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建斌買好去京都的車票,立刻給張秀蘭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張母接的:“喂,哪位?”
葛建斌聽到電話裡的聲音,頓時緊張起來,恭敬道:“媽,是我,葛建斌。”
“哦,是建斌呐,你什麼時候來京都呀?我和你爸都盼著你呢!”張母慈祥道。
建斌這孩子是個有出息的,彆看沒讀過什麼書,做起生意來頭頭是道。
她聽小女兒說他和省城的政府都搭上關係了,現在省城修建的公立學校都被他承包了,是個不錯的孩子。
“媽,我今晚8點的火車,後天早上就能到京都了。”葛建斌道。
“那挺好的,你一個人坐火車路上注意安全啊。我去喊小蘭下樓接電話,你先等等啊。”張母道。
“謝謝媽。”葛建斌強壓下內心的激動。
張秀蘭正在房間裡寫合同。
張母滿臉笑意走了進來:“小蘭呀,建斌來電話了,快下去接。”
張秀蘭聞言,驚喜道:“建斌來電話了?我知道了媽,我現在就下去。”說罷,合上文件,蹬蹬蹬下樓。
張母聽著小女兒蹬蹬蹬的下樓聲,擔憂道:“你這孩子真是的,跑慢點。”看著兩孩子關係好,她心裡也高興。
女兒出嫁時要死要活的,她真是操碎了心,就怕兩人合不來。
當時為著這事兒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淚。
樓下,張秀蘭拿起電話,甜甜道:“建斌,還在聽嗎?”
“在的。”葛建斌聽著電話那端傳來甜膩膩的聲音,唇角微微上揚。
緊了緊凍僵的手,仿佛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建斌,你買到車票啦?”張秀蘭道。
“嗯,今晚8點的火車,後天早上就能到。”
從省城坐火車到京都大概要三十多個小時,今晚8點上車,後天早上9點多就到了。
“好,那我後天去火車站接你。”張秀蘭道。
“不用,我自己過來就行。”大冬天的,外麵冷的很,他舍不得婆娘大老遠來接他。
“那怎麼行!我就要來接你!”張秀蘭說著,又道:“那麼久不見了,難道你不想第一時間見到我?”
葛建斌聽的心都快化了,小聲道:“你可真是欠收拾。”
張秀蘭咯咯笑:“對了建斌,京都比省城要冷一些,你記得多穿點衣服,彆到時候著涼了。”
葛建斌點頭:“嗯,我知道。”
“你有什麼想吃的嗎?我明天去菜市場把菜買回來給你做。”張秀蘭道。
“你做的我都想吃。”葛建斌道。
張秀蘭咯咯笑:“好吧,那我隨便做了。建斌,你是在外麵打的電話吧?”
葛建斌道。“嗯。”身體都快凍僵了。
不過聽到婆娘的笑聲,冷也無所謂。
“那我們先不說了,外麵冷,你早點回去。”張秀蘭道。
“好,等到了京都跟你徹夜長談。”葛建斌意味深長道。
張秀蘭哼哼兩聲:“好了,不說了,掛了。”這個狗男人,不知道她年輕氣盛,已經憋了很久了,居然在電話裡就撩她。
葛建斌聽到電話裡嘟嘟嘟的聲音,這才戀戀不舍放下電話。
給了店家五毛錢,大步離開。
晚上8點,葛建斌提著一大包行禮登上火車。
*
接葛建斌那天,張秀蘭早早就起床收拾打扮。
兩人已經很久沒見麵了,張秀蘭要把最美的一麵展現給男人。
化了一個淡妝,挑了一件紅色長裙,外麵搭一件白色呢子大衣,再配一雙黑色小高跟皮鞋。
時尚中帶著嫵媚,嫵媚中透著氣質。
宛如一朵妖嬈綻放的紅玫瑰。
張秀蘭收拾好,提著一個袋子下樓。
客廳裡,彌漫著一股香濃的包子味。
張秀敏正埋頭喝稀飯,聽到樓梯上有聲音,聞聲望去,驚訝道:“妹妹,今天怎麼穿的這麼漂亮?”
張母笑道:“你妹夫今天到京都,小蘭要去車站接人。”說罷,對張秀蘭招了招手:“小蘭,快過來吃飯。”
“好的媽。”張秀蘭笑著走到飯桌前坐下。
張秀敏癟嘴道:“媽,妹夫來京都這事兒怎麼沒聽你們提起呢!”
張父夾了一個包子放碗裡:“你不是忙嗎?天天都要加班,我們哪裡有時間和你說!”大女兒剛畢業沒多久,現正在外交部實習,一天到晚忙的很。
張秀蘭拿著勺子舀了一碗稀飯,笑道:“姐,你現在不是知道了?”
張秀敏道:“說到底我還沒有見過妹夫長啥樣呢,也不知道配不配的上小妹。”兩年前老爸要把妹妹嫁給一個農村漢,她當時正在學校讀書,壓根就不知道這事兒。
後麵暑假回家,妹妹已經嫁了半年了。她為此還埋怨過爸媽,覺得他們太草率了。
妹妹是全家疼愛長大的,下嫁給一個農村漢,光想想都受不了。
她前幾年在農村當知青,知道農村的活兒有多累。
後麵她親自寫了一封信給妹妹,得知她日子過得不錯,心裡才舒坦些。
“等你見到人就知道了。”張秀蘭埋頭喝著稀飯。
嘰裡咕嚕喝完,張秀蘭道:“爸,媽,姐,你們慢慢吃,我吃好了,先走了。”再不走時間就來不及了。
張母搖頭失笑:“這孩子真是的,一碗稀飯哪裡夠呀,要不再拿一個包子在路上吃?”
張秀蘭搖頭:“不用了媽,我已經吃飽了。”
張秀蘭前腳一走,張秀敏後腳放下筷子:“媽,我也吃好了,我先去上班了。”說罷,起身上樓拿包。
張父咬完最後一口包子,遂喝了一大口稀飯:“今天建斌到京都,你等會兒去買點好菜回來。”
“小蘭昨天就買了一大堆回來!人家上心著呢!”張母笑道。
張父聞言,頓時有點吃味:“那孩子對我都沒這麼上心過。”真是有了男人忘了爸。
“你這是吃哪門子醋,小兩口關係好,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張母煞有介事的瞪了他一眼。
張父摸了摸鼻子:“我就說說而已。他們倆能好好過日子,當然是最好的。”
兩年前他做主把小女兒嫁給葛建斌,其一是為了斷小女兒和鄭英俊的關係。
其二是為了報答葛老哥的救命之恩。
若是小女兒和葛建斌過的不好,最難受的就是他這個促成者。
畢竟小女兒是他心頭肉。
張母正欲說話,張父瞧了一眼手表道:“好了,不說了,我要去上班了。”
“那好吧,你路上騎車慢著點。”張母開始收拾碗筷。
“嗯。”張父起身離開。
*
早上9點多,葛建斌提著行禮從火車站出來,遠遠就聽到有人在喊他。
“建斌,這裡,我在這裡。”
葛建斌聞聲望去,隻見婆娘站在出口處笑嘻嘻的朝他揮手,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葛建斌提著行禮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張秀蘭見葛建斌向她走過來,乖巧的站在出口處等著他。
許久沒見到他了,臉還是那張臉,帥還是那麼帥,但氣質卻更加成熟穩重。
就好像是一塊璞玉,被精心打磨後,有種洗儘鉛華的感覺。
葛建斌走到張秀蘭麵前。
“等了多久了?”
張秀蘭笑道:“沒等多久,我也才剛到一會兒。”
“走吧。”葛建斌眸光柔和,要不是現在人多,他真想把她擁入懷裡好好疼愛。
“建斌,來,把這個圍巾帶上。”張秀蘭打開手上的袋子,把一條黑色的毛線圍巾拿出來:“這可是我親手織的,驚喜吧。”
葛建斌聞言,硬是把到了嘴邊的‘不冷’兩字生生咽了下去。
“來,低頭。”張秀蘭道。
葛建斌依言低頭。
張秀蘭把圍巾圍在他的脖子上。
葛建斌今天穿的是張秀蘭兩年前給他做的軍綠色棉衣,配上黑色圍巾看起來有點另類。
但在張秀蘭眼裡卻特彆好看:“很帥。”張秀蘭眉眼彎彎。
葛建斌低頭看了看脖子上的圍巾,唇角微微上揚。
這圍巾上還能聞到淡淡香味,那是婆娘身上獨有的味道。
圍巾婆娘親手織的。
衣服婆娘親手做的。
心情不自覺變好。
“我很開心。”
“走吧,我們回家。”張秀蘭笑道。
葛建斌聽著蹬蹬蹬的聲音,視線落在張秀蘭的腳上,看到鞋後跟的高度,皺眉道:“怎麼穿這麼高跟的鞋子?”
張秀蘭自戀道:“現在流行這樣的鞋子呀,你沒覺得很好看嗎?”
葛建斌道:“好看是好看,這麼高的鞋子你累不累?”鞋跟那麼高,他無法想象穿著走是什麼感覺。
“不累呀,習慣了就好。”張秀蘭不以為意。
葛建斌走到她旁邊,順勢牽起她的手。
張秀蘭驚呼:“建斌,大庭廣眾的你彆拉我手。”她沒想到葛建斌會拉她手。
葛建斌緊緊握著張秀蘭的手,憑她掙紮,就是不鬆開。
雖然大庭廣眾的他也有點不好意思,但相比婆娘的重要性,那一丁點不好意思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牽著。你那麼高的鞋子,要是摔倒了怎麼辦!”
“彆人都看著呢!現在查的挺嚴的。”張秀蘭彆扭道。
“我們有結婚證,怕什麼?”葛建斌道。
他今年去過不少地方,漲了不少見識,現在城市越來越開放,牽個小手沒什麼關係。
“秀秀,你知道百貨商店在哪裡吧?”
張秀蘭聽到葛建斌改稱呼了,一臉驚訝。
葛建斌不自然道:“我聽人說城裡不興喊婆娘。以後我就喊你秀秀。”
“好吧。”張秀蘭不拘泥於這些。
“秀秀,知道百貨商店在哪裡嗎?”葛建斌重複。
“知道。你要去買東西嗎?”張秀蘭道。
“這是我們結婚後我第一次上門,不能空手上門。”不然就太失禮了。
張秀蘭點頭:“那我帶你去。”她也是個在乎細節的人,葛建斌這樣做是對的。
小兩口手牽著手往百貨商店走去。
張秀蘭中途好幾次要求葛建斌放手,奈何葛建斌這次鐵了心,不管張秀蘭說什麼,他都不放手。
葛建斌在百貨商店買了一大堆的東西,水果,麥乳精,營養品,茶葉,護膚品等等........花了好幾百塊錢。
百貨商店的店員都被他的大手筆給驚著了。
要不是他手上牽著個妖豔美人張秀蘭,估計人家都要主動上去搭訕了。
現在的葛建斌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農村漢子葛建斌了。
他現在成熟內斂,有錢有顏,簡直就是女人眼中的香餑餑。
小兩口提著一大堆東西,將近中午十一點半才到的家。
葛建斌來過京都兩次,一次是提親,一次是迎親,對張家還是挺熟悉的。
張母正在廚房做飯,聽到開門聲,激動的拿著鍋鏟就出來了。
葛建斌看到張母,禮貌喊人:“媽。”
“噯,好孩子,一路辛苦了。”張母看到葛建斌手裡的一大堆東西,驚呼道:“建斌呐,你人來就行了,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呀!這得花不少錢吧。”
隨即瞪了一眼張秀蘭,笑罵道:“小蘭,你也不知道製止一下。”
張母雖然這麼說,但臉上掩飾不住的高興。
女婿上門提這麼多東西,可不就是重視他們家。
“不多的。”葛建斌說罷,對一旁的張秀蘭道:“秀秀,快把鞋子換了。”
張秀蘭點頭,在玄關處拿了一雙拖鞋換上。
順便又給葛建斌拿了一雙男士的。
“建斌呐,你們先在客廳坐會兒,我廚房還在炒菜。”張母慈祥道。
“好的,媽。”葛建斌道。
“曖,等會兒就可以吃飯了。”張母說罷,拿著鍋鏟進入廚房。
葛建斌換好鞋子,提著一大堆東西去了客廳:“秀秀,這些東西放在哪裡好?”
張秀蘭看了一眼四周,道:“先放在客廳吧,等會兒讓媽來規整。”張母是家庭主婦,家裡的一草一木一針一線都是她收拾的。
“嗯,行。”葛建斌把東西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中午,張父踩著點回來了。
平常他都是在廠裡吃的,今天葛建斌到了京都,為表重視這個女婿,特意回來吃午飯。
飯桌上,張父和葛建斌聊開了。
兩人先是聊工作,然後扯天南地北。
張父以前看中葛建斌,是因為救命之恩的緣故。現在看重他,是他的工作能力和對小女兒好。
張秀敏因著離家遠,中午沒有回家。
但這頓午飯還是吃的和樂融融的。
吃完飯,張父回廠裡上班了。
張母對葛建斌道:“建斌呐,坐了三十多個小時的火車怕是累壞了吧,你先去睡一覺吧。”她這輩子都沒出過遠門,隻聽丈夫說過火車上人擠人,什麼味道都有,根本睡不著覺。
葛建斌道:“媽,我還好,不累的。”
張秀蘭也道:“建斌,去休息吧。”她經常坐火車,累不累她最清楚了。
“是呀,去好好睡一覺,不然沒精神。”張母道。
葛建斌也不在扛著了:“秀秀,你的房間在哪裡?”
張秀蘭道:“我帶你上樓。”
葛建斌道:“媽,那我先上樓休息了,您有什麼活兒要乾,把我喊醒,我來乾。”
張母笑著點頭,對女婿越發滿意:“好,好,好,趕緊上樓休息。”
葛建斌‘嗯’了一聲,跟著張秀蘭上樓了。
葛建斌默默跟在張秀蘭身後,老實的很,直到張秀蘭把他帶進房間,他把房門一鎖,瞬間變了副麵孔。
開玩笑,許久沒嘗過婆娘的滋味了,他要是還能忍,那就見鬼了。
張秀蘭再一次被葛建斌扛了起來,驚呼道:“建斌,你要乾什麼?”
“你說呢!當然是x你。”葛建斌把張秀蘭丟在床上,神情危險的看著她,眸子裡好似醞釀著狂風暴雨。
張秀蘭也是想的,畢竟她年輕氣盛的,對這方麵也是有需求的。
但現在光天化日的,張母還在樓下,她可沒那個心思:“建斌,等晚上好不好。下午我和媽約好了包餃子的........”
葛建斌在那方麵特彆強悍,她要是被他得手了,今天下午絕對啥也乾不了。
一想到連床都下不了的場景,不行,絕對不行,她還要這張老臉呢!
“婆娘,我真的忍不住了。”葛建斌無奈歎了口氣。
解開棉衣的扣子,指著鼓起:“你自己看,這玩意兒從看到你就是這樣了,到現在就沒消下去過。”
張秀蘭頓時鬨了個大紅臉。
“那....那也不行呀。這大白天的.......”
葛建斌涼涼的瞪了她一眼:“你出去吧,我睡會兒。”不看到她,應該就沒問題了。
張秀蘭聞言,如蒙特赦,連忙起身:“好,那你趕緊睡。”張秀蘭蹬蹬蹬出去了。
她怕再不出去,就不是葛建斌撲倒她了。
而是她撲倒葛建斌。
她是個成熟的女人呀,麵對如此男色,也會吼不住的。
張母正在收拾桌子,見張秀蘭忙慌慌下樓:“小蘭,怎麼這麼急?”
張秀蘭搖頭:“沒有呀。”
“建斌休息了?”張母問。
“嗯。休息了。”張秀蘭走到飯桌前,幫著張母一起收拾桌子。
“你忙你的去,這些事情我自己來就行。”張母道。
“沒事。我幫您。”張秀蘭笑道。
幫著收拾好桌子,張秀蘭又去廚房幫著張母洗碗:“媽,您今天去買新鮮的豬肉了嗎?”昨天說今天要包餃子的。
“買了。洗好碗我就去調餡兒。”張母見張秀蘭乾活兒利索,感慨道:“小蘭嫁人了就是不一樣,都會幫著媽媽乾家務活兒了。”越來越孝順了。
張秀蘭笑道:“人總會長大的嘛。”
“對。”張母眉眼溫和。
母女兩個洗完碗,便開始剁餃子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