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白月光(13)(1 / 2)

聽到打滾那句, 般弱忍不住就想說:“要不您老給我滾一個看看?我真沒看過神仙滾地。”

般弱想得太走神,忘記了回應。

師兄妹握手無言。

“……師妹, 你怎麼不說話?”

掌門師兄率先打破僵局。

“我在想神仙滾地是何模樣——”般弱後知後覺, 趕緊說,“師哥,我就想想,地上多臟啊, 有辱你的身份,呃——”

他抱著她往後一倒,滑開階梯,落到殿前空曠的地兒。

他們撲進了厚軟的雪層裡。

撲起無邊雪光。

般弱也就隨口一說, 這人就真的抱著她在雪地裡滾了好幾圈兒, 雪沫兒沾得滿身都是, 鑽入衣領與袖口, 微微發寒。

“師妹,師哥可以, 稍微地,占一下便宜嗎?”

他抱住她,嗓音低涼。

“你身子太軟,還有股梅花香,師哥一把老骨頭, 有點遭不住女色的誘惑了。”

般弱:“……”

師哥,求求你少看點話本吧,她這個綠茶精都改邪歸正, 老老實實練功去了!

般弱很痛心疾首地譴責,嘴上卻說,“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求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允了——”

她的“允”字才剛落音,小腰被人不輕不重捏了一下。

她癢得大叫,身子弓了起來。

“原來你這裡敏感啊。”他若有所思,“記住了。”

等等,你記住什麼了?

不要記住這麼奇怪的東西好嗎!

倆人在雪地裡胡鬨了好一會兒,般弱才被師哥抱回了房裡。雖然抱了那麼多輪,掌門師兄依然沒能改掉抱娃娃的習慣,般弱都習慣自己的屁股墩兒被羞恥托著了。

“你好生歇息,明日大典流程繁雜,要擺弄你的地方可不少。”道長啞聲道,“腿軟著是走不了路的。”

般弱聽出了特彆的意思。

然而她眼皮撩起一看,掌門師兄眉目疏秀,臉頰還有幾點未化開的雪粒,唇心勾勒一抹紅線,像是宣紙上陡然落下的一筆朱砂,幽骨透豔。

身為顏控的綠茶精拋棄了自己的原則,舔顏去了。

“對了,師哥,我的聘禮。”

“喏,拿著。”

從自己的枕頭底下,般弱拿出了一個像模像樣的玉盒,裡頭是一條血桃色發帶。

“這是?”

他眸底蕩起波光。

“我從桃林裡抽出了一縷春秋桃魄,又算了卦,尋了個最好的黃道吉日,開爐祭煉,足足燒了七七四十九夜。”般弱非常真誠,“這裡的每一處紅,都包含了我的汗水、淚水跟心血,想著師哥夜不能寐……”

“那明晚師哥抱你睡。”

“……”哥你重點是不是跑偏了。

般弱還想分床來著,實在是挨著人,她怕半夜雪崩了,她就得被埋了。

唰的一聲,他解開了自己深黑色的發帶,“給師哥紮上。”

委屈這麼一雙大長腿,挨挨擠擠曲到她麵前。

般弱站起來,幫人熟練抓了抓頭發,繞上發帶。

怎麼說,她都有點羞恥。

血桃紅的顏色不是一般的騷氣,幸虧掌門師兄身姿挺拔,容貌凜秀,這嫣紅發帶襯著黑發,反而有一種奪天地風流的豔色。

他問,“喜歡?”

“……嗯。”

“那師哥天天戴著。”

般弱又被人抱了好一會兒,夜都深了,她隻得推了推人,“師哥,你該回去了。”

“好。”

他稀罕般摸了摸她的臉,“今夜委屈你,明晚師哥讓琴雪聲親自侍奉你。”

“……”

她已經不能直視侍奉這個正經的詞兒了。

黑衣師哥走之前,特彆貼心把小夜燈放她床頭,“師妹,放心安寢,等天亮了,裡麵的燈芯就會化開,釋放冷氣,不會讓你誤了吉時的。”

……好硬核的起床鬨鐘。

果不其然,當第一線天光映入窗戶,般弱是被活生生凍醒的。

下一刻,修真界第一婚慶策劃公司“披香殿”的工作人員齊唰唰聚集在門口,放了紅炮,一邊敲著門,一邊中氣十足喊新娘子起床。

方圓十裡的桃林都聽見了。

般弱想賴床也賴不成,隻好起來梳洗上妝。

“您當真是秀姿天成,神仙妃子下凡,與琴劍尊是天造地設。”

眾女恭維著。

般弱數了數,媽呀,足足四十五顆人頭,這是把整個披香殿都搬空了?!

披香殿是紅鸞洲最有名氣的姻緣宗門,靠著幫世人牽紅線,賺取香火信仰,因此門人又被稱為“紅線香女”。

尋常宗門的道侶大典,請上兩位紅線香女過來梳頭,便已是炫耀之事。

香女們仿佛知道新娘子的心中所想,抿嘴輕笑,“托了掌門夫人的福,姐妹們奔波在三十六洲牽線搭橋,許久都沒見上一麵,今日竟是第一次齊了人,可謂盛事。前一個月,琴劍尊突然造訪,邀我披香殿宗門上下來太京門,僅為您一人梳妝打扮,當真是三十六洲第一大手筆。”

“我們呀,隻是做最簡單的洗浴之事,九位小香主,正在為您的嫁衣和首飾染香。上妝的,則是十二大香仙,好像是缺了一道紅鸞星動的胭脂色,姊姊們正在桃林采摘染色,您放心,我們辦事靠譜兒,從未延誤良辰吉時。”

“您出這道門檻前,香帝會親自為您點上姻緣紅砂。”

般弱的心肝一顫。

這一套套新娘組合下來,她就想問,那個家夥究竟敗了多少家產?!

香女們渾然不知般弱正在心痛滴血,一群人簇擁她去沐浴。

完了,又開始折騰穿嫁衣了。

這回輪到了九位小香主,其中一位年紀小,特彆活潑地嘰嘰喳喳,當然,嘴上也是沒把門的,“姊姊,我就說掌門大大不愧是話本的男人,肯定對那事嫻熟,不然這嫁衣的腰臀尺寸怎麼會量得分毫不差——”

姊姊捂住了妹妹的嘴,尷尬地笑。

般弱忍住了跟同道中人的交流,隻說,“無妨,我這沒什麼禁忌。”

妹妹更是得意,掙脫了姊姊的手,跑到般弱跟前來,“不瞞掌門夫人說,修真界都以為掌門大大單身千年,不是龍陽之好,就是早已自宮。”她睜大眼,好奇地問,“他真的行嗎?”

般弱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少女殘忍的真相。

全世界都以為掌門彎了,其實他很直。

全世界都以為掌門攻了,其實還有點兒奶。

般弱阿彌陀佛了一句,一本正經,“我們修道成年人,腎都挺好。”

妹妹:“???”

啥意思???

快到出門的時候,披香殿的香帝恭候多時,從紅硯磨出一滴,手執雪毫,蘸了後點在她的眉心上。

道侶大典同人間禮數不一樣,般弱踏出門檻,天際傳來錚的一聲。

萬劍長鳴,清越激昂。

香女們竊竊私語。

“這便是千秋一劍來的風采吧?天下之劍,皆為朝宗。”

“來了來了它來了!天啊,這劍太瀟灑了,我要跟它談情說愛!”

般弱:“……”

親親你確定要人劍戀嗎?

“君不見”如它主人的性子,不急不緩,似鶴衝霄,來到她的麵前。

似乎疑惑新娘子為何一動不動,“君不見”輕輕戳了她繡鞋一下:快上來,接你去拜堂啦,有人等不及啦。

般弱身邊環繞的“驚寒”有些不滿,挑開了“君不見”:放肆,你莫不是想偷窺我主人的裙底?!

君不見:“???”

在眾人的目光中,兩把劍開始劈裡啪啦乾起架來,勢要把對方砍成七八節。

般弱心愛的絕嶺瓊樓塌了兩座。

般弱:“……”

麻麻批她非收拾這倆皮孩子不可!

香女趕緊攔住了即將暴走的新娘子。

“人之洲有辭堂禮,我們仙之洲則有驅逐邪穢的器禮,等它們打完就好啦。”眾女臉上掛著曖昧的笑意,“這可是決定新婚之夜攻守的關鍵時刻。”

轟的一聲,般弱的瓊樓又完了倆。

媽的忍不了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靈石啊你個敗家仔兒!

“再打下去我就不嫁啦!”

新娘子擰著描金紅裙,發脾氣了。

“君不見”原本占據絕對優勢,聽得這一句話,整支劍都不好了。

這人不嫁了它咋交差呀!

它隻得委委屈屈自己躺平:對不起了,主人,情勢所迫,新婚之夜就委屈你做小伏低了。

“君不見”縱橫三十六洲,一劍貫天虹,從誕生時起就沒這麼委屈過,它還咕嚕咕嚕滾了兩圈兒,試圖表示自己的不滿。

搞得般弱跟小後媽似的,還沒過門就虐待起了對方的“兒子”。

驚寒劍:“……”

眾人:“……”

道侶大典在太絕山舉行,上一次舉行如此盛事,是為慶祝太京掌門的造化大乘。

而這次合並了道侶大典跟般弱的化神大典,規模也相當龐大。

參禮的賓客來自九大仙洲,論宗門來看,三宗六派是一等層次,十八殿七十二閣是二等層次,天下王朝是三等層次,門派林立之下更有散修無數,此外還不算掠陣的知交好友。可以說,除了魔修,修真界混得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就在這酒席上了。

要是你沒接到喜帖,那對不起,您的逼格還沒能得到修真界的正式承認呢。

“好你個姓琴的,剛上我那兒,給小師妹治完病,一副我是天底下最好師兄的模樣,結果呢,轉眼間就把你小師妹打包回家了,嘴上一套,背後一套,你可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琴獸’啊!”廖道尊這樣取笑一襲紅衣的神仙新郎官兒。

“嗯。”掌門師兄不否認。

廖道尊瞪大了眼,“琴哀素,你飄了啊,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掌門師兄姓琴,名雪聲,字哀素。

知道他字的,隻有太京門寥寥幾位太上長老。

那喜帖總不好說是太京琴某人,顯得過於疏狂放浪,有礙喜氣,於是落款的是他的字,是以,修真界的同人道友們感激涕零。可不是嘛,千辛萬苦,終於收集到了第一手人物材料,他們差點就要給男主角安上個“琴二狗”這樣高端大氣又接地氣的名兒。

“呶!劍來了!”

有人一聲驚呼。

掌門師兄抬睫望去,呼吸驟停。

天際墜落一片紅羽。

“君不見”把新娘子穩穩當當地接來了,還怪委屈戳了一下自己的主人,它今天為了主人躺平了,多丟它的劍臉呀!

它一千年都沒這樣出醜過!

掌門師兄好氣又好笑,牽過般弱的手。

“委屈你了,阿君。”他溫和寬慰。

“我更委屈!”般弱拽他的袖子,“我那樓,真金白銀的,整整塌了四座啊你知道嗎!”

“好的。”他安撫,“今晚師哥塌在你身上,讓你尋回威風好嗎。”

般弱瞪圓了眼。

咋還能這樣換算?

在九大仙洲修士的見證下,太京掌門與其師妹的道侶大典和化神大典同時開始。

流程都簡化一起了。

問天、證時、祭劍、懸線、披紅、唱禮,以及喝合巹酒。

這合巹酒不是所謂的瓊漿玉釀,而是取了道侶的心頭血,交換著喝,寓意羈絆相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般弱在一個月前就被取了心頭血,說起來像是一場噩夢。

她這個人呢,打個針都能疼得死去活來的,更彆說獻血了,那種剜著心的感覺讓骨頭都在發毛,她當晚就吃了很多補血的東西。

但修真界的人跟她想的不一樣,他們虔誠地把這個血腥的項目視為浪漫的海誓山盟,包括掌門師兄,也是一副迫不及待要喝她心頭血的模樣。

般弱:我真他媽的害怕。

“起!證心!”

在香帝的催促下,兩人拿起對方的酒杯,挽了手臂,一同喝儘。

那心頭血滑入喉心。

般弱感覺吃了一顆冰圓子,嘴裡都冒著涼絲絲的寒氣。她有點好奇自己的心頭血是什麼味道,於是抬頭看掌門師兄,對方稍稍斂著唇線,臉龐好像騰地一下,燒了起來。

這小冰箱終於臉紅了?!

般弱特彆想摸出她的修真界VCR給人拍下來,說不定能當個結婚紀念日的禮物呢?

“師妹,在我身體裡,很燙,很喧鬨。”

他似乎有些苦惱,蹙著眉這樣表達。

旁邊的人瞅著般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就像是她玷汙了小神仙。

般弱:“……對不起,讓你燙著了。”

掌門師兄摸了摸她的臉,“小尼姑,道什麼歉,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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