聽覺甚至嗅覺種種方麵影響到了自己。雖說祁無過沒有表現出來,心底還是有些不適應。

看來他厲鬼糾纏了這麼久,已經是陰氣纏身。

想到這裡,祁無過摸了摸肩頭,覺得上麵燃燒正旺的火苗或許已經暗淡不少。

情況緊急,即便性情再怎麼懶散,祁無過也不想死得像剛才的食堂大叔那麼淒慘。

他急需做些什麼,平靜下心頭洶湧的情緒,不然待到不適變成恐懼,就是厲鬼下手的最佳時機。

祁無過做完手頭的工作,拿著速寫本和筆繞路去了湖邊。

畫畫永遠是讓他平靜下來的最快方法,現在也不例外。

之前到食堂的路上,他遠遠就看見了這片湖,湖中心有一個人工島,湖麵是大片的荷花,景色很好適合寫生。

他才走到一個角度極佳的位置,正準備挑個陰涼的地方坐下來畫畫,卻在長椅上看到了熟悉的人。

段戾。

他坐在那裡,神情專注地看著湖麵。

祁無過不想打擾彆人獨處,正準備後退一步換個地方的時候,卻聽到段戾的聲音。

“你來了。”

“?”

祁無過一頭霧水,想著這一副和自己約好了的口氣是怎麼回事。

不過對方已經開口,他也不好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直接走開,於是祁無過便走過去坐了下來。

段戾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湖麵上,沒有絲毫移動。

盛夏時節,荷花開得正盛,大朵的絢爛的粉色,在連成碧波的荷葉上織出獨特的風光。

祁無過沒有出聲,也是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微風拂著他的鬢角,溫柔得像是少女的纖纖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