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白月光(12)(1 / 2)

般弱在男主的懷裡調整坐姿。

隨後她支起脖子, 真誠地說。

“小師哥, 這話好耳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特彆的大煞風景。

掌門師兄低頭望她。

“《禽獸掌門追愛記》,第七頁,第五豎行, 你意猶未儘地讀了三遍,”他嗓音清冷微薄, 似夾著亂瓊碎玉, 冷冽地繞著耳際,“可想而知是很喜歡了。”

“師哥跟男人搞,你很高興?”

般弱腦內的警報裝置頓時瘋狂炸響。

這絕對是送命題送命題送命題!

在這相處的過程中,般弱掌握了一門“如何辨彆冰箱檔位”的高深技巧, 從而揣摩掌門師兄的微情緒。

微冷、弱冷是正常模式, 經常伴隨著細風、白霜、雪粒,代表心境平和, 萬物安好。偶爾出現皺眉情況, 不要擔心, 那是冰箱在思考難題。

如果此時撒嬌,能得到意料不到的效果。

中冷就稍微麻煩,冰箱情緒不太穩定,有可能是太高興了, 也有可能是太生氣了,還會自己跑過去把插頭拔了,陷入自閉的斷電狀態, 那次拍賣會的自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這個時候建議不要太靠近冰箱,他一個心梗,會把你抱進冷凍室急凍保存。

你再出來就是一條美麗光滑的凍鹹魚乾兒了。

而強冷,般弱也在靈字小天外天見識過了,這製冷能力無差彆覆蓋方圓十裡,六月飛雪都出來了,大家一起遭殃。

般弱非常確定,師兄現在處在很不穩定的中冷檔,說不定下一步就要跳到強冷檔。

她的頭頓時搖成了撥浪鼓。

“人家就觀摩一下下,並沒有興趣!”

綠茶精撒謊也是信手拈來的,她挺起胸脯,舉起三根手指,“我以我真誠、善良、純潔的個人道德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敢看這些話本了——”

冰涼的手心貼住她,指尖鑽入指縫,緊緊扣著。

“不必發誓。”

他忽而垂眸,睫毛斂著冰霜。

“可以看,但看點合適的。”比如,我和你。

“?”

他睫毛複又上抬。

“誰讓你是個貪花好色的小尼姑兒。”總得寵著點兒。

“??”

般弱滿頭小問號。

憑啥說她小尼姑!

她不服氣!

般弱動手去扒小師哥的道袍。

“作甚?”

年輕道長的眼底滑出一抹詫異。

“讓你看看,小尼姑是怎麼勾引道士的!”

“噗。”

般弱難以置信。

竟然有人用正經的臉給她放屁般噗了一聲,而且神態還是清清冷冷的,不覺得扭曲嗎?!

顯然對方不覺得,扶了扶她的手。

“彆鬨。”

小師哥盤腿坐在濕潤的蒼翠草木中,背後的淺水溪流泛著光,盛著大片雪白柔軟的蘆葦,愈發襯得他道袍的漆黑肅殺,這風光千萬沒有落入他的眸中,反而映出了女子的眉目,隨著心上人的一舉一動,眼底那光,招招搖搖蕩蕩晃晃起來,愈發的葳蕤瀲灩。

這小神仙哥兒輕聲道。

“師哥放蕩起來你受不住。”

汝人言否?

掌門師兄斂好淩亂的衣襟,他也隻是——嚇唬小姑娘一下罷了。

她看著什麼都懂,卻又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尼姑。

小師妹為了修煉,終年守在太京門裡,很多事都是一知半解,懵懵懂懂。

跟他不同。

他曾佩戴十方禁行的琉璃道牌下山,天下行走,斬妖除魔,他見過銀鞍白馬的瀟灑劍客,也見過春衫輕薄的紈絝子弟,無不一一墜在紅粉閨閣裡。而他是個切魔如瓜的臭道士,除了一身飄然白衣跟漂亮皮相,跟神仙公子哥兒完全不沾邊,姑娘們也不願意在他身上自討沒趣。

而搞事的那幾個女妖,全是抱著征服的心態來接近他。

一個清心寡欲的道士為她們妖魔神魂顛倒,放棄自己普渡天下蒼生的理想,那該是多麼值得炫耀又得意的一件事啊。

她們企圖靠著狐媚手段讓他屈服,殊不知他為了捉妖,都不知是第幾次進了窯子。

那些風月之事他也見得多了。

少年常常是在妖魔最無防備心的時候摸進去,旋即祭出“君不見”,將它們斬殺在房間,提顱領賞。

有一次還是辦事的中途,那女人尖叫著昏迷過去。

少年從此產生陰影,不再踏足其中。

儘管多年過去,他的記憶淡薄,但始終記得那具有衝擊力的畫麵。

雌伏,是一種很殘忍的酷刑。

想到此處,小師哥摸了摸般弱的臉。

“抱歉,師哥沒嚇著你吧?”

他忍不住拿這事嚇她,想看她花容失色。

難道是話本看得太多,最近也變壞兒了?

掌門師兄反省著自己。

“時候不早,咱們返回靈字小天外天罷,你琉璃歡喜佛珠失了也好,邪物招禍,師哥再替你尋個更好的法器。”

掌門師兄撤走了符陣。

師兄妹倆一動不動。

“……起來。”

般弱坐得腿麻,一時沒法動彈。

她一本正經,“小師哥,我被你嚇得腿軟了,它說想要盤一下。”

師兄黑眸凝視著她,當她是個小娃娃,雙臂給撈了起來。

般弱很自然抱住他挺拔的細腰,貼著胸口。

她走不動路了。

紅粉地獄彌漫著瘴氣,她內部消耗嚴重,體力還沒恢複過來。

“小師哥我不想禦劍,你背我去嘛,好不好。”

“……有腿,有劍,不許撒嬌。”掌門師兄對修行是很嚴格的,又不忍心嚴厲苛責她,“你剛經曆過紅粉地獄,道心正受著錘煉,不可懈怠。”

小祖宗就作,把這腿給他盤腰上了。

“……”

掌門師兄隻得揉著額角,把人給拎回去了。

他忽而想起一事。

“那紅粉地獄可還有人在?”

“似乎有弟子,我也不清楚。”般弱眨著眼,“要回去救人嗎?”

“不必。”

“修行一途,福禍相依,生死有命,看他們造化。”

掌門師兄在生死一事上表現得尤為豁達,修到大乘的層次,人世羈絆更是淡薄如水,對於弟子,更像池塘裡養的一尾小魚,他偶爾關注著,若非全員滅頂之災,絕不插手。

道,畢竟是自己走出來的才算。

“那師哥怎麼,”般弱禁不住想要逗弄人,“火急火燎跑過來逮我了呢。”

他手臂微微僵硬。

那是本能的反應。

人未成佛入聖,自然也有七情六欲。

弟子可以放養,而她,他卻想長久私養珍藏。

但這一來,未免也太過自私,她不是他的附屬物,也有她自己的道,他怎麼能因為一己私欲,便阻攔了她的成長?

“我……”

掌門師兄有些無措,竟是解釋不了自己不能“一視同仁”的原因。

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太看輕了她?

“好啦,彆擺出這副糾結自責的臉,我就逗師兄一下嘛,不管你來不來,我都很高興。來了,是緊張我,不來,是放心我,對不對?”般弱搖晃著他的脖子。

掌門師兄憋了半天,就三個字。

“野小尼姑。”明明心裡有了答案,非要為難他。

般弱:“……”

感情她還擺脫不了小尼姑這稱號了是吧?

師兄妹返回靈字小天外天,大佬們俱是鬆了一口氣。

沒有琴掌門的坐鎮,他們總是七上八下的,心裡不著地兒。

雖然一回來,這師兄妹又開啟了瘋狂喂狗糧的模式。

小童提著兩個燈籠跑過來。

這回掌門師兄親自提了燈,將墨字彈上。

他袖袍翩飛,玉手持杆,那紙燈在風中搖搖晃晃的,落了一行字,‘一鉤新月伴三星’。

恰好般弱望了過來。

他低聲道。

“我的心,在月下,在此刻,在眼前。”

童子肩膀一抖,有點受不了這黏黏糊糊的勁兒,每次輪到這對兒,它非但喝不了血,還得被糊一臉恩愛。它收了燈,摸著空癟的肚子,鬱悶地往回走,正好撞上另一個童子。

倆童子竊竊私語。

“你沒吃飽哦,又是那對狗男女吧?”

“太可恨了,他們有當這裡是殺人埋骨之地嗎,老打情罵俏的。”

新童子憋著一股氣,衝到了般弱麵前。

心裡很氣,表麵很甜。

“姑娘,要猜燈謎嗎?”

般弱俯下了身,看了看,這倆燈籠的謎麵她都有謎底,一個是“夾”,一個是“含”。

雖然都是動詞,但“夾”的話,會更好地表現吧?

“含”畢竟要含點什麼東西,這秘境裡的邪物眾多,她不想碰。

而且也不想含手指。

她正要挑“夾”的那盞燈籠,身旁的人卻說,“挑左邊那盞。”

聽他說得那麼鄭重其事,莫非是有什麼苦衷?

般弱決定順從小仙男的意見,將手裡的“含”字擲出。

“小師哥,有什麼必須要做的緣由嗎?”

女子烏發垂腰,彎腰提燈,回頭問。

“有的。”

那神仙相貌突然在眼前放大。

清淺的氣息拂過夜風,又夾著一陣微風細雪。

他含住了她的舌。

樓上燈火在小師哥的眼皮上暈成了水。

他閉著眼,睫毛長如蝶衣,近距離一看,鼻尖還有一粒淺淺的、不易發覺的小痣。

情愫暗湧。

童子:“……”

如果可以,它想罵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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